薑雨陽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裏,差點就從喉嚨裏跳出來了。


    想到剛剛驚險的情況,她現在都還覺得心有餘悸的,要是蔚瀾沒有刹住車的話,他們就慘了……


    “瀾瀾,你乖,我知道你著急,但還是讓我來開車吧,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的。”迴過神來的薑雨陽便伸出手去拉著蔚瀾的手,勸著她。


    還好蔚瀾最終還是開門下車和她交換了位置。


    蔚瀾因為頭腦不是特別的清楚,加上心裏又著急又緊張,所以在開車的時候自然也是不能夠十分的專心的,可是薑雨陽不一樣,她就算再著急,但是也不會完全失了分寸。


    她用了最快的速度帶著蔚瀾去了醫院。


    蔚瀾往手術室跑去的時候,因為電梯還沒有,她就跑上了樓,還摔倒弄到了膝蓋。


    薑雨陽看到她膝蓋上的那塊新甩出來的傷口,都已經淤青了,她心疼道:“瀾瀾,你小心點。”


    薑雨陽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我們去坐電梯。”


    蔚瀾到達手術室的時候,門外有周皓深還有蔚安,蔚安一直坐在手術室外麵走廊處的椅子上,雙眸一直緊緊的盯著手術室大門。


    周皓深看到她過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她走去。


    因為剛剛摔到了膝蓋,所以她走起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周皓深的眸光落在她的膝蓋上,出聲道:“這是怎麽迴事?”


    蔚瀾沒有迴答他,而是看向手術室:“我媽呢?她怎麽樣?”


    “原來你還會關心你媽,我以為你就算接到電話都不會再迴來了,這是你逃走的機會,怎麽不走了?”周皓深冷笑了一聲。


    蔚瀾伸出手用力的推了他一下:“周皓深,我問你我媽呢!”


    “手術室,還在手術,有種你進去問問醫生你媽媽怎麽樣了。”周皓深將她的手拿開,整理一下剛剛被她弄亂的衣服。


    蔚瀾沒有再去管他,越過他直直的往手術室那邊走去。


    蔚安坐在那裏,低著頭,渾身在發抖著,他的雙手上還有些幹涸的血跡,應該是之前沾染到了何如卿的。


    “安安。”蔚瀾坐在他的旁邊,用手想要拉一下他的手。


    蔚安並沒有將她的手推開,而是抬起頭看著她,眼眶通紅通紅的,臉上還帶著眼淚,看起來似乎真的是嚇壞了。


    “安安別怕,媽媽會沒事的。”蔚瀾看見他這樣也覺得難受極了,伸手將他抱住,輕拍著他的後背。


    蔚安在蔚瀾的懷裏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之前他一直嚇得在發抖,哭也隻是小聲的無聲的哭,因為他找不到依靠,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向誰哭。


    直到現在看到了蔚瀾,他終於將自己心內的所有的害怕都給釋放出來了,他需要一個發泄口。


    蔚瀾沒有阻止他,而是伸手輕拍著他的後背:“安安別怕,姐姐在這呢。”


    蔚安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大家一直都沒有出聲,薑雨陽也默默地站在一邊,直到蔚安的哭聲漸漸的小了下去,情緒漸漸地穩定了下來,她才從包裏拿出濕紙巾遞給蔚瀾,示意她幫蔚安擦拭一下雙手。


    蔚瀾放開了蔚安,先是幫他將眼淚和鼻涕給擦幹淨,然後從薑雨陽的手中接過了濕紙巾幫蔚安將雙手上沾染到的血跡給擦幹淨。


    因為時間太久了,血跡都已經幹涸了,所以蔚瀾費了點時間才弄幹淨的。


    “安安吃東西了沒有?肚子餓麽?”蔚瀾輕聲道。


    蔚安抿著唇看著手術室,終於搖了搖頭。


    “去吃點東西好不好?雨陽姐姐帶你去吃東西,姐姐在這裏看著媽媽,有什麽事我會找你的好不好?”蔚瀾嚐試著說服蔚安。


    她其實是想先支開蔚安,因為她不知道情況到底怎麽樣,她擔心蔚安會第一時間知道些什麽不好的消息,那樣對他的衝擊太大。


    蔚安起初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麽反應。


    蔚瀾不斷的勸解之下,薑雨陽又伸手去拉他,他才終於跟著薑雨陽離開了。


    也慶幸當年蔚瀾和薑雨陽還在上大學的時候,薑雨陽經常過來他們家,所以和蔚安也很熟悉,那時候蔚安還很小,十二三歲的年紀,總是喜歡跟著薑雨陽的後麵,算是一個小小的跟屁蟲。


    他一直很喜歡薑雨陽。


    要是今天換做是別人要將他帶走的話,他肯定是不肯的,但是薑雨陽不一樣。


    他會聽薑雨陽的話的。


    薑雨陽將蔚安帶走後,蔚瀾便一個人在了椅子上等待,她也不知道裏麵情況到底怎麽樣了,嚴不嚴重,何如卿似乎已經進入手術室很長的時間了,卻還沒有出來。


    雖然她這段時間以來很是怨恨何如卿對自己的幹涉,強迫著自己和周皓深在一塊,當年她瞞著她而將陸景辰送走,這麽多年來還一直欺騙著她,說孩子死了。


    但是無論如何,何如卿都是自己的母親,她又怎麽可能不害怕她真的就這麽走了呢?


    她還記得昨天晚上自己迴來的時候,何如卿對她所說的話。


    她說她要是不和周皓深結婚的話,就是要將她往絕路上逼。


    她當時的態度確實是滿不在乎的,她甚至迴了她一句,是她在將她往絕路上逼。


    她昨天晚上是怎麽也想不到何如卿原來就抱著這樣的心情了。


    蔚瀾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隻覺得腦袋膨脹的似乎馬上就要爆炸一般。


    她將手插入頭發間,難受的低下頭,閉上了眼睛。


    周皓深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現在是不是覺得特別的難受?是不是覺得特別的後悔?後悔不應該這麽對阿姨?”


    蔚瀾現在連和周皓深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也懶得應付這個男人。


    她隻當他是空氣一樣的存在。


    周皓深卻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看著她:“蔚瀾,你要記住,如果阿姨出了什麽事的話,都是因為你,是你親手將你媽媽逼上絕路的……”


    蔚瀾的隻覺得頭昏眼花,再加上周皓深又在她的旁邊說這些話,所以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她想將周皓深的手甩開:“你別碰我,周皓深,你離我遠一點。”


    周皓深不但沒有鬆開緊握著她手腕的手,反而緊緊地盯著她看:“蔚瀾,你會後悔自己這麽做的。”


    “我會怎麽樣和你無關。”


    “你看看裏麵,現在你媽媽就躺在裏麵,還生死未卜,她都這樣了,你是不是還是要和陸予騫在一塊?”


    周皓深的聲音顯得特別的咄咄逼人,簡直要將蔚瀾往絕路上逼,她不斷的用手去要將他的手拿開,但是他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緊,怎麽都不肯鬆開手。


    他甚至還不停的在蔚瀾的耳邊說著話。


    告訴蔚瀾,何如卿會變成這樣,全是因為她,如果她死了,也是被她逼死的。


    “她怎麽說都是你媽媽,你怎麽忍心將她害死?你怎麽這麽狠心?”


    “你夠了,周皓深!”蔚瀾真的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爆炸,她大叫一聲,用手捂著自己的耳朵,不想再聽到周皓深說任何的話。


    她在這一刻也終於哭了出來,就在手術室的門口外麵哭了出來。


    周皓深順勢將她抱在懷裏,輕歎一聲:“瀾瀾,你為什麽總是這樣的倔強這樣的不聽話?五年前也要義無反顧的和陸予騫在一塊,當時又有什麽好結果呢?現在還是要這樣?為什麽你就不能嚐試著去忘記他呢?為什麽你就不能看看我呢?我就在你的身邊,我會永遠在你身邊,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周皓深的聲音像是魔咒一般,讓蔚瀾本來就脆弱不堪的神經已經完全崩潰,她像是一個木偶人一樣的被周皓深抱在懷裏,一動不動,神情呆滯。


    周皓深又伸出手幫她將眼淚擦幹淨,將她臉上的頭發往耳後別去,這一切看起來動作都那麽的柔,好像在對待自己最珍愛的寶貝一樣。


    而蔚瀾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似乎一點也不知道周皓深在做什麽,隻低著頭,隻看著自己的雙手。


    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要是何如卿死了的話,她應該怎麽辦?


    何如卿真的死了的話,周皓深沒有說錯,就是被她給逼死的。


    是她親手將她逼死的。


    她昨天晚上就告訴她了,如果她不聽話,執意要離開的話,讓她別後悔。


    結果今天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蔚瀾真的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瘋掉了,她渾身發抖。


    “別怕……”周皓深伸手將她抱進懷裏:“別害怕,我在這裏……”


    蔚瀾覺得他身上的氣息和自己所熟悉的完全不一樣,所以猛地迴過神來,將他推開。


    她熟悉的氣息,是陸予騫身上的,而不是周皓深的。


    周皓深的臉色很難看,剛想說話,手術室的大門在這個時候就被人從裏麵打開了,蔚瀾連自己臉上的淚水都沒來得及去擦幹淨,就上前去,緊張的抓著醫生的手,大聲的詢問道:“醫生,我媽媽怎麽樣?”


    “很慶幸,幸好送來的及時,現在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但是她會選擇自殺的話,情緒肯定很不穩定,醒來後,你們要多注意一些,千萬不要再讓她再激動了……”


    醫生囑托完了之後便讓人將何如卿從手術室裏麵推了出來了,蔚瀾跟著一起往病房走去。


    薑雨陽也很快就帶著蔚安迴來了,蔚瀾拉著他的手:“安安,媽媽沒事了,但是暫時還沒有這麽快醒過來,我留下來照顧她,你先和雨陽姐迴去她家休息好麽?”


    蔚瀾想讓薑雨陽帶蔚安迴去洗個澡,讓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別待在這裏了。


    對於蔚瀾的話,蔚安倒是沒有拒絕,而是乖乖的跟著薑雨陽離開了。


    病房內又隻剩下蔚瀾和在床上躺著的何如卿,還有周皓深,他也沒有離開。


    蔚瀾沒有理會他,因為無數次的證明告訴她,和周皓深說那些話根本一點都沒有用,他隻會聽從自己的心裏去辦事,對於別人的話一點也聽不進去。


    蔚瀾也不想對他浪費口舌的。


    反正將他當成是透明人一般就可以,也不用理會他到底要對自己說什麽,隻當沒有聽見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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