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因為靠得太近,他的鼻息都撲在她的臉上,而她看不清楚他金眸內的情緒。


    帝堯淺淺勾唇一笑,道:“楚楚,我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會栽倒在你的手裏。自尊、高傲都能放下姑且不說,竟然還能容忍別的男人肖想你,對你好!”


    這話說出來,語氣是十分沉重而自嘲的!


    讓楚初夏突然覺得心口一痛。


    是了,容忍她戴著鍾離一銘送她的隕星,隻因為那能在緊急時候救她的命。


    容忍她接受了鍾離一銘的饋贈,要了碧玉天狐,因為那能更早讓她有了修煉之身,讓她有自保能力。


    如今,他說,倘若被逼到了不得不求到鍾離一銘的地步的時候,他也願意為她低下高傲的頭顱,去像情敵求助!


    如果這不是愛她,什麽樣才叫愛?


    他是偏袒過明月心,但那也是人之常情。


    他是傷過她的心,但他本來在感情上就是個不成熟的男人,情商並不高的男人!


    每一個人,都需要時間成長,乃至成熟!


    他從小到大,被父母傷害,用盡一切心力跟自己的兄長鬥法,從來沒有去接觸女人,他又怎麽能知道,女人最不能容忍的是什麽?


    沒有跌倒過,如何知道那種痛?


    帝堯的話還沒有說完:“然而那又怎麽樣呢?隻要你好好的,倘若我活不下去了,有個能夠真心對你好的人照顧你的後半生,那不是更好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是閉上的,他根本就沒有勇氣看著她說這樣的話!


    畢竟,做出這樣的承諾,像是在挖他的心一般!


    楚初夏聽得心裏很痛,幾乎就要心軟了。


    不,她其實已經心軟了。


    但是有些事,真的難以迴頭!


    “帝堯,謝謝你!”


    她,其實算是已經原諒他了!


    隻不過這件事留在她心裏的傷害,讓她沒有辦法當做沒事一樣麵對他!


    因此,堅持著,不願意重修舊好。


    帝堯無奈地自嘲一笑,道:“我要的不是感謝,你知道的!”


    楚初夏忍不住身體一僵。


    “楚楚,我要你好好的!”帝堯卻沒有鬆開她,而是重新緊緊抱住她濕漉漉的身體,擔心她會冷,讓她跟自己一起泡進溫泉裏。


    然後,才繼續說道:“我已經派人去將帝林靈和藤纏樹一起帶走,養著她!藍紓淩沒放棄過如何給你解毒,本王相信,終究有一天,她能給你研製出解藥來的!就這兩天,讓藍紓淩也先離開京師!另外,本王一些能夠帶走的資產,也都安排好,一律交給你,你不必擔心日後缺錢用。”


    楚初夏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質問道:“所以,你不是沒有留退路,而是……你把退路都留給了我,並沒有考慮你自己?”


    意識到他的用心,讓她忍不住眼眶有些熱!


    在她責怪他為了師恩不顧她的安危,因此離開他之後,他還能為她想那麽多?


    “楚楚,記得你說過不止一次,倘若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不用這樣悲觀的,好好活著,嗯?”帝堯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說著。


    像是交代遺言一般!


    “不!”楚初夏下意識喊出了這麽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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