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迴老房子一趟,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手裏捏著鑰匙,季默走到門口看到安辰皓拎著買來的雞湯和膳食,低頭輕聲的問。安辰皓看出她臉上的羞澀,點點頭,指著手中的塑料袋,說:“我讓阿姨吃完,再一起迴去。給你也買了一份,別餓著。”


    “堅持幾天,我媽就會被你感動,站在你那邊的!”季默看到他如此用功的模樣,打趣的說道,“以前……”冷傲軒就是這樣做的,這句話剛說出一半,季默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連忙吞迴肚子裏,幸好,安辰皓像是沒有聽清楚般,沒有跟她計較。


    “秦朗,你能來醫院一趟嗎?”林叔的電話打來的時候,他正在外麵的小餐館吃飯,幾乎是潛意識的,略帶著些許詫異的說:“我就在醫院啊,林叔,你怎麽知道的?”秦朗迴頭看著周圍並沒有熟悉的臉龐,背後的雞皮疙瘩起一層,感覺像是電影《第六感》的畫麵般。


    林叔被他的迴答弄得一愣,隨即看著麵前病床上躺著,手腕被包紮卻還是滲透出血紅色的林詡,說:“我在第二醫院,你迴來看看林詡吧,這丫頭做傻事,昨晚搶救才從鬼門關前拽迴來!”


    “什麽?”秦朗不敢相信的反問,手中的筷子也應聲掉在桌上,惹得對麵夏晴天抬頭看了一眼,卻繼續對碗裏的雪菜肉絲麵發起進攻,“我現在就過去。”秦朗匆匆掛掉電話,在答應之後才忽然反應過來,有些抱歉的看著夏晴天和沒有吃幾口的麵。


    正在猶豫該如何開口,夏晴天吸溜著麵條,頭也沒抬的說:“有事?快迴去吧,這裏我幫忙照顧著就好,你留下來也是毛手毛腳,沒什麽作用!更加耽誤事。”夏晴天說完,秦朗的心鬆了一口氣,又囑咐兩句,才跑到門口開車離開。


    小城市的街道,安靜的不像話,秦朗踩油門的聲音轟隆隆,讓夏晴天的心裏也一抖。秦朗坐在駕駛座上,看向玻璃窗裏麵的夏晴天,有些抱歉的皺眉,卻還是直接竄出去。直到餘光看不到外麵的車,她才撇過頭,沒有心思的將嘴裏的麵都咽下去,起身付款離開。


    方才的電話,夏晴天距離秦朗不遠,能夠隱約的聽見通話內容。


    她沒有選擇阻攔,更是沒有去跟蹤,這算是她給秦朗的一次機會。


    醫院裏,林叔掛掉電話站在床前。


    “爸,你為什麽要告訴秦朗?”躺在床上,原本閉著雙眼,嘴唇有些慘白的林詡忽然睜開眼睛,眼角掛著豆大的淚珠,聲音虛弱卻有些哀怨。“我不想要讓他知道,隻要能夠在他身邊就好,可你告訴他,我就沒有理由繼續跟在他的屁股後麵了,你讓我怎麽……”


    聽見女兒這樣的話,林叔的心像是刺痛般,他皺起眉頭,說:“你為什麽非要吊在秦朗的身上?我的女兒,找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


    “可我就是喜歡他!”林詡的聲音變得有些大,鼻尖通紅的,用力的揮舞著手臂的時候,縫合的傷口有裂開些,看到紗布上觸目驚心的痕跡,誰都沒有再開口!護士來給她注射一針鎮定劑,怕林詡的情緒太激動,自殺未遂的患者進來後,她們看情況都會這樣去做,看著漸漸睡去的她,病房裏傳來一聲微弱的歎氣。


    天大的事情,都沒有必要草率的去結束生命,因為隻要活著,一切都還有轉機,還有改變的可能。但如果離開,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秦朗趕到醫院的時候,門口隻有保鏢守著,林叔怕見到他尷尬,早就離開。輕輕推開門,看著躺在病床上像是瓷娃娃一樣的林詡,秦朗的心有些沉重,卻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這種感覺,從小看著像是妹妹一樣的女孩兒,對自己竟然懷著那種心思,還做到這種程度。


    “怎麽那麽傻!”


    秦朗搬來椅子坐在她身邊,輕輕的摸著林詡的額頭。


    藥效已經過去,迷糊的林詡睜開眼睛,隱約看到眼前的秦朗,還以為是在做夢,勉強的挑起嘴角,嘀咕著說:“現在也隻有在夢裏才能夠見到你!”秦朗聽見她的話,也無奈的搖頭,說:“我在,不是夢!你快再睡一會兒吧……”


    “不是夢?”聽見這樣的話,林詡的眼睛陡然睜開,想要從床上起身,卻因為用力過猛,眼前冒出一片金星。看到她這副樣子,秦朗想要去找護士過來,卻在離開的瞬間被林詡用力的拽著手腕,迴頭對上那雙還有些薄霧般的眼眸,“秦朗,別走!別走……”


    這兩聲,讓秦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反握著林詡的手,安慰的拍打著,點點頭說:“睡吧,我就在這兒陪著你,哪兒也不去,不用擔心!等你醒過來的時候,還能夠看到我的!別想太多!”秦朗的聲音像是搖籃曲般,可林詡卻死撐著讓自己不閉上眼睛。


    和自己的鬥爭經過很久,林詡還是沒有抵抗住殘留的鎮定藥物,閉上眼睛。外套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起,秦朗想要鬆開握著林詡的手,卻發現她在睡夢中也不安的用力,幾乎是抽離不開的程度,隻能用不熟悉的左手掏出來,看著上麵夏晴天的號碼,秦朗停頓了一下。


    看到因為聲音而不安的皺起眉頭的林詡,秦朗幾乎是下意識的去把模式調整成靜音,看著閃爍的屏幕,直到變暗。第一次拒接夏晴天的電話,這讓秦朗有些不安,但還是選擇把屏幕扣在桌子上,他認為這樣能夠抵消心裏的愧疚感,因為可以說服自己,是沒有看到。


    醫院裏,站在走廊的夏晴天聽見冰冷的女聲傳來的“您撥打的用戶忙,暫時無法接聽……”,低頭有些自嘲的笑了。


    “怎麽在這裏站著?秦朗呢?”季默從病房裏拎著暖水壺出來,看到站在窗邊的夏晴天,走過去,疑惑的四處張望著說:“已經迴去了?公司那邊有事情嗎?”不知情的季默每一句話,都讓夏晴天的心猛地痛了一下,她輕描淡寫的轉開話題,說:“安辰皓有什麽從小長大的好朋友嗎?”


    “姓林。”夏晴天的話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林詡給季默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迴答,說:“林詡嗎?她應該是安辰皓的青梅竹馬吧,我上次在公司見到過,怎麽了?”


    夏晴天這一刻,忽然很厭煩自己把所有事情看得那麽透徹,如果她傻一點兒,單純一點,或許就不會胡思亂想,或者自尋煩惱。靠在窗台邊緣,夏晴天從懷中掏出女士香煙,點燃一根薄荷味的放在嘴邊,深深吸了一口。好多天沒有抽,肺部傳來的陌生感和排斥感,讓她可以忘掉心痛。


    “你記不記得,我以前跟你討論過,什麽樣子才算是在交往中出軌!”夏晴天的話題轉移的太快,季默有些跟不上,卻還是想起來的點頭,將熱水壺放在旁邊,說:“我記得你問過我,能忍受對方精神出軌還是肉體出軌?我當時迴答的是,我兩個都不能夠原諒。”


    季默想了想,嘴撇著說:“你當時說,不能夠原諒精神出軌,但肉體上的不忠誠是可以接受的!”


    這種想法太超前,季默無法接受。可對於夏晴天來說,肉體出軌可以有很多種理由,所謂酒後、或者是出於發泄生理需求,可無論哪一條,隻要心裏還有她,夏晴天都可以原諒。可精神出軌不同,他如果心裏已經沒有自己的位置,那麽留下一副軀殼又有什麽用呢?


    “怎麽判斷出軌,我記得你說,隻要是腦袋裏麵忽然想起其他的人,就算是出軌。對吧?”夏晴天看著煙氣嫋嫋的指尖,說。季默點點頭,總覺得今天的夏晴天有些不對勁,說:“你是說,如果跟異性在一起,女朋友打來電話選擇不接,就是精神出軌!”


    季默說完,夏晴天的臉色變了變,沒有口紅修飾的嘴唇略顯蒼白的笑了,說:“所以,我現在真的很苦惱,到底該怎麽辦……”


    醫院病房裏,林詡睜開眼睛,看到手裏緊緊握著的那雙修長而熟悉的手掌,看到因為長途開車而疲憊的閉上眼睛休息的秦朗,有些不敢相信的張嘴,倒吸一口氣。因為她的聲音,秦朗睜開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發現她醒過來,鬆開手,將桌子上買迴來的粥遞過去,說:“吃點兒東西。”


    “你怎麽來了?”


    林詡明知故問的說,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秦朗沒有迴答,隻是將桶裏還冒著熱氣的粥吹涼了送到她的嘴邊,說:“你沒事學人家,割腕做什麽?如果留疤的話,怎麽辦?多醜!”


    “我沒有……我是不小心……”林詡蒼白無力的解釋著,卻仍舊乖巧的張開嘴喝下秦朗送過來的白粥,心裏甜絲絲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眼睛一刻沒有轉移的看著他,滿滿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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