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正和張曦月親熱,忽然傳來重重的腳步聲,張曦月嗬斥之下那人仍然走過來;隻見他身材臃腫、胖得離譜,穿一身金色五爪龍袍,卻是朱高熾。


    方中愈大吃一驚,急忙跳下地來,“皇...皇上...”他也說不出別的。


    朱高熾看看他又看看軟榻上衣襟半開的張曦月,原本白白的胖臉漸漸變成紅色,伸了大胖手指過來,“你們...你們幹什麽呢?”


    方中愈默然無語,張曦月平靜的說道:“幹什麽你還看不出來嗎?”


    “你...你不守婦道,妄為國母!”朱高熾的臉色變成深紅,“不知羞恥!你把...把衣襟弄好。”


    “不守婦道也是你逼的,”張曦月坦然麵對,從容的說道:“你找了那麽多女人,自己都記不清多少年沒進過我的房了吧?我也是人,你想過嗎?”


    “混賬...可惡...!”朱高熾氣得眉毛都立了起來,瞪了一眼方中愈說道:“我是皇子、太子現在是皇帝,你是女人就應該守婦道!”


    張曦月緩緩搖頭,“你可以盡情快活我隻有中愈一個都不行嗎?嘿嘿...憑什麽女人就得守婦道,男人就不守夫道?你是人我也是人...!”


    方中愈聽了心中一動,這張曦月果然是與眾不同、她的理念倒是和前朝的則天女帝有幾分相似。


    “反了...反了!”朱高熾的臉色變成了醬紅,向方中愈大聲問道:“你還在這幹...幹什麽?”方中愈愣了,心想什麽意思?想讓我走啊?


    “中愈,呆著別動!”張曦月也大聲說道,方中愈見她神閑氣定不知道她想怎樣了局。


    “反了!真是反了!”朱高熾氣得直轉圈,指著張曦月罵道:“你個賤人,還要不要臉麵...咦?你的肚子怎麽迴事...你有喜了?”


    張曦月淡淡的答道:“你說對了。”“是誰的...他的?”“你說對了。”


    “啊!”朱高熾的臉色都發青了,眼珠子通紅,“你們...你們...來人!護衛何在...!”


    方中愈見事情到底暴露,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張曦月卻沒有一絲驚慌,依舊平靜的說道:“中愈,殺了他...否則咱倆和孩子都得死。”


    “這...?”應該說朱高熾算得上是個好皇帝,方中愈沒有思想準備、也沒有理由殺他啊!


    朱高熾暴怒,氣得幹張嘴說不出話來,勉強再喊了兩聲護衛、聲音微弱之極。不知道為什麽,裏麵這樣吵罵居然沒有一個人進來、更不用說護衛了。


    朱高熾氣得說不出話,張曦月卻說道:“中愈,我跟你說的話都忘了嗎?做大事者,親人亦可殺、何況你的仇人之子呢...!”


    朱高熾臉色鐵青、唿吸困難,忽然手捂胸口表情痛苦萬分,想要去扶屏風、剛挪出一步就摔倒在地。


    直到這時,張曦月才坐起來,“中愈,看看他怎麽樣了...不行就結果了他。”


    方中愈雖然經曆過各種大陣仗,但是此時心中卻隱隱發毛,定了定心神才走過去;隻見朱高熾攤手攤腳的躺在那一動不動,高高的胸脯並沒有起伏的跡象。


    方中愈見過的死人太多了,初步判斷是死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探了探他的鼻息,鼻息是沒有了、一雙紅紅的眼珠子卻對著他。


    方中愈不敢看他的眼睛,背著身合上他的眼皮說道:“曦月姐,皇上...殯天了。”


    “嗯...應該這樣...”張曦月說道:“你到外麵告訴他們,皇上突發急症...”


    方中愈隱隱感覺到些什麽,想了想問道:“曦月姐,這件事情...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是的,”張曦月坦然承認,“中愈,你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他死就是咱倆和孩子死。難道你願意死嗎?願意我死嗎?還是願意咱們的孩子死?”


    “我當然不願意...”“所以隻能是他死...隻有這一條路,你不必內疚,他的身體一直不好...本來也活不長。”


    “好吧!”方中愈並不是被說服了而是無奈的接受,自己的生命、張曦月和孩子的生命自然比朱高熾重要。


    張曦月緩緩的從軟榻上下來,邊整理衣裙邊說道:“快去辦正事吧!把他的屍體弄走,你馬上派人到南京接瞻基過來繼承皇位。”


    “嗯...”方中愈走出去,見殿外一個人都沒有、應該是張曦月早安排好的。


    遲疑了一會,他才喊道:“來人...”不知怎麽聲音微弱而嘶啞,清了清嗓子大聲喊出來,“來人...皇上殯天了...!”這才有宮女、太監聞聲趕來。


    方中愈吩咐道:“女的進去照顧皇後,男的去報告統領太監和護衛總管,皇上突然得了急症...殯天了!”


    眾人聽了驚訝不已,呆呆的互視。方中愈畢竟是做賊心虛,大聲斥道:“我說什麽你們沒聽清嗎?”眾人這才行動起來,宮女往殿裏跑、太監往宮外跑。


    方中愈喘了幾口粗氣,略站了一會扭頭看了一眼才邁步出了坤寧宮。邊走邊思索,暗說也許這樣是最好的結果;從那一刻起,感覺身心突然間輕鬆了許多。


    將到謹身殿時,李銘皓得了消息急急的走過來,老遠便問:“方老弟,皇上怎麽突然就...殯天了?”


    “唉...誰知道啊!”方中愈擺出一臉的愁容來,“正說著話呢,皇上的臉色就越來越紅、喘不過氣來、心還疼,都沒來得及叫禦醫就...不行了。”


    “喲...喲...”李銘皓咂嘴道:“皇上的身子也是...早勸他減減體重就是不聽,人太胖就愛得病。反正也是,這些年他就沒斷過病...。”


    “可不。唉...可惜了一個好皇帝啊...”方中愈歎息道,“李兄快去主持大局吧!我得派人去南京接太子。”


    “噢...對對對,國不可一日無主啊!快去吧!”兩個人就此分手。


    方中愈出皇宮上馬立刻返迴錦衣衛都司,跳下馬讓人找劉謙。劉謙就在門房裏跟人聊天,聽到聲音立刻跑出來,“頭兒,什麽事?”


    “你迴撫司去,讓嶽江川和宋英傑帶二百人立刻過來,告訴他們出公務。”方中愈交待一句便去找仇千代,讓他立刻召集一千錦衣衛。


    仇千代先安排下去才問道:“大哥,皇後找你又有什麽大事了?”


    “皇上死了,”方中愈簡單的答道:“派人去南京接太子。”


    “啊?我的天...”仇千代驚訝不已,“好好怎麽就死了...”“得了急症,從發病到死還不到一刻鍾。”


    “可惜呀!唉,這就是命...他才做了十個月的皇帝。”“那就很不錯了...!”


    沒用多少時候便召集了一千名錦衣衛,一等嶽江川和宋英傑帶領撫司弟兄趕來、方中愈便命他們立刻出發,盡快接太子來北京...


    這時候,朝中大臣都得到了通報、朱高熾殯天的消息很快傳遍京師內外。張皇後命禮部匯同三公三孤商議治喪事宜,又召見兵部尚書、五軍都督的幾個都督,命京師三營六師做好應付一切的準備。


    最後又把方中愈找了來,要他派護衛彈壓地麵,避免有人滋事。方中愈自然點頭答應,說道:“曦月姐放心,目前就算有人有造反的心、他也沒有造反的實力。”


    “防患於未然、不能大意,”張曦月問道:“其實我倒不太擔心有人造反,隻是路途遙遠擔心瞻基的安全。”


    “你就放心吧!我派嶽江川和宋英傑帶了二百撫司弟兄並一千錦衣衛去的,他二人是撫司武功最高的、又隨我久經戰陣,絕不會出事。”方中愈說道。


    張曦月聽了卻皺起眉頭,“怎麽才派了一千兩百人?太少了吧?”


    “不少不少,撫司弟兄都配有銅銃、而且個個武功不凡,單那二百人便抵得上兩千精兵。”“我還是擔心,你多派人去接應吧!從南京過來要經過山東。”方中愈隻好點頭答應...


    天氣熱屍體放上兩天就有味了,眾大臣商議之下奏請張曦月同意、不等太子朱瞻基來京便將朱高熾的遺體入殮裝棺,停靈宮中等孝期一過好下葬。


    朱高熾死後第七日,於謙突然帶了個中年男人來找方中愈,一見麵便說:“中愈兄,要出大事了!”


    “你怎麽別一驚一乍的!”方中愈說道:“仔細說,發生什麽事情了?”


    於謙指著跟你來的人說道:“他是我都察院的禦史李浚,讓他跟你說。”


    李浚說道:“王爺,我老家是山東青州,前些日老母病逝我迴家守孝,偶然得到消息漢王朱高熙要帶人截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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