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楚嫣走過去揭瓷罐上的蓋碗,方中愈急忙出聲阻攔,可是齊楚嫣手快已經揭了開來。


    “什麽東西...?”齊楚嫣忽然退了兩步,眼睛往上看。方中愈一個箭步竄過去,“怎麽了,楚嫣?”


    “不知道...”齊楚嫣一臉的納悶,“一揭開蓋碗就覺得瓷罐裏冒出一股涼氣,可是...什麽也沒看到啊?”聽她這麽一說幾個人都抬頭往上看,可是除了樓頂沒有任何東西。


    張玉景嗐了一聲,“楚嫣姐說是一股氣,氣能看得到嗎...看看罐子裏是什麽東西吧?”說著擠到前麵抓起瓷罐,“咦...怎麽是空的呀?”


    幾個人都湊頭來看,可不是空的嘛!連滴水都沒有。“弄這麽多空瓷罐擺這幹嘛呢?”姬媱花納悶的又揭開了一個,可還是空空如野。


    方中愈說道:“算了,我們走吧!不知道什麽人住在這,別亂碰人家東西。”


    四個人下樓上馬出莊,來到高處迴視還是看不到人,邊走邊議論那些奇怪的瓷罐...


    第二天孫立本就雇了好多人,開路的開路、挖土的挖土、運磚的運磚...劉半仙說話果然算數,每天親自上山指點工匠怎樣幹,還抽空在城北為齊楚嫣相看了一處墳地;什麽事情都不用方中愈操心,隻他出銀子就可。


    這天吃過早飯,方中愈想去山上看一看,還沒有出門朱瞻基不知從哪聽說他迴來了、趕來看望。


    朱瞻基一直對方中愈非常尊敬,這次來送了一萬兩銀子、還送了許多禮物,又問他有什麽需要幫忙。


    方中愈想起武王莊便讓他迴去查查、是誰住在那裏,朱瞻基自然滿口答應。太子要查這點小事還不容易,派人到戶部衙門一問便知道了,當天下午便讓人來告訴方中愈、武王莊還是歸朱高燧所有沒有易主。


    方中愈不禁犯起嘀咕來,那些白瓷罐的用途很值得懷疑、特別是齊楚嫣和姬媱花揭起蓋碗都感覺有涼氣冒出。


    方中愈思慮再三,總覺得那些白瓷罐透著古怪、不是什麽好東西,下次上山時便想順便都毀掉。沒想到他再次進了武王莊時,那些白瓷罐都不見了、莊子裏也尋不到一個人。


    他越發疑心起來,要孫立本帶人仔細搜了一遍武王莊、還是一無所獲;打聽了半個月也不知道曾經誰住在那,後來去了哪裏?也隻好不了了之。


    再過幾天兩座墳先後修好,劉半仙幫忙選了黃道吉日、為方家和齊家遷了墳。不知誰傳出去的、方學士和齊尚書遷墳的消息不脛而走,到了那日許多南京百姓自發的來幫忙;上香的、燒紙的、祭拜的人絡繹不絕,直比真武觀的香火還要旺盛...


    大事完畢已經是臘月中旬了,方中愈請劉半仙、孫立本等一幹幫忙的人到隆祥居好好吃了一頓,並且硬塞給劉半仙一千兩銀子。第二天,夫妻四人立刻啟程迴北京...


    來的時候是越走越暖和,迴去時剛好相反、越走越冷;也虧得四個人都有武功、比常人耐凍一些,加之都是貂皮衣服、所騎馬匹也好。即使是這樣,迴到北京也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了。


    朱瞻基托方中愈帶了書信和禮物給父母,方中愈在家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進皇宮去;那時朱高熾在早朝,他便到後麵去見張曦月。


    收了書信和禮物張曦月笑著說道:“看來我兒瞻基真是長大了,也知道掛著父母了。”


    “那是,”方中愈說道:“瞻基知禮謙恭這一點很像皇上,知道我迴去修祖墳還特意跑去看我,又送銀兩又送禮物的。”


    “嗯嗯,你是他師父應該如此。”張曦月便問他事情辦得可否順利。方中愈自然不能提什麽龍穴的話,隻說一切順利。


    兩個人說了一會閑話,方中愈便要告辭。張曦月說道:“也好,今日是年三十了,迴去準備過年吧!對了中愈...從我這出去直接出宮,可不許往別的地方拐了。”


    這句話明顯別有所指啊!方中愈不由心中一驚,故作疑惑道:“曦月姐,你這話...我不太懂!”


    “你還跟我裝糊塗?”張曦月瞬間冷下臉來,“我問你,你迴南京之前來的那次...從我這出去是不是去了乾寧宮?”


    她既然明白無誤的說出來,就說明已經掌握了確著的證據,方中愈麵上發熱、一時說不出話來。


    張曦月在幾案上輕拍了一下,“方中愈,你當我是什麽人了?你娶幾個女人我不管,你怎麽可以...而且還是在這後宮之地!你讓我的顏麵往哪裏放?”說到後來聲色俱厲。


    “我...我...曦月姐,你先別生氣...我也是不得已...”“別過來就站那說,離我遠一些...說吧,看你能說出什麽理由來!”


    “曦月姐,張太妃她...她知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方中愈便把那天的事情從頭講了一遍。


    張曦月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才問道:“你說的是真的?”“當然是真的。”方中愈苦著臉說道:“曦月姐,我又不是沒有妻妾、而且我的妻妾哪一個不漂亮?我怎麽會看上...張太妃都那麽大年歲了,我是真怕她說出去。”


    張曦月的麵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中愈,下次再碰到這種事情你就把人直接殺了...不管她是誰,善後事情我來處理。我不允許你再有類似的行為,如果再有...我處理的可就是你了!”


    她說這話時臉色和語調都是冷冰冰的、和平時判若兩人,忽然之間、方中愈感覺兩個人的距離拉伸開很遠很遠...


    “我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也不是貪圖一時的情.欲,”張曦月接著說道:“我把身子給了你,我就是你的、你也就是我的;你我各有家室這是無法改變的,但是我不會再碰任何一個男人、也不許你再碰其他女人。懂了嗎,中愈?”


    “懂了懂了,曦月姐我真是被迫的...”方中愈想湊過去親熱一下,好化解這尷尬了局麵,但是張曦月的神態令他不敢放肆。


    “好了...”張曦月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招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拉了他的手說道:“中愈,感情這東西是自私的、喜歡一個人就想擁有他的一切,我也是這樣;我不能嫁你所以才不能要求你不娶妻妾,但是除此之外的女人我不允許...”


    “嗯嗯,”方中愈連連點頭,“你放心,隻有這一次。”“你得想想,你有三個妻妾呢!可我...就隻有你,還要我同別的女人分享你,我還有沒有尊嚴了!”


    方中愈汗顏,連連保證沒有下一次,又說:“萬一張太妃說出去...”


    “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我會處理的。”張曦月淡淡的說道:“我的就是我的,絕不許別人染指...。”


    春節過後,方中愈聽到一個消息,張太妃突患急症殯天了、享年四十一歲;皇後張曦月痛哭流涕,肯請朱高熾加封她為皇太後、陪葬朱棣...


    由此,方中愈對張曦月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她並非看上去那樣和藹可親、寬容大度;她也有霸道的一麵、而且手段非常強硬,這使得方中愈同她的交往中多了幾分謹慎和小心...


    出了正月,朱高熾登基近半年了,政通人和、朝野上下無不交口稱讚,他也不像他父親朱棣那樣疑心重、總監視朝中大臣,錦衣衛和東廠都很悠閑。


    就算朱高熙和朱高燧曾經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於他、朱高熾做了皇帝後都能善待之,不僅恢複了兩個弟弟的護衛、而且招來京師好言撫慰、還增加了兩人俸祿。


    對此,方中愈和張曦月都極力反對,這就是縱容他二人接著造反啊!然而朱高熾卻一意孤行,怎麽勸說也不肯聽。還說人追求權力是正常之事,現如今皇位已定兩個弟弟絕不會再鬧了。


    他是皇上,誰又管得了他?方中愈隻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公務輕鬆便呆在家中,時常帶著一對兒女玩耍、享受天倫之樂。


    若不然就邀王貞慶、李莊賢、張懋和於謙等人吟詩作對、舞弄筆墨,天氣晴好便出城去遊山玩水、忽然之間成了悠閑王爺。


    這一日,方中愈閑著無事、又想約於謙等人,誰知於謙出京師去巡視山東、河南兩省;王貞慶和李莊賢都有公事要忙,這可沒奈何了、想想多日沒去撫司了便溜達的走去。


    剛進都司大門見嶽江川迎麵走來,看到他驚喜道:“三弟,你來的正好,我剛要去找你呢!”


    “哦...?”方中愈有些意外,“大哥,有什麽事情嗎?”“我倒是沒什麽事,是有人找你。”“噢!是誰啊?”


    嶽江川說道:“你還記得咱們去如東打日.本人時,那個王瑜嗎?”“當然記得,怎麽?是他找我嗎...?”


    兩個人說話間來到了後院,王瑜正在院中同宋英傑等人說話,看到方中愈連忙迎上來、低聲說道:“中愈兄,大事不妙了,朱高燧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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