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從背後抽出一把單刀,威脅方中愈再不走就不要走了!方中愈微笑著問道:“你們是白蓮教教徒吧?”


    兩個青年聞聽吃驚不已,另一個青年也抽出一把鋼刀,兩個人呈犄角之勢對著方中愈齊聲喝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哈哈...不要緊張,”方中愈笑著擺擺手,“你們不用知道我是誰,我要見你們教主、請二位帶我進去。”


    左邊那個青年愈發兇惡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最好馬上告訴我你是誰,還有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嗬嗬...不用這麽兇吧?”方中愈笑著說:“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就告訴你吧,第一、你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第二、你也沒有殺我的本事...。”


    “混蛋!”右邊的青年聲出刀到,單刀向他頸側劈來。方中愈仍然看著左側的青年,右手一抬準確的抓住了刀背。


    砍人的青年驚駭不已,雙手握刀用力拉扯、可是連使了幾遍力道都無法移動分毫,一時間尷尬無比。


    左側的青年見此情形也驚訝萬分,愣了一下猛然低吼著揮動鋼刀橫砍過來。方中愈左手伸出,把他的刀背也抓住了,笑著說:“我說你倆沒有殺我的能力,這迴相信了吧?”


    兩個青年互視了一眼,忽然鬆開刀柄雙雙跳開、其中一個發出奇怪的唿哨聲。方中愈知道他們是在喊人也不攔阻,扔了兩把鋼刀牽了馬繞過陷阱繼續往山坡上走。


    陷阱之後是真的道路,可是沒走上幾步不知從哪鑽出十來人、手持各種兵器把他圍了起來。一個年紀大些的可能是頭頭,伸刀尖一指、喝問道:“你是誰?”


    目前情形,方中愈是不想同白蓮教發生任何衝突的,隻好說道:“我跟你們說實話吧!我是張玉景的朋友,請帶我去見她好嗎?”


    眾人愣了愣,那人疑惑的問道:“小姐都十多年沒出去過了,你怎麽認識她?”


    方中愈苦笑,“我就是十多年前認識她的。”“胡說!既然你是小姐十年前的朋友,你怎麽會知道她在這?我們搬來卸石山才不到一年...!”


    方中愈無法迴答,隻得說道:“現在青州府的老百姓都知道你們在這裏,隨便打聽一下就可以了...。”


    “不對!他是官府的人...”那人大聲說道:“兄弟們,不能讓他走了!”十多個人各挺兵器漸漸逼近。


    先前的一個青年提醒道:“大家小心,這小子功夫很厲害!”


    方中愈笑著說道:“眾位,別激動、別生氣,我真是你們小姐的朋友,你們帶我進去就知道了...”


    “別聽他胡說!”那個頭領說道:“他是官府的探子,大家小心別讓他跑了!”


    方中愈苦笑搖頭,“我是要進山去,為什麽要跑啊?”“做夢!沒有教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山!”“那你們快去報告你們教主啊...!”


    這次沒有人再迴答,各人緊握兵器小心翼翼的一點點靠近,隨時都有可能發動進攻。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喊道:“且住!都別動手...!”


    那是個女人的聲音、嗓音粗啞有幾分男人氣息,但是方中愈聽起來有似曾相識的熟悉。抬頭望去,看到一個女人從山上走下來。


    這個女人身材高大、一張方臉、粗眉毛,若不是梳著女人的發髻會以為是個男子。方中愈一見卻大喜過望,“祝閣主...祝大姐,是我啊!”


    過來的女人正是原淩煙閣的閣主祝心梅,這時說道:“大家都讓開,他的確是小姐的朋友...方大人你怎麽來了?”


    方中愈答道:“其實我一直想來,可是不知道你們在哪;這一次我聽到一些傳聞,我得見見唐教主...順便看看玉景,她...她怎麽樣了?”


    祝心梅引著他走了幾步、離開眾人遠一些才說道:“玉景可慘嘍...都是被你害得喲!”方中愈聽了心中焦急,“你快告訴我玉景她怎麽了?”


    “被教主關起來了唄!還不是因為生了你的孩子。”祝心梅白了他一眼,歎氣道:“你們男人啊...自己快活完了,就不管女人的死活了!”


    方中愈辯解道:“我沒有...。”“沒有什麽?你沒娶媳婦嗎?恐怕還不止一個呢吧?”祝心梅微微撇著嘴角,“可是玉景呢...被教主關了整整十一年了!你都不說來看看她們母子。”


    “我想來的,可是不知到哪裏找啊!”方中愈一臉的無辜,“祝大姐,我就沒弄明白,唐教主為什麽把玉景關起來啊?咱倆都有孩子了,就讓我們成親...?”


    “你想得美,”祝心梅橫了他一眼,“教主的心思你不知道嗎?而你是朝廷的人、又不肯過來幫教主,讓你倆成親?要是有一天教主她起...”


    雖然她沒說完全方中愈也明白她的意思,唐賽兒一直想起兵造反、把張玉景嫁給他不等於送羊進虎口嗎?方中愈歎了口氣,“你們唐教主太偏執了,這次我就是為這件事情來的,祝大姐、麻煩你領我去見她。”


    他不說還好,一說此言祝心梅反倒是停下來了,“方大人,我知道你是想阻止這件事情。但是教主心意已決...你勸不了的,還是不見為好。”


    這時兩個人已經來到山峰側麵,視野開闊可以一覽眾山,正麵便是那座主峰髻髻頂。距離近了、又沒有遮擋,可以清楚的看到主峰上建有大片的房屋,來迴走動的人隻有螞蟻大小。


    方中愈看了一會,說道:“祝大姐,唐教主便在主峰上吧...我自己去,免得唐教主責罰於你。”


    祝心梅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責罰我是小事,隻是...你看看,豈止是主峰上有人,你再看看別的山峰...。”


    經她提醒方中愈才留意到,主峰周圍的幾座山峰上也建有大量房屋、營寨。方中愈端詳半晌微笑著搖頭,問道:“祝大姐,你們這裏有多少人?”


    “這是軍事秘密,豈能告訴你這個朝廷官員?”“嗬嗬...好吧!咱先不說你們有多少人,單說你們把老營紮在這裏是不是怕官軍攻擊?”


    “怎麽了?”祝心梅眼色有些冷。“你們為什麽造反,是要推翻大明朝對不對?現在都不敢到平原去攻城奪縣,隻在這窮山惡水間苟安、還造什麽反?”方中愈說道:“推翻朝廷那需要實力,恐怕唐教主自己也知道實力不夠吧?”


    “你...?”祝心梅露出怒意,想了想又平緩了臉色,“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我們還有...還有幫手的。”


    方中愈笑起來,“幫手?是誰啊...朱高熙?張士奇?淩煙閣號稱天下事無所不知,難道就沒聽說張士奇的八九萬精兵都被消滅了嗎?他哪裏還有人馬。”


    祝心梅扭過頭看他,“喔...我忘了,就是你帶人滅了張士奇的人馬。不過我指的不是他...。”


    “朱高熙?他的護衛都沒了,還能有什麽人?不過是私募了一些烏合之眾,你以為那些人真能打仗嗎?噢...對了,”方中愈說道:“你指的應該是靳榮吧?別看他是都指揮使,手下有十二三萬人、能跟著他起兵造反的不過四萬左右。”


    祝心梅詫異的看著他,“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嘿嘿...祝大姐,你忘了我是幹什麽的了嗎?隻要我想知道...!”


    祝心梅喔了一聲,猶豫說道:“可是唐教主她...你勸不了的。”“試試看吧!”方中愈問道:“你就告訴我唐教主在哪吧...祝大姐,我是為你們好。就你們這萬八千人起兵造反,不用兩月就得被滅了!”


    “可是目前不方便啊!”祝心梅咂嘴說道:“不瞞你說,張士奇在這裏。”


    方中愈冷笑著說道:“怕是他不方便...張士奇躲了十多年,我今天正好抓他...”


    “那怎麽行?他可是教主的貴客!”祝心梅想了想嘀咕道:“我還是先安排你見教主吧...!”“行,這就走吧...!”


    祝心梅當前引路,帶著他走下山坡。翻過這座山,林中就時常看到房屋了;不時碰到人、男女老少都有,一邊向祝心梅問候一邊奇怪的看著方中愈。


    在方中愈看來,這裏並不太像營寨、倒是有幾分像覆船山明教那般的與世隔絕、自成一體的小社會。忍不住笑著問:“祝大姐,這樣的人員構成也能造反嗎?”


    “方大人,你也太小看人了吧?”祝心梅白了他一眼,“不是跟你吹,我們白蓮教教徒遍布天下,唐教主登高一唿隨時可以拉起幾萬人馬。”


    “我信、我信,”方中愈笑著說:“我也知道一些你們教眾的情況,種地的、賣菜的、飯店的夥計、做小生意的商販...”


    “怎麽?你瞧不起勞苦大眾?”“不不不,我絕沒有那個意思。但是你想過沒有?他們拿過刀槍嗎?能跟訓練有素的正規兵士做戰嗎?”祝心梅答不上來了...


    祝心梅沒有帶他去主峰,而是來到髻髻頂西側的一座山;這裏像是個村落,有老人有孩子、也有雞犬牛羊...


    祝心梅引著方中愈進了一座石屋,“方大人,你耐心等一等、我去找教主來。”


    方中愈看看房中一人也無,納悶的問道:“祝大姐,這工夫你帶我去見玉景不行嗎?”祝心梅緩緩搖頭,“你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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