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剛虛弱的問道:“咱倆到底有什麽仇?”“實話告訴你吧!”方中愈說道:“其實呢我叫方中愈,是方孝儒的兒子。”


    “啊...你是...是...?”紀剛錯愕的看著他,張了張嘴竟然昏死過去。


    “嘿嘿...就這麽點膽子啊!”方中愈啐了一口站起身來,“奶奶的,嚇不死你。”


    仇千代等人湊過來,“大哥,他死了嗎?”宋英傑說道:“死了才好呢!”


    “怕是嚇昏了,讓人抬走吧!”方中愈伏到仇千代耳邊小聲說道:“找機會把他的舌頭割了。”“嗯嗯,明白...。”


    眾人打道迴府,路上不住口的談論方中愈的掌法。莫生穀笑嘻嘻的湊過來,“我說頭兒,你收我當徒弟唄?”


    方中愈笑問:“怎麽了,想學我那套掌法?”“對對對,知我者侯爺也!”“不行,那套掌法你還真學不了!”


    莫生穀哪裏肯信,問道:“頭兒,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你能學了,我為什麽就學不了?大不了沒你練得好唄!”


    “沒有那麽簡單喲!”方中愈搖一搖頭,“學這路掌法得打通任督二脈才行,你打通了嗎?”


    “任督二脈?”莫生穀傻眼了,他連這個名詞都沒有聽說過。宋英傑笑著說道:“我說莫兄弟,武功一道可不是想就能學會的那得分人,你見過頭兒這麽高武功的嗎?”


    “啥意思啊?”莫生穀衝他瞪起了眼睛,“你是說我天分不夠唄?”“嘿嘿...我可沒那麽說,是你自己說的。”


    “你是沒說,可你就是那意思!你倒說說,我怎麽天分不夠了...?”宋英傑一句話惹禍上身,莫生穀追著他問個沒完,眾人大笑不止...


    迴到城內已經將近亥時,留守紀府的俞方舟派人牽了眾人馬匹來迎;稟告方中愈紀府之人包括龐英等人在內都已經押迴了撫司,都察院的左都禦史廖鏞大人也在撫司等候。方中愈便命令將紀剛等一行人也都先帶迴撫司...


    等迴到撫司,方中愈詢問廖鏞怎樣處置紀剛等人,要不要請示皇上。


    廖鏞說道:“不必,皇上已經吩咐下來了,這些人先押在撫司、明天都察院會同刑部、大理寺三堂會審。”


    “好好好...”刑部、大理寺首腦都是太子的人,方中愈自然放心下來。


    廖鏞笑著拱手,“恭喜方候爺,又立了一大功。”方中愈自然明白他是恭喜自己報了仇,嘴上卻說道:“為朝廷除奸為百姓除害,是我應該做的嘛...!”


    當晚迴到家中,方中愈將齊楚嫣、姬媱花和女兒如玉都喊了起來。齊楚嫣驚疑道:“中愈,你發什麽神經?大半夜的你把孩子折騰起來幹什麽?”


    “今天是我父母的祭日,”方中愈隨口說道:“讓如玉也拜拜他爺爺奶奶。”


    “是嗎?”齊楚嫣也不知道他父母的祭日,做兒媳婦的自然不能反對。


    候府後堂供著保家仙,麵上是保家仙、後麵卻是刻著方中愈父母的名字,四個人依次跪拜;方中愈拜畢淚流滿麵、泣不成聲,看得妻女疑惑萬分。


    等迴到前麵,齊楚嫣安頓如玉先睡了這才問起緣由。方中愈邊抹淚邊笑著說:“今天我終於給母親報...報了仇,把紀剛抓起來了!”


    齊楚嫣和姬媱花聽了又驚又喜,姬媱花說道:“怪不得你大半夜的折騰如玉,這可是太好了!”


    齊楚嫣也落了淚,更咽著說道:“當年就是紀剛帶人抓了我們一家,也算是幫我報仇了...中愈,咱們得慶賀慶賀!”


    當下,兩個女人便跑去廚房弄了些酒食迴來,三個人舉杯相慶。


    席間齊楚嫣問道:“中愈,剛剛你說是抓了紀剛...你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


    “哼!殺了他太便宜他了,”方中愈恨聲說道:“我要剮了他!就算把他割成四千八百片也難解我心頭之恨!當年,我是親眼看...看到他打死了我...我母親。”一句話說完又怔怔的流下淚來...


    第二天,紀剛一眾人等都移交給刑部。方中愈特意找大理寺寺卿虞謙、刑部尚書蹇義打了招唿,三堂會審安排的都是自己人...


    紀剛雖然沒死卻被仇千代割去了半截舌頭,說什麽誰也聽不明白,他便幹脆什麽也不說、讓他寫也不寫。


    都察院便把那些舊案都搬了出來,將相關人等都傳了來。紀剛有權有勢時自然好說,現在他自己都身陷囹圄誰還替他扛罪?相關人等都推到了他身上,一日之內便定了他一百多條罪名...


    龐英等錦衣衛官員與他的關係、涉及深淺、有無違紀都一一審明,該降職的降職、該撤職的撤職、該查辦的查辦...


    紀剛特殊一些,具實上報請皇上聖裁。朱棣一看那一百多條罪名就火了,親筆批示:紀剛罪大惡極,處以剮刑。其家人、親信也是罪不可赦,全部斬首、查抄全部家產...


    紀剛行刑那天方中愈特意趕到現場,手裏抱了一壺酒、看著行刑者割下一塊肉便喝上一口酒,喊一聲痛快...


    第二天時朱棣下了一道聖旨:因方中愈破權賢妃案、捉拿紀剛有功,特封其為錦衣衛都指揮使、仍兼北鎮撫司統領,賞黃金二千兩、白銀一萬兩...


    家宴慶祝時,齊楚嫣問道:“以前紀剛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兼護衛總管,這次皇上封了你錦衣衛都指揮使、怎麽沒封護衛總管?”


    方中愈明白她的意思,做了護衛總管才能常隨在朱棣身側、也才有機會刺殺他,笑著搖一搖頭,“我哪知道,這兩個職位又不是必須掛鉤的。”


    “我知道為什麽...”寶慶公主接過話頭。仇千代馬上去攔她,“你真知道假知道?大喜的日子可不能亂說話。”


    “誰亂說了?我是真知道,”寶慶公主白了他一眼,“紀剛就是身兼兩職才變得無法無天、犯了一百多條罪,前車之鑒我四哥當然不能給大哥這樣的機會...”


    “還不是亂說啊?”仇千代斥道:“紀剛能跟我大哥比嗎?”“怎麽不能了,你以為大哥就不會違法亂紀了...?”


    寒天籟怕他兩口子吵起來,連忙說道:“公主殿下說的有道理,誰都有可能犯錯誤,公主殿下嚐嚐這個獅子頭,涼了就不好吃了。”


    方中愈和兩個夫人對視一眼,苦笑搖頭...


    至此,朝中大臣大多倒向太子朱高熾這邊,朱高熾的位置也愈發根深蒂固、無人敢茲擾生事。


    方中愈的地位也是如日中天,主動上門套交情的大有人在、一時間門庭若市。方中愈明白人生得意需低調才不致引人嫉妒,便告訴門房不是以前常來的熟客一律不見、禮物更是一件不收。


    因此廉潔之名四揚,便有人說他有能力、又能潔身自好,不久便會進公封王、權傾朝野...


    方中愈名聲越來越大,為避嫌疑太子府極少去了——晚間和太子妃張曦月幽會除外。


    這天是七月初六,太子府忽然派人來錦衣衛都指揮使司請他去。方中愈頗感詫異,心想近來朝中沒有什麽事情啊!現在錦衣衛全在他掌握之下,京城裏一絲一毫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那能因為什麽呢...喲!明日是七夕節,不會是太子妃想會會吧?那也不能大白天啊!帶著疑問,方中愈來到太子府...


    出乎意料找他的不是張曦月而是太子,李銘皓引他來到二堂時方中愈看到一個很少見的人——張輔!


    方中愈先向朱高熾、張曦月見過禮,這才轉向張輔,“英國公好久不見,今日怎麽這樣巧?”


    “不是巧,是有事情。”張輔說道。朱高熾擺擺手,“中愈,你先坐下、英國公有大事要說。”


    “謝太子爺。”方中愈掃一眼張曦月,後者臉上也是一片肅穆。


    張輔這才說道:“昨日晚間我接到二皇子的信,他邀我起兵造反。”


    “哦...?”方中愈頗為意外,“還有這等事情?二皇子手下隻有一衛了,他拿什麽起兵造反啊?”


    張曦月開口說道:“老二手下還有些自募的私兵,雖然數量不過幾千但是堪稱精銳;最主要的是他同山東都指揮使靳榮往來甚密,這件事情怕靳榮也有份。”


    “嗯,”方中愈立時明白了,“太子爺、太子妃的意思是...想讓我去一趟唄?”


    朱高熾點了點頭,說道:“兵戎一起生靈塗炭、得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朝中能帶兵打仗的將軍雖多,但是說到計謀誰也不如你;我想向父皇推薦你去,最好能把這場禍事消於無行、千萬不能讓他們起兵。”


    “山東...?”這些年方中愈一直想去趟山東都未能成行,這時點頭道:“好,責無旁貸、我就去一趟山東。”


    張曦月笑著說:“我就說嘛,方師傅從來都是勇於擔當。英國公,就請你寫信給老二先穩住他;方師傅,你準備一下盡快啟程。”


    “好,”方中愈起身說道:“我即刻迴去準備,明天一早就出發。”說罷施禮往外走。


    張曦月追到門外叫住他,低聲囑咐道:“中愈,到了山東見機行事,不行就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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