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壽宮院內的護衛一聽說方中愈到了不約而同的抽出兵器,方中愈笑著說道:“各位別緊張,我是見皇上上奏事情,又不是來打架的。麻煩哪位大哥幫我通稟一聲?”


    那個府軍前衛千戶看看他,見他神態泰然自若便也沒說什麽、轉身走進去;隔了一會走出來,說道:“方中愈,皇上宣你進殿見駕。”


    “臣遵旨。”方中愈高聲答應,昂首闊步走進庭堂。


    朱棣、張敬妃和呂丹鳳坐在堂上,兩側站立著十多個身穿白袍的海東青,那個千戶帶著十來個府軍衛一同進來、這時便散在方中愈身旁。


    方中愈跪倒施禮,“臣方中愈叩見皇上、張敬妃。”


    沒等朱棣開口,一旁的呂丹鳳先哭了起來,“皇上,你可得為臣妾做主啊!他...他什麽都看到了,臣妾今後怎麽...怎麽見人啊?皇上...”


    “好了,”朱棣擺手止住她,喝道:“左右,把方中愈綁了!”幾個府軍衛得了吩咐立刻上前。


    “等一等,”張敬妃攔住府軍衛,說道:“皇上,既然方中愈主動前來,是不是先聽他說說是怎麽迴事呀?”


    “哎呀皇上,羞死人了!”呂丹鳳捂著臉靠進朱棣懷裏,“臣妾是沒法見人、沒法活了...”


    朱棣不耐煩的說道:“綁了綁了,私入皇妃寢宮是大不敬之罪、還有什麽可說的,先綁上再審...”


    幾個府軍衛再次上前來抓方中愈手臂,方中愈是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綁了的,雙臂微振便將幾人搡了出去、其他幾個人立刻拔出腰刀。


    方中愈揚起頭來,大聲說道:“皇上,臣有要事上奏。”“方中愈,”朱棣惱怒道:“你要幹什麽?不肯就縛,難道你要造反不成?”


    聽了這話方中愈心中氣惱,雙膝一挺站了起來,說道:“皇上,我先前進建壽宮是為了查案...”


    “查什麽案?”朱棣比他聲音還大,“權賢妃的案子已經了結,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你還查什麽?”


    “皇上,朝鮮來的呂美人是被人陷害的,真正害死權賢妃的兇手是你身邊的這個呂美人!”方中愈堅定的說道。


    “你說什麽?”朱棣聞言詫異,看看方中愈又看看身邊的呂丹鳳,“方中愈,你搞錯了吧?”


    呂丹鳳聽了也是一愣,隨即哭嚷道:“皇上,他這是倒打一耙!他夜入我的寢宮圖謀不軌,被我撞翻了便誣陷於我。皇上,你可得為臣妾做主啊!”


    “方中愈,”朱棣猛拍一掌桌案,喝道:“不要胡言亂語!你偷窺皇妃、意欲不軌,我念在你有些功勞、又是正當壯年情有可原本沒想如何重罰於你;沒想到你竟然想出這麽個下三濫的理由來反咬一口,將他給我綁了、交給大理寺問罪!”


    幾個府軍衛得了命令再次上前。方中愈知道無論如何是不能就縛的,想要自己命的大有人在、一進大獄可是危險之極;所以不等府軍衛近身,便出拳腳打倒了幾個。


    那府軍千戶是王貞亮的人,這時叫道:“砍傷他小腿,看他如何撒野!”說著立刻揮刀砍來,他說是砍小腿實則奔方中愈後腰砍過來。


    方中愈聽風聲便知道他沒安好心,向前閃開兩步、再迴過身時繡春刀已經在手,那千戶和另一個護衛一左一右、各持鋼刀追砍過來;府軍衛的武功也不算弱,但是那得看跟誰比!


    方中愈右臂一抖、繡春刀快速無比的削出兩刀,`當啷當啷`連響、兩把剛刀落在地上;千戶和那護衛痛唿一聲,各捂著胳膊退開去。


    後麵的幾個護衛一時呆住了,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進攻。方中愈瞪視一眼,低喝一聲,“都給我躲遠點!”他的名聲可不是響了一兩年,護衛當中就沒有不知道他的,幾個護衛下意識退開兩步。


    “反了反了,皇上...”呂丹鳳在一旁煽風點火,“方中愈在您麵前敢舞刀弄槍的,他這是要造反啊...!”


    朱棣自然也很氣惱,厲聲說道:“方中愈你大膽、放肆,快快服綁、否則你就是有心刺王殺駕!”


    方中愈不收刀也不施禮,就那麽直挺挺的站著,“皇上,我是替你查案子、你居然說我刺王殺駕?我若真有那心,這屋裏誰能擋得住我...”


    “混賬!收起刀子!”朱棣拍案大叫,向兩旁海東青使個眼色,“拿下!”當年在北京城郊伏擊張士奇時,這些海東青都見識過方中愈的武功,這時不免有些猶豫。


    “且慢!”張敬妃急忙說道:“皇上,方中愈如此必有緣由,且聽他說一說...方中愈,快快收起刀子!”邊說邊向他使眼色。


    方中愈見無人敢來拿自己、便見好就收,將繡春刀收入刀鞘,朗聲說道:“皇上不必動怒,請聽我一言。”


    朱棣見他不惜動刀子也不肯就縛,心中也有些起疑,強壓怒火說道:“你說。”


    方中愈先問道:“皇上,您剛才說本不想重罰我、我感謝您皇恩浩蕩對我寵愛有加;但是,去抓我的人卻想要我的命。”


    “哦...有這等事情?”“是,紀剛大人一見麵便下令放箭射殺我,”關鍵時刻該撒謊就撒謊,方中愈說道:“今天的事情從開始就是個陷阱,設置陷阱的目的就是要置臣於死地,所以臣不肯就縛。”


    朱棣聽了很是詫異,疑惑的看了呂丹鳳一眼,問道:“方中愈,你有什麽證據嗎...?”


    “皇上,他是胡說八道、倒打一耙,”呂丹鳳哭喪著臉說道:“他故意這樣說就是想掩蓋他圖謀不軌的罪行...。”


    朱棣擺擺手,“你讓他說說...”話未說完,外麵有人高聲說道:“皇上,臣紀剛複旨。”朱棣應道:“你進來吧!”


    紀剛邁步走進,施禮說道:“啟奏皇上,方中愈畏罪潛逃,請皇上下旨通緝...”方中愈叫一聲,“紀大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潛逃了?”


    紀剛抬頭看到是他驚詫不已,“你...你怎麽在這?”朱棣問道:“紀剛,誰讓你放箭射殺方中愈了?”


    “我沒有...”紀剛瞥了一眼方中愈,答道:“皇上,方中愈不肯交出刀劍。”


    “皇上,”方中愈連忙說道:“我說同紀剛大人一起來見您,他非得讓我交出刀劍、還要綁了我...”


    “哦...紀剛,”朱棣又問道:“我讓你抓他了嗎?我不是讓你帶他來嘛!”


    “是是,”紀剛連忙施禮,“那是...是我理解錯了,請皇上恕罪。”


    “你下去吧!”朱棣白了他一眼,又對方中愈說道:“你說一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是,”方中愈說道:“臣得到消息說害死權賢妃的並不是朝鮮來的呂美人,而是這位呂美人...”


    “你放屁!”羞怒之下呂丹鳳口無遮攔,“純屬一派胡言,我跟權賢妃無冤無仇、平日裏和平友愛,我怎麽會害她?你這是無中生有,想要陷害於我...”


    “哎...”朱棣說道:“呂妃,你讓他說說嘛!”“皇上,”呂丹鳳忽然又露出哭腔,邊抹眼淚邊說道:“那日方中愈假借查案之名想要調戲於我,被我以正義之言喝退了,沒想到他賊心不死、今夜偷偷潛入我的寢宮圖謀不軌;皇上,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哈哈...呂妃所說才是一派胡言,”方中愈提高聲音說道:“皇上,您也知道我的夫人朝陽郡主貌美如花,而我的另一個夫人、就是當年名動南京的花魁寒煙翠、淩煙榜上排第一名;


    呂妃,想陷害我你得換個理由。你是長得挺好看,但是跟我的夫人比起來還差著一大截,我怎麽能冒著殺頭之罪調戲於你?你若能上淩煙榜還行,可惜淩煙榜前二十恐怕也沒有你吧?”


    有些姿色的女人都自信的認為自己比別人好看得多,呂丹鳳聽了他的言語又羞又怒,“皇上,難道你就任由他羞辱於我嗎?”


    “好吧!”朱棣開口說道:“方中愈,你說話注意一些,呂妃畢竟是我的女人、就算沒有你的女人長得漂亮也不能當麵說吧?好了,你說正事吧!”張敬妃聽了捂著嘴偷笑,呂丹鳳則氣得鼓鼓的。


    方中愈說道:“皇上,當初臣便懷疑權賢妃的死沒有那麽簡單,經過臣一再追查果然得到一些很意外的消息;種種跡象表明,害死權賢妃的真正兇手便是這位呂妃...”


    “胡說八道!”呂丹鳳嗬斥道:“方中愈,你不要信口雌黃,我為什麽要害權賢妃?你拿出證據來,否則皇上必問你欺君之罪!”


    方中愈微微一笑,說道:“理由很簡單,你想做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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