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朱高燧推開眾人走進來,大聲喝問:“方中愈,你可知罪?”眾人聽了都驚訝不已。


    方中愈看看他,淡淡的反問:“我說趙王、三皇子,我拚死拚活的救了你出來,我反倒有罪了嗎?”


    “救什麽...你救?是你救的我嗎?”朱高燧氣惱的說道:“這麽多人都聽到了,你剛才說什麽來著...你這次來就是抓張士奇、根本就沒想救我,還說隨便讓張士奇想殺就殺,這是不是你說的?”


    方中愈白了他一眼,“是我說的,怎麽樣?”“哈!還敢跟我耍橫,大家都看到了吧!我是皇子是趙王,你這麽做就是欺君罔上、是死罪...!”朱高燧越說越氣,他知道錦衣衛都是方中愈的人,便對雷鳴生喊道:“抓...把他給我抓起來...!”


    應天府眾捕快就那麽看著他,一動也不動。“反了你們了!不聽我的號令是不是...?”朱高燧指著雷鳴生說道:“敢不聽我的話我治你的罪...!”


    “趙王息怒、趙王息怒,請您聽我說句話...”雷鳴生當差多年時常接觸權貴,了解他們這種人的脾氣,先捋一捋他的毛才說道:“方大人那樣說隻是一種策略,不那麽說張士奇能放開你嗎?如果他一直抓著你利用你當人質...


    我們投鼠忌器不敢動手,怎麽救你?到時候張士奇就能用你做擋箭牌離開王府、出京師、逍遙法外,那時都不知道你在什麽地方了。趙王千歲,您說是不是?”


    朱高燧一想也是這麽個理,但是嘴上還是說道:“不對!他就是想讓張士奇殺了我,他記恨我、一直想找機會報複!給我抓...抓人!”


    方中愈揮揮手說道:“大夥都撤吧!檢查檢查還有沒有漏網的叛黨,受傷的也都帶迴去。”眾人領命,都散了開去。


    “哎...哎...你們聽他的話不聽我的是不是...?”朱高燧嚷道:“都給我站住...聽到沒有?”“吵什麽吵?”方中愈扯著他走開。


    “你...你要...要幹什麽?”眾人一走,朱高燧立刻害怕了。“閉嘴!”方中愈嗬斥道,“叛黨我也抓了、你也安全了,還吵什麽吵?就算我想...殺了你,你現在不還是好好的沒事嗎?”


    “有想殺我的想法就...就有罪...”朱高燧磕巴的說道。“哼...要不是看你遭受蠱毒還能堅持不去害你爹的份上,我才不救你呢!知不知道?”


    方中愈從心裏瞧不起他,“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了,別惹我...再敢惹我我就殺了你!嘿嘿...不服氣啊?不服氣可以找你爹告狀去!到時候也把你和張士奇結識的過程,想做什麽事情好好的說一說...!”


    朱高燧咧咧嘴角、白了白眼珠子、張張嘴,一句話說不出來。方中愈冷笑兩聲,嘟囔道:“生在朱家、成為皇子是你的福氣,好好享福吧!別瞎折騰了...


    還想造反、殺你爹?嘿嘿...就憑你那兩下子,還想做皇帝?省省吧!這次是碰到了我撿了你一條命,換個人試試...你早死十迴八迴了!”


    朱高燧既氣惱又羞愧還有些後怕,衝著方中愈背影使勁瞪了幾眼,看看殘垣斷壁、一片狼藉的後院,隨在方中愈身後往前走...


    方中愈剛剛走到第三進院子,莫生穀從前院飛跑過來,“頭兒...頭兒,紀大人來了!”“慌什麽?”目前方中愈是都指揮使司僉事隻比紀剛矮了兩級而已,之前都不在乎他更別說現在了,“來就來唄!”


    “頭兒,”莫生穀湊到他身邊,低聲說道:“不僅是紀大人,皇上在後麵、馬上就到了!”方中愈聽了也吃了一驚,隨口答道:“知道了,我去迎駕。”


    說罷,方中愈快步來到前院。紀剛帶了一大群錦衣衛正繞過大堂,方中愈上前見禮,“紀大人,你的消息挺靈通啊!”


    “靈通什麽?”紀剛掃了他幾眼,“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呢!”“啟稟大人,”方中愈說道:“屬下查到叛黨魁首張士奇藏匿在這裏,所以帶人來捉拿。”


    “哦...是嗎?”紀剛眼前一亮,“抓到張士奇了嗎?”“屬下無能,隻打傷了他卻沒能捉住。”方中愈答道:“不過,他的手下非死即傷,幾乎無人逃脫。”


    “噢...噢...不錯、不錯...”紀剛連連點頭,“方中愈,你又立了一大功啊!對了,三皇子沒事吧...?”“很好,沒有受傷...”方中愈話說一半,府門方向突然喧鬧起來,大隊的府軍前衛湧進來。


    紀剛扭頭看一眼,“喲...怕是皇上到了。”見一身戎裝的王貞亮快步而入,大聲說道:“紀大人、中愈兄,皇上到了快去迎駕。”


    “是、是...”紀剛答應著,向府門快步走去,方中愈隨在身後。離府門還有一段距離,身穿五爪金龍袍的朱棣便走進來。紀剛、方中愈躬身問候。


    “都平身吧!”朱棣問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鬧出這麽大動靜...?”“父皇!”朱高燧聽到消息,從後麵跑過來。


    朱棣看看他一身狼狽,不禁皺起眉頭來,“到底怎麽迴事...你怎麽弄成了這個樣子?”“父皇...”委屈、羞辱、愧疚一起湧上心頭,朱高燧撲跪到朱棣身前禁不住痛哭流涕,“父皇,兒臣...兒臣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嗚...!”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朱棣疑惑道:“誰能告訴我?”紀剛搶著答道:“皇上,是方中愈到此捉拿叛黨,有可能驚嚇到三皇子了。”


    “哦...”朱棣問道:“方中愈,你說說。”“是,”方中愈答道:“臣奉皇太子之命,一直在追蹤叛黨魁首張士奇,近日得到消息他便藏匿在趙王府內,事情緊急不及上報便帶人來捉拿叛黨。”


    “哦...張士奇竟然又跑到京師來了?”朱棣提膝蓋拱了拱腿前的朱高燧,“怎麽迴事?張士奇怎麽在你的府裏...別哭了!你又沒怎麽樣有什麽可哭的?說話!”


    “兒臣...我...嗚...嗚嗚...”朱高燧沒有準備不知怎麽說起、害怕朱棣追問下去知道了原委,一時無奈隻好裝哭。


    “哭什麽...沒出息的樣子。”朱棣低聲嗬斥。“啟稟皇上,”方中愈之前那樣迴報就為嚇一嚇朱高燧,這時見朱棣雖是斥責、但是語氣之中透著關愛,便將話拉了迴來,


    “臣來此追查得知,那張士奇使用巫蠱之術脅迫三皇子、要三皇子帶他進宮去欲不利於皇上;三皇子極力維護皇上,數次強忍蠱毒的煎熬折磨、始終不肯妥協,很是令人敬佩。


    臣下看了感動之極,立刻迴去召集下屬前來解救三皇子、捉拿叛黨。萬幸的是三皇子平安無恙,臣下無能隻打傷了張士奇、未能拿到人,請皇上治罪。”


    方中愈明白自己手中沒有證據,而朱棣又明顯疼愛幼子、想告發朱高燧同張士奇合夥謀反極難,便索性送個順水人情給他。


    “噢...竟然有這等事情!”朱棣俯身拉起朱高燧,歎氣說道:“巫蠱惡毒,想不到你竟然能挺得住,不錯、不錯。”


    朱高燧得了方中愈相助躲過一難,便說道:“忠君愛國乃是兒臣該做的,今日多虧了方大人來的及時,否則...否則兒臣怕是見不到父皇了。”說著又流下淚來,這一次倒是真情流露。


    朱棣拍著肩膀安慰他幾句,又向方中愈說道:“張士奇擅長妖術,朕也親眼見過。你能救出高燧並趕走叛黨很是難能可貴了,實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


    方中愈躬身施禮,“謝皇上誇獎。”垂頭之際,朱棣看到他左鬢頭發黃焦,說道:“你過來。”方中愈不知他是何意,隻好走近幾步。


    朱棣上下打量,見他一身塵土、袍襟和袖子也劃出幾個口子,微微點了點頭問道:“你的頭發、眉毛怎麽都燒焦了,起火了嗎?”


    “迴皇上,”方中愈答道:“張士奇善使火龍掌,這是被他掌力帶到燒焦的。”“嗯嗯...你可真是我大明的棟梁、柱石啊!”朱棣心情大悅,吩咐道:“傳旨,方中愈的俸祿加倍,今日參與救援皇子的人全部封賞!”


    這時,錦衣衛眾人和應天府捕快都到了前院,聽到皇上封賞唿啦啦跪倒一片謝恩。朱高燧心裏可不願意了,小聲說道:“父皇,兒臣的府宅被...被那個張士奇都給毀了。”


    “哦...父皇給你重修,”朱棣說道:“走,我看看毀到何等程度了?”眾人簇擁著他向後院走去。


    頭層院子和二層院子還沒有怎樣,走到三層院子便看到了那座頂穿、牆塌的木樓,朱棣不禁咂咂嘴。等到了後院看到一座座建築麵目全非、樹木折毀、地麵上還有一個個內力打出的土坑,朱棣、紀剛和王貞亮等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紀剛,他也是武功高手、一眼就看出那些損毀是比拚內力的結果,詫異的問道:“方中愈,這是你...你和張士奇打鬥弄成的?”


    方中愈垂頭答道:“是的,張士奇會使妖術、噴血增功後內力驚人。”紀剛不由咧咧嘴角,心想他那麽厲害你還把他打跑了,你豈不是更厲害?


    “方中愈,”朱棣突然喝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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