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慶公主聽南康公主是來送刺參、鮑魚的,笑著說道:“我先謝謝妹妹了,快請到裏麵坐。”心中卻更加畫了個問號...


    兩位公主在前麵走,王貞慶和齊楚嫣便落在後麵。雖然知道了她和方中愈的真實身份和關係,再見到齊楚嫣時王貞慶還是有些不自然,這時見她手中拎著包裹便伸手去接,“無雙妹妹,我來幫你拿。”


    齊楚嫣也不客氣、便遞了給他,順口問道:“聽中愈哥哥說,你調到了吏部當官?”“是的...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官。”王貞慶答道:“你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那我跟你打聽個事兒,”齊楚嫣問道:“解縉叔叔被抓起來了,你知道是怎麽迴事嗎?”“你問這個呀...?”王貞慶忽然避開她的目光,好一會也沒有說下去。


    雖然這時天色漸黑、可是門口掛著四隻大風燈,足以看清王貞慶的臉色有些尷尬、窘迫。齊楚嫣納悶的問道:“怎麽了...你?知道不啊?”


    “解縉是...是因為...”王貞慶目光閃爍,吞吞吐吐的。齊楚嫣催促道:“你知道就快說吧!怎麽磨磨嘰嘰的呀?”


    王貞慶掃了她一眼馬上又移開目光,說道:“他是因為沒得到朝廷的召喚就...就私自迴京,才被...被抓起來的。”


    其實這個原因齊楚嫣是知道的,便接著問道:“誰抓的人?這個人是怎麽知道解叔叔迴來的?”王貞慶連連搖頭,“這個,我...我可不知道了...。”


    等到了廳堂中坐下,南康公主四處看了看,問道:“姐姐,我姐夫不在嗎?”“這幾日他公務繁忙,迴來的都很晚。”懷慶公主看看她,低聲問道:“妹妹,你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好不好?”


    “我...?”南康公主咬了咬嘴唇,說道:“好吧!反正早晚也得說...六姐,姐夫他是不是跟高熙的關係不錯?”


    “還好吧!他的事情我也不太問...”還不知道什麽事情呢,懷慶公主得留點後步,“妹妹,到底是什麽事情啊?和你姐夫有關係?”


    “有...有點吧...”南康公主吞吞吐吐的說:“六姐,解縉讓人抓了...是高熙幹的。”“解縉?”懷慶公主疑惑的問道:“他不是被發配了嗎?”


    “他已經迴來了,都被吏部抓起來一個多月了。”南康公主說道:“能不能讓姐夫跟高熙說說...放過解縉唄?”


    “還有這事兒?”懷慶公主納悶的望向王貞慶,“貞慶,你在吏部衙門任職、你知道這件事情嗎?”“我倒是聽...聽說了一些。”王貞慶答道。


    懷慶公主追問道:“你父親知道這件事情嗎?”“這個...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王貞慶迴答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掃向齊楚嫣。


    齊楚嫣頗為疑惑,問道:“貞慶二哥,你今天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說話總是吞吞吐吐的呢?”“沒有啊!”王貞慶矢口否認。


    南康公主也轉向他,“貞慶,你還知道別的情況不?比如說,解縉私自跑迴來是個什麽罪過,得怎樣處置他?”


    “不得召喚私自迴京、這個罪過也...也不算很重,不過也不輕,”王貞慶說道:“至於怎樣處置嘛...解縉的事情比較特殊,得等到皇上迴來由他定奪。”


    “噢...”南康公主點了點頭。懷慶公主對於自己兒子的異常也有一些察覺,看看他才望向南康公主,壓低聲音問:“怎麽的,你們倆...怎麽湊一塊的?”


    南康公主不禁臉上微微一紅,“偶然...偶然碰到的。”“哦...”懷慶公主露出神秘的笑容,用更低的聲音問:“這個意思是...你們倆舊情複燃了唄?”


    “哎呀!你打聽這個幹什麽?”南康公主掃了眼坐在一旁的齊楚嫣和王貞慶,“當著孩子呢...六姐,你幫我跟姐夫說說...”


    “嗯嗯,等他迴來的,”懷慶公主恢複的正常,說道:“你和無雙也沒吃飯呢吧?正好要開飯了,咱們邊吃邊等。”


    “母親,”王貞慶站了起來,“我讓他們把飯開到這裏來。”也不等懷慶公主應答邊走了出去。


    不大工夫,下人便開了一桌酒席來。南康公主也沒有什麽胃口,一個勁焦急的看向門口、嘀咕著姐夫怎麽還不迴來。王貞慶便一趟一趟跑出去看,可是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


    一直到了亥時,王寧駙馬也沒有迴來。懷慶公主隻好安慰道:“妹妹,你姐夫可能是讓誰拉去喝酒了,你放心他一迴來我就跟他說。”


    看看天色已晚,南康公主隻得告辭迴去,臨走時還囑咐懷慶公主別忘了此事。懷慶公主自然滿口答應。


    等送走了南康公主母女,懷慶公主跟王貞慶嘀咕,“你父親今天怎麽了?從來也沒有這種情況...哎?”她偶然向馬廄瞥了一眼,“你父親今天是坐轎子走的嗎?”


    “母親,其實父親早就迴來了。”王貞慶隻好說實話。“為什麽?”懷慶公主詫異的盯著他,“你是怕你父親不答應?”


    “父親他...就不可能答應。”王貞慶沉著臉說。“怎麽呢?”懷慶公主更加納悶了,“難道你父親早就知道此事?”


    “怕不隻是知道,”王貞慶歎息道:“解縉的事情可能...可能就是我父親幹的。”“啊...這怎麽可能?”懷慶公主搖頭說道:“你父親跟解縉又沒有什麽過節?”


    “唉...這事也怨我,”王貞慶皺著眉頭說道:“兩個月前,上麵下了一個調函給解縉,卻指名要交給中愈;有一次,我偶然跟父親提起了此事,沒過多少日子...解縉就被抓了。”


    “噢...”懷慶公主想了想,說道:“就這些也證明不了是你父親幹的呀?”“你不知道我父親和二哥的關係、也不知道他們跟太子大哥鬧的有多僵,唉...八成半是我父親...。”


    懷慶公主看看王貞慶,忽然氣唿唿的說:“我去問問他,這麽做事也太...!”說著直接向內宅走去。王貞慶望著母親背影搖了搖頭,自迴自己住處...


    懷慶公主迴到房間,見王寧正在喝茶便揮揮手讓下人們都出去。王寧笑嗬嗬的問:“南康走了?”


    “哈!你果然知道她來...”懷慶公主坐到他對麵,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你知道南康來的意圖,對不對?”


    王寧嘿嘿一笑,“是貞慶告訴我的。”“好啊!原來你們父子兩個合夥騙我呀!”懷慶公主的火氣一下燒了起來,“這麽說解縉的事情果真是你幹的嘍?”


    “夫人,”王寧陪著笑臉說道:“人嘛,誰做事不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很正常。解縉的事隻能怪他自己做事太絕了,以前高熙那麽重視他他都不知道好歹,所以才鬧到今天這一步。”


    懷慶公主上下打量他幾眼,冷冷的說道:“高熙他們的事情你不參與不行嗎?都是我侄子、一般遠近,得罪了哪個都不好;你是大明朝的駙馬,何苦攪那趟渾水?再說了,人家解縉又沒得罪你?”


    “夫人,此言差矣。”王寧的笑容沒有減輕一絲一毫,“當年,若不是我做你四哥的內應他能坐上皇上的寶座嗎?咱們王家能如此風光嗎?我幫高熙,不也是為了以後著想嗎?”


    “著想什麽?”懷慶公主氣惱道:“不管高熾還是高熙坐皇上,我都是他們的姑姑,還用你擔心了?”


    “那可大大的不同,你看看臨安、寧國、含山她們幾家,誰家能比上咱們家?還不都是因為我當初幫了你四哥嘛!”“那你怎麽知道高熙肯定能當皇上,目前太子可是高熾。”


    “嘿嘿,那隻是暫時的。”王寧笑著說:“高熾那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走路都費勁他能活幾年?再說了,大明朝自洪武開始就是打出來的江山,你四哥這也是很好的例子;高熙能征慣戰、深得那些將軍擁護,最後還得是他做皇上。”


    懷慶公主的火氣消了許多,問道:“照你這麽說,解縉必須得死了?”“做大事者必須得心狠手辣,”王寧說道:“前朝則天皇帝說的好,欲成大事者、親人也可殺,何況區區一個解縉了!”


    “大事、大事,你成天就知道大事,”懷慶公主蹙眉道:“明天南康再來你讓我怎麽答複她?”“好辦,你就按我的說...”


    再說方中愈離了東海侯府直接迴到仇府,離得還有幾十步遠就看到西側的新府已經竣工了;門樓十分高大氣派,門前還栽了兩棵梧桐樹,拴馬樁、上馬石都是一色青石刻就的。


    來到仇府門口時剛好寒天籟從裏麵走出來,方中愈連忙下馬施禮。寒天籟高興的拉了他的手,“我正盼著你迴來,快走、我帶你看看新宅子。”


    見他興致勃勃,方中愈自然不能掃興、喊門房把自己的馬牽進去便隨著來到新府。


    這時的新府與他走時可是大不相同了,府內遍植青草、中間是寬闊的石板路、兩旁各色花樹成叢樹成蔭;假山上有流水、池塘中有五色錦鯉,亭台樓閣掩映於樹影之中,仿佛一副立體圖畫。


    寒天籟引著他來到池塘旁的涼亭中,張玉景和寒夫人已經先在那了,方中愈向寒夫人施禮問候。


    寒夫人笑著問道:“中愈,你看這座宅院怎麽樣?”“好啊!非常好,”方中愈由衷說道:“什麽太子府、漢王府、趙王府我都去過,都不如這裏。”


    “哈哈...隻要你滿意就行,”寒天籟笑著說道:“這宅院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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