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話說一半忽然聽到錢廣生嚷道:“我說的不對嗎?我不是貪生怕死,那得看是什麽事!為了別人的事殺皇上我不幹...”後麵是嗚嗚聲,想是被人捂住了嘴。


    但是,樓下的食客包括夥計都已經聽到了、瞬間都望了過去。“你他媽要死啊?”張無端咬著牙問。錢廣生也知道自己惹了禍,怔怔的不敢說話了。


    有人嘁嘁喳喳說了幾句什麽,鐵血盟的人紛紛起身走下樓去。小黑不由跺了下腳,“這個錢廣生真是的...要不能多聽到一些東西。”


    齊楚嫣笑著說:“要不是他這樣憨粗,咱們啥也聽不到呢!”“也是,”方中愈笑了笑說:“有時候...這種人挺可愛的。”


    張玉景接了一句,“傻得可愛...聽到了吧小黑?”“嗬嗬...我看他也挺有意思,哎...”小黑忽然意識到什麽,“張姑娘,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啊?”


    齊楚嫣說道:“她是說你也挺可愛的。”“少幫主,你就直接說我傻得了!”“你不是傻是用錯了器官,聽人說話用耳朵就行了,”張玉景說道:“可是你卻喜歡用眼睛。”


    小黑這才明白過來,紅了臉憨笑。方中愈笑道:“你倆也是,直接提醒他就是了,把我都給繞糊塗了。”


    小黑端起酒杯,“幫主,咱倆得幹一杯...你也挺可愛...!”“嗨!臭小子,我幫你你卻罵我...?”


    簡單吃了飯,方中愈依然讓小黑帶著到北城的那所宅院看了看。宅院真的很大,綠樹森森、樓閣俏立、高牆深院;大門口站著二十多個護衛,方中愈隻暼了一眼便即走開。


    齊楚嫣三人緊跟在他身後,走出二十多步張玉景低身問道:“幹嘛呀你?像做賊似的?”方中愈頭也不迴的說:“那些是府軍前衛,裏麵有人認識我。”


    “你都變模樣了,誰還認識你啊?”小黑說道。方中愈這才放慢腳步,“嘿,我都忘了這個茬了。”齊楚嫣問道:“這麽說,朱棣真住在這?”


    “府軍前衛是禦前帶刀侍衛,”方中愈解釋道:“這裏肯定是燕王府,朱棣就住在裏麵...小黑,立刻安排人晝夜監視。”


    小黑納悶的問道:“幫主,咱們監視皇上幹什麽啊?”“我讓你監視不是監視朱棣,而是監視張士奇那夥人,他們要殺朱棣自然要來這裏。”方中愈說道...


    幾個人迴到住處,小黑馬上安排人手去燕王府。齊楚嫣、張玉景來到方中愈的房間,齊楚嫣問道:“中愈哥,咱們怎麽辦、就這麽幹等著啊?”


    張玉景說道:“似乎不用吧,可以通知皇上、就直接抓人唄!”“事情沒那麽簡單,”方中愈說道:“張士奇的手下都在哪我們還不清楚,而目前跟著張士奇的這些人幾乎都是朱高燧的手下,告訴朱棣抓這幫人就等於說朱高燧要造反,你們說朱棣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他兒子?”


    張玉景點點頭,“也是,朱棣早就知道朱高燧和鐵血盟有來往,不也沒怎麽樣嗎?”“可不是嘛!”方中愈說道:“老話說捉賊捉贓,咱們就得等他們行動時再出手,抓現行才有證據啊!”


    齊楚嫣在丐幫長大、從沒接觸過這種事情,此時聽了二人的言語才明白,“說來也怪啊!那個朱高燧怎麽突然就不見了呢?”


    方中愈搖一搖頭,“我也一直納悶呢!咱們對他們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了,不行的話...我今晚去探探,我總感覺張士奇和朱高燧之間有什麽秘密似的。”


    “我也去!”齊楚嫣立刻說道。方中愈看看她,還是搖了搖頭,“我自己去吧!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也來了。”齊楚嫣白了他一眼,“就好像你的功夫比我高多少似的...?”


    方中愈嘿嘿的笑,“不高、不高,咱倆一般高,是不是玉景?”“別問我我可不知道,”張玉景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其實也好辦,你倆比一下就知道了...。”齊楚嫣又將白眼望向她...


    方中愈很早就休息了,一到亥時便爬起來、換上身黑色衣褲從窗戶出了客棧...


    張士奇那夥人的落腳點不遠,在隔了兩條街的一個院落裏。初來此地便有宅院住,方中愈明白他們在此地有據點、戒備肯定非常嚴密,這也是他不讓齊楚嫣她們跟來的原因...


    亥時過半,除了堂院、酒樓別處的燈光都漸漸暗了下來。方中愈早就到了,他蹲在附近的一處樓簷下觀察了好長時間,基本弄清了幾個哨點後才悄悄繞過去。


    院前有棵大柳樹,上麵的暗哨可以縱觀前院的一切動靜,方中愈便兜了個圈子來到後院。這裏必定也有暗哨,但是方中愈有辦法對付,他悄無聲息的爬上牆頭、抓下一塊磚角向東牆拋去。


    磚角落地發出聲響牆根下立刻現出三個黑影奔過去,方中愈趁了這功夫翻進牆去,哈著腰、順著西牆根迅速潛入花園;這裏花樹、草叢茂密,又有假山很容易藏身。


    方中愈借著花樹隱藏好身形,聽到那三個暗哨嘀嘀咕咕的迴到原處,園中並沒有其他動靜。到處都黑著燈,一排房屋的上方露出半個黑乎乎的樓影,隻有三樓的一個窗口透出淡淡的燈光...


    方中愈極緩慢的向前移動,不時學兩聲蛐蛐叫;挪出三十來步他不得不停下來,因為在那排房屋的山牆處有人在低聲說話。交談聲很小,隻偶爾能聽到一兩個音節,根本推想不出其他內容。


    方中愈摒住唿吸又向前移了十來步,聽到一人說道:“晚上的烤肉不錯,吃著肉我...想起了家...。”“唉...我也是,”另一個聲音說道:“我們在天山住得好好的,來中原幹什麽呀?”


    “誰說不是呀?死了那麽多人...我聽說現在隻有三萬來人了,出來時可是六萬五千人啊!”


    “唉...真慘啊!我堂弟也死了,有時候...我真想離開...。”“噓...別讓人聽到,那可麻煩了...。”


    簡短的靜寂後,一個人說道:“咱倆到東邊轉轉吧,別在出什麽事了。”“好吧...今天是四月二十一了吧?”“是啊!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今天...是我母親的忌辰...。”


    方中愈輕輕搖頭,暗想張士奇的隊伍怕是維持不了多久了。他等兩個暗哨走開迅速來到前麵的院子,院子裏點了一隻風燈、靜悄悄的看不到人影。


    方中愈觀察片刻,順著迴廊快速來到樓側、第一時間跳上去;上到二樓屋簷便脫離了燈光的照射範圍,可以安心下來。


    現在的方中愈已經不懼張士奇了,但是也得小心被發覺,他加了十二分小心摸到亮燈的窗子邊。窗子沒有關嚴、有半寸寬的一道縫,有說話聲傳出來...


    “武王,一時半會找不到機會啊...?”“不要著急,早晚會有機會的,這件事情急不得...咱們的人都到了吧?”後麵的聲音很熟悉,應該是張士奇。


    “都隱蔽好了,您放心吧!”先前的聲音說道。“我不放心啊!”張士奇說道:“多少年的心血?損失慘重啊...高瑞,那些人馬不可隨便使用了,得保留實力啊!”


    高瑞答道:“我知道武王。隻是...這幾天,下麵的人很有情緒呀!”“我也看出來了...”張士奇的語氣無奈又愁怨,“南京一戰...都是方中愈那個小子壞了我的好事!”


    高瑞更是帶著幾分絕望,“而今他又練成了遊龍掌...沒有辦法除掉他了。”張士奇默然不語,過了好一會才說:“等這件事情過去我再想辦法對付他,看來也隻能使用蠱了...高瑞,這幾天抓緊些。”


    “我知道武王,”高瑞說道:“可是...他很少出來,也沒有什麽規律可言。”“嗯,讓人手都準備好,一有機會馬上行動。”“是,武王。”


    “好了,你去休息吧!”張士奇說道:“我也有些乏了。”“那您好好休息吧!”有人站起來走出房間,過了一會燈光熄滅了...


    方中愈一直等到裏麵響起鼾聲才悄悄離開...迴去的路上他有些後悔去晚了,若是再早些可以多聽到一些。


    轉而他開始琢磨著張士奇的意圖,難道說他們準備了人手,單等朱棣出燕王府嗎?好像不太可能啊!隨在朱棣身邊的最少也有五六百人,鬧不好得上千,就憑他們那些人...


    呀!張士奇是在等朱棣出城吧?如果他把人馬埋伏在城外,趁著朱棣出城沒到大營之時發動突襲,那可就不好說了!


    迴到客棧方中愈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他要靜一靜、有些事情他要仔細想一想。他也沒有點燈,摸黑摘下刀劍,手中的莫邪劍還沒有放下忽然聽到房間裏有唿吸聲。


    “誰?”方中愈低喝一聲,莫邪劍立時出鞘.“咯咯...”床上忽然傳來一陣女子的輕笑。方中愈聞聲收起莫邪劍,略帶埋怨說道:“怎麽開這種玩笑?萬一我以為是敵人,發出莫邪劍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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