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悄悄問小紅,“小玉是怎麽死的?”小紅很詫異的看他,“方師父,你不知道嗎?”方中愈驚疑問道:“我怎麽能知道呢?我又不住這。”


    “哦...”小紅搖了搖頭,“小玉她...算是倒黴吧!她從來也沒提過水、那天晚上不知怎麽突然跑去打水,沒想到就掉井裏了,第二天發現時人都泡漲了。”


    “喔...是挺不幸的。”方中愈歎息一陣才離開,邊走邊琢磨:看情形小玉不是自己掉井裏淹死的,八成是張曦月使的手段...


    一想到這,方中愈不禁打了個寒戰。暗想這個女人可是不簡單啊!不但懂得國家大事、還知曉爭鬥謀略、而且心狠手辣,不動聲色便殺人於無形,前朝的則天皇帝也不過如此吧!方中愈不知道應該佩服還是敬重她了,反正這個女人很不同於他對普通女人的認知...


    方中愈離了太子府徑直迴歸仇府,他這邊剛進大門便聽得一陣馬蹄聲來到門前,迴頭看看卻是府軍前衛指揮使王貞亮。


    王貞亮穿著銀色輕鎧、戴著銀盔、穿著戰靴,沒等下馬就嚷道:“中愈,你的馬真快、我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


    “有什麽好的,不過是腿長了一點點,”方中愈心裏犯了嘀咕,他這時來幹什麽?不會是奔著解縉來的吧?嘴上笑問:“貞慶兄,你這又是鎧甲又是戰靴的,剛從前線迴來嗎?”


    “哪啊!這不剛點過卯嘛!”王貞亮邊說邊往裏麵走,“漢王那邊讓我給你帶個話...”方中愈看他急著往裏走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卻也沒法阻攔、口中喔喔連聲腦中想著辦法。


    方中愈問道:“漢王帶話...不知是什麽事情?”王貞亮嘴上支支吾吾不肯說,腳下急著往裏走。將至竹林,方中愈故意提高些聲音,“王大人,漢王千歲不是要問應國公張輔的事情吧?”


    他總不能大喊大叫,也不知道解縉在沒在院中、聽不聽得到?要是被王貞亮撞見可是要命的事情。


    “那件事隻是其一,漢王倒是沒催。”王貞亮率先拐出竹林,“主要是...”“呀?王大人!”院中傳來姬媱花的驚唿聲,“你怎麽來了?”


    方中愈緊隨著拐出竹林,張目四顧沒有看到解縉稍微放下心來。王貞亮看到姬媱花也很驚訝,“姬...姑娘,你怎麽在這呀?”


    這個問題可不太好迴答,方中愈正想找話題岔開,姬媱花笑著答道:“鳳歸樓倒架了,我也得找個棲身之所呀!”王貞亮聞聽不禁看了看方中愈,笑道:“中愈兄好厲害啊!鳳歸樓頭牌、二牌都歸了你啦!真是有福氣、有手腕。”


    方中愈笑而不答,見院中擺著桌椅便請王貞亮坐,喊王婆上茶。王貞亮一坐下,目光便往正房和東樓瞄,嘴上故意念叨:“哎呀!院中有些熱,不如咱們進屋去坐吧!”


    話音未落,寒夫人從正房走出來,“喲...中愈,來客人了?”方中愈答道:“不算客人,是我好朋友...貞亮兄,這位是我嶽母。”


    王貞亮很感意外,起身見禮問候。寒夫人客氣了兩句,對姬媱花說道:“閨女,中愈有客人你便陪我迴樓說話吧!”“好啊!昨天您教我的女紅還沒有學會呢...”姬媱花向王貞亮道了別,陪著寒夫人進東樓去了。


    這時王婆送茶水上來,方中愈故意問道:“貞亮兄,咱們到屋裏坐?”其實王貞亮此來還真是奔解縉來的,他眼看著寒夫人從正房走出、又進了東樓,那麽解縉肯定是不能在裏麵了,便搖頭說道:“就在這坐吧!反正也沒有幾句話。”


    “哦...貞亮兄請講。”方中愈心中暗笑。“其實也沒有什麽,”王貞亮說道:“大體還是許成的案子,大理寺周新一直在查許成被殺一案、還抓住了相關的兩個人;漢王讓我提醒你,要千萬小心、不能讓他查到什麽把柄。”


    方中愈笑道:“我這是一點問題沒有,就隻怕金鉤門那幾個人,哎...周新不過大理寺區區一個主事,他也敢找漢王的麻煩?”


    王貞亮歎氣道:“他不是皇上親口點名查辦此案嘛!現在等同於欽差,漢王也不好太過不給麵子,否則皇上那...不好看啊!好了,我得走了。”


    他一口茶也沒喝便起身告辭,方中愈隻好送出去。再迴來時,解縉從正房走出來,“中愈,這個王貞亮是衝我來的吧?”


    “十有八九是的,”方中愈納悶的問:“解叔叔,你剛才躲那去了?”“還不就在正房裏,”解縉心有餘悸,“多虧了姬姑娘聽到你們說話,和寒夫人演了出戲打掩護、否則這小子真要進屋非看到我不可。”


    方中愈向東樓掃了一眼,“這迴好了,朱高熙不會懷疑你在我這了。”“說不好呀!”解縉問道:“太子那邊怎麽說?”


    “您放心吧解叔叔,太子妃答應幫忙了,”方中愈說道:“這兩天太子會讓吏部發詔書給你,你在這躲上兩月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去了。”


    “好好好,謝謝你中愈,”解縉去了心病很是高興,又疑惑的問:“你跟太子妃...很熟嗎?怎麽你一說她就答應幫忙?”方中愈笑道:“我不是跟您說了嘛,我是幫太子的;太子不願意跟兩個兄弟明鬥,所有和這方麵有關的事情都由我和太子妃處理。”


    “喲...喲...”解縉驚喜的看他,“行啊中愈,混的挺明白呀...?”就在這時前院忽然傳來馬嘶聲,方中愈不禁皺皺眉頭,“解叔叔,還得委屈你躲一躲...這又是誰?”解縉自然知道厲害,立刻起身進了屋。


    不大功夫、竹林中傳來腳步聲,方中愈扭過頭見金沙誌大步走進來,“二哥,你怎麽來了?”


    “衙門沒有公務,過來看看你。”金沙誌繞過來不請自坐,“三弟,你最近怎麽都不去衙門了?”


    “我在幫二皇子辦點事情,”方中愈知道他意不在此,便故意左右言他,“二哥,你是真看好那個紅丹陽姑娘了?”


    金沙誌露出些許羞怯,“嗯,她...她人挺好的,我是想幫她贖身。”方中愈便說:“那天我問過老鴇了,沒有刑部和禮部的赦令贖不了身啊?”


    “可不是嘛!”金沙誌抑鬱起來,吞吞吐吐的說道:“三弟,你能不能借...借我些銀子?最近手頭,嘿嘿...”“行、行,你要用多少?”方中愈立刻伸手入懷。


    金沙誌帶著興奮說道:“一千...一千兩就行。”方中愈隨手點了兩千兩銀票給他,“缺錢你就說話,咱哥倆誰跟誰。”金沙誌很是感激,閑談了幾句才問道:“三弟,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上次哪件事...哦,武王張士奇。”方中愈假裝想了想,“哎呀...二哥,你對這個張士奇了解嗎?”


    “有些事情...並不需要了解,”金沙誌說道:“隻要你看到他的人、見識他的武功,你就會相信他沒有吹牛、撒謊,他有能力做到他所說的事情。”


    方中愈微微搖頭,“二哥,武功高當個武林盟主什麽的還行、當皇上可是跟武功沒有多大關係,你看看曆朝曆代有哪個皇帝是武功高手了?”


    金沙誌無以反駁,隻好說道:“什麽事都有頭一次嘛!三弟,我的意思...你先見見武王再做決定也不遲...。”話說一半姬媱花從東樓走出,金沙誌連忙住口不說。


    姬媱花徑直走過來,“中愈,來客人了,這位是...?”“哦...這是我結拜二哥金沙誌,”方中愈介紹,“姬媱花姬姑娘。”金沙誌並不知姬媱花曾經是鐵血盟的人,簡單的寒暄一聲。


    姬媱花卻很在意的盯了他幾眼,說了兩句閑話進正房去了。金沙誌重提話題,“怎麽樣三弟,見一見對你很有好處的。”


    其實方中愈也有心見一見這個武王,如果他的實力真如金沙誌所說,那麽日後肯定要有對立之時、這時先有些了解也好。方中愈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那好,就見一見。二哥,你安排時間地點吧!”


    “不用安排,”金沙誌說道:“咱倆這就可以去。”“好...咱們走。”二人立刻動身。


    金沙誌在前帶路直奔東城,到東城沒有停留卻奔向東城門。出了城,方中愈納悶的問:“張士奇在城外住嗎?”金沙誌含糊其辭道:“不遠,很快就到。”


    方中愈知道他有避諱,便也不再問。兩個人直奔紫金山而去,到了山下卻不上山、而是順著山腳向北走;一直來到紫金山北麓才尋了一條小路上山,走了三百餘步,在樹影掩映中露出一片宅院。


    等到了近前,見那宅院建在緩坡處、占地頗廣;四周高牆豎立,牆頭之上露出亭台樓榭,能看出這座奢華的宅院新建不久。


    門口站著四個身穿藍衣漢子,金沙誌向其中一人說道:“我帶了朋友來見武王。”那人打量方中愈幾眼,擺頭說道:“跟我進來吧!”當先領路走進去。


    宅院之內的建築都依著山勢而建,石板路縱橫交錯,黑衣人領著二人東拐西繞的來到東側的一幢三層木樓前,讓二人在外等候自己進去稟告。


    宅院中幾乎看不到人,但是方中愈能感覺到各處建築後不時有人偷窺。片刻後,樓內傳出爽朗的笑聲,“哈哈...方中愈,我終於把你給盼來了!”隨著聲音,一個身穿紫紅色長袍的老者大步走出。


    還沒等方中愈看清他的相貌,那老者忽然抬起手臂一掌打來,讓人驚駭的是他打出的不是掌力、而是一條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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