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剛剛走出三十幾步,樹林中突然傳出`錚`的一聲響,一支羽箭如閃電般射來;方中愈心念生處莫邪劍以同樣的速度射進樹林,同時他也向旁閃開。


    樹林裏施放弩箭的人卻沒能閃開,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什麽人?”方中愈怒喝一聲,“給老子滾出來!”


    “方大人,是我們...!”“快把你的刀收迴去,方大人...。”“誤會了...誤會了,方大人...。”樹林中七嘴八舌的喊。


    “誤會個屁!”方中愈召迴莫邪劍,喝道:“都給我滾出來!”“來了、來了...。”“真是誤會...。”隨著說話聲,七八個錦衣衛從樹林裏走出。


    方中愈看了看都是地字旗的人員,便沒好氣的問:“我在明你們在暗,看出是我還要向我發射弩箭,為什麽?”眾人目光遊離沒有人迴應。


    “真的是誤會了,方大人。”楊仲坤最後走出來,“射箭那小子眼神不好,還以為你是明教的人。”“是嗎?”方中愈心中雪亮,問道:“人呢?你叫他出來。”


    “他出不來了,”楊仲坤陪著笑臉,“你的那把刀...正插在他的心口,方大人、你的刀好厲害啊!能飛出去殺人?”


    “當然,沒有這把刀老子早被那些心術不正的混蛋害死了!”方中愈當麵罵他,“怎麽樣?這兩天有人出山嗎?”楊仲坤被罵敢怒不敢言,答道:“有一個人想出山、兩個人想進山,不過都沒得逞。”


    “很好,”方中愈擺出長官的派頭,“你們做的不錯,朱恆大人的大軍到了嗎?”“剛剛到,”楊仲坤答道:“朱大人在找你呢,也不知道方大人你這兩天去哪了?”


    “你不知道嗎?”方中愈挑挑眉頭。“不知道啊!”楊仲坤的表情很逼真,“我一直帶人埋伏在樹林裏,怎麽會知道方大人的去向?”


    方中愈冷哼了一聲,“昨日我遭到鐵血盟多人圍攻,被打下了懸崖。嘿嘿...老子命大、沒摔死,也不知道哪個混蛋出賣的我,等我查到這個孫子定當扒了他的皮!”


    楊仲坤被罵得小臉紅一陣白一陣,可也隻能裝出笑臉,“對、對,方大人、朱大人要跟你商量怎麽攻山,你看...?”


    “你們好好看著,我下山去看看。”方中愈罵過之後心裏痛快了許多,大步向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腰時,金沙誌從樹林中走出來,“三弟,你...你沒事吧?”方中愈見他臉有驚疑之色,心想你這也是明知故問,便微笑著反問:“我能有什麽事?”


    金沙誌露出幾絲尷尬,“沒事就好,這兩天沒看到你還以為你遇到了什麽危險呢!”“嗬嗬...鐵血盟那幫笨蛋,能把我怎麽樣?”方中愈頗有意味的笑,“等這趟差事了啦,我就滅了他們鐵血盟。”


    “是,鐵血盟的確可恨...”金沙誌話說一半。一個軍士從山下跑上來,“兩位護衛大人,朱大人問你們方大人迴來沒有?”


    “嘿嘿...”方中愈笑著反問:“你不認識我嗎?”那軍士愣了一下,“哦...方大人迴來了,我家朱大人請您去議事。”


    “走吧!”方中愈向金沙誌說了一聲便隨那個軍士下山。大軍駐紮在山腳下,沒用上兩刻鍾就到了。


    方中愈也不用軍士帶路徑直來到中軍大帳,朱恆看到他不由一愣,隨即露出笑容,“喲!方大人,你可是讓我找得好苦啊!”“不至於吧?”方中愈輕笑問道:“朱大人的大軍不也是才到嗎?”


    “是、是,不過我是沒有經驗嘛!方大人不在我也不知道應該到哪裏找你,更不知道該如何進攻。”朱恆笑得莫名其妙,“方兄這是...才迴來?”


    “是呀!”方中愈淡淡的笑,“我剛從萬丈深淵裏爬出來,能活著迴來就算不錯了。”“啊...”朱恆驚訝的問道:“怎麽呢,你上那裏幹什麽去了?”


    混蛋!老子去玩耍去了!還他媽跟我裝?方中愈心裏暗罵,嘴上說道:“朱大人不是讓我先到此處封鎖消息嘛!沒想到一到這就遭遇了鐵血盟的伏擊,還好,我比較幸運,嗬嗬...!”


    “那就好,沒事就好。”看得出朱恆不願意談論這些,“方兄,你說咱們應該怎樣進攻覆船山?”“朱大人不是已經計劃好了嗎?”方中愈頗不以為然,“咱們架炮往裏轟就是啦!”


    “方兄認為此計可行?”朱恆的眼神有點怪。“朱大人認為不可行嗎?”方中愈淡淡的反問。“哈哈...既然方兄認可,咱們就這麽幹!”朱恆喊來勤務兵吩咐立刻造飯,午時三刻就進攻覆船山!


    山上隻有幹糧,所以方中愈就留在他的大帳吃了頓好飯;飯後休息了兩刻鍾,朱恆便命令大軍上山。


    大軍上山很容易,關鍵是那些火炮;每一門火炮前麵都有兩匹馬拉著,後麵還得跟著六七個軍士助推,就這樣二十門火炮都拉到山梁上也耗費了一個時辰。


    到這時候,朱恆也不征求方中愈的意見了,立刻命令全軍進攻。火炮在前、銅銃在後,幾千大軍密密麻麻的順著山路往山裏行進。


    方中愈心想你不問我正好,反正裏麵的人都躲起來了,你愛怎麽打怎麽打吧!我也樂得逍遙自在。所以方中愈隨在大隊最後,不聲不響的看著。


    下山自然比上山快得多,不大工夫就來到迴旋路、走了幾趟還是同一方位。朱恆看了一番惱火道:“古怪就在這片樹林,給我架炮!把這片樹林都轟掉!”


    主將有令軍士自然尊從,二十門火炮一個挨著一個的擺開,就在軍士填充火藥時樹林裏突然射出一排排羽箭,填充火藥的軍士紛紛中箭。


    朱恆鎮怒之餘命令後排銅銃軍士上前射擊,刹那間火光閃耀、枯枝敗葉被打得漫天飛舞。等到硝煙散盡,方中愈命令錦衣衛各旗進樹林查看。


    反正來的這些錦衣衛沒有自己的嫡係,方中愈才不在乎他們的生死,心想裏麵有埋伏才好呢!誰知樹林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得到迴報朱恆的臉色都變了,咬牙說道:“今日就是明教的祭日,放炮!把這片樹林都給我炸平!”火炮接二連三的響起,兩摟多粗的大樹都被轟倒了,大軍直線來到穀底的小橋處。


    朱恆觀察了半天,說道:“方兄,這裏好像沒有機關吧?”方中愈咧咧嘴,“喲...機關陷阱這東西我也不懂啊...看不出有沒有埋伏。”


    朱恆這句話等於白問,可是橋是不能炸的、炸了橋還怎麽過河啊?他想了想吩咐道:“全體準備、火炮上藥,第一隊刀牌手過河!”


    軍令如山,第一隊刀牌手不願意上也得上。那時一隊是十個小旗共一百一十人,各持砍刀盾牌、戰戰兢兢的走上那座木拱橋。


    出乎意料的是,木拱橋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一百一十人順利的到了對岸。朱恆大喜,命令火炮上橋。


    第一門火炮過去沒事、第二門第三門過去都沒有問題,朱恆為便命令全體火炮一起上橋。可是大隊火炮一上橋可出問題了,隻聽哢嚓一聲響,橋麵木板紛紛翻轉、七八門火炮落入小河之中。


    那時的火炮極其笨重,一旦落水就等於是爛鐵一堆、根本沒有辦法從水中撈出來。朱恆氣惱不以,下令道:“給老子把橋炸掉!!”


    轟鳴聲過後木拱橋灰飛湮滅,朱恆又下令放樹搬石填滿河道。等大隊人馬都上了第二道山梁,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方中愈心中有計較,吃過晚飯自己找了棵大樹、跑到上麵睡覺。


    到了夜裏,果然喊殺聲震天響起、羽箭從四麵八方射來,眾軍士和錦衣衛倉促應戰都不知道敵人在哪裏;火炮、銅銃、弩箭亂放一通後突然什麽聲音都沒有了,派人四處查看卻連一個敵人都沒有看到。


    這一夜,幾乎所有都沒有睡好,當然、方中愈除外。簡短節說,明天下第二道山梁時又遭遇了土坑陣、竹排陣、狼牙陣。


    那些土坑之中都埋著矛尖、掉下去的人非死即傷,竹排之上更滿是一尺長的竹刺、輕則皮開肉綻重則被刺穿身體,狼牙陣全是一寸來長的鐵刺埋在塵土之中、有三分之一的軍士被刺破了腳。


    方中愈心中暗讚劉伯溫詭計多端,想跟他打仗、沒有十倍的人員優勢是別想獲勝的。大軍到了擱船尖峰下,已經陣亡了八九百人、受傷者不計其數。


    四周都是房屋,並且戶戶房門大敞、炊煙嫋嫋;受到多次莫名攻擊、損失慘重,朱恆再不敢擅自做主,把方中愈請來詢問:“方兄,為何隻見房屋不見人啊?”


    方中愈故意咧嘴歎氣,“明教徒果然擅使詭計,咱們得多多留意才行,看這每家每戶都像有人...沒準也是陷阱啊!”


    “對...是...我也懷疑呢!”朱恆故作聰明,“如此說來,咱們就不能貿然進屋。”方中愈答道:“朱大人說的對,咱們便拿大炮轟過去、實在不行就放火燒!”反正房屋裏也沒有人,炸掉、燒掉更加不留痕跡。


    “好、好...”朱恆立刻下令以炮轟屋。剩下的十來門火炮對著房屋一通亂轟,打不到的地方便放火燒。直到隻剩下焦炭、殘土,才下令搜索。


    方中愈跟在大隊之後,見每座房屋廢墟中都有血肉模糊的屍體不禁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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