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誌笑著說道:“三弟,這兩天怎麽沒看到你...喲!這時才洗澡?你這是...難道是才迴來啊?”


    方中愈心中一動,笑了笑說道:“可不是嘛!剛從廣德那邊趕迴來,到家還沒有半個時辰呢。沒辦法,漢王安排的事情、不辦也不行啊!”


    “噢...”金沙誌點了點頭,“也是,咱們可得罪不起皇子。”一旁的嶽江川卻沒有吭聲,隻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方中愈。


    方中愈隻當沒看見,笑著說:“大哥、二哥快到屋裏坐,今天咱們哥幾個好好喝點酒!”讓的過程中,伸手在嶽江川後背上輕拍了兩下。


    嶽江川掃了他一眼心中會意,當先走進正堂。仇千代也剛剛穿好衣服,高興的說道:“兩位大哥來的正好,咱們熱熱鬧鬧的過年。”


    金沙誌笑著說:“那當然,我和大哥來就是這意思。”說話工夫張永和走進來,說道:“大爺,可以開席了。”


    方中愈答道:“這樣吧,開一席怕你們拘束吃不好,給我們哥四個單開一桌、你和其他人另開一桌。”


    張永和點頭道:“應該這樣,免得我們打擾大爺們說話、這樣兩邊都方便。”說著出去吩咐人端菜、燙酒。


    方中愈四個人便在正房之內,倒酒、夾菜的喝上了;先時隻是說些閑話,等兩壺酒下去眾人都有了些酒意,金沙誌像似不經意的問:“三弟,那個二皇子朱高熙不是跟你不對付嗎?怎麽又找你做事?”


    “我也不知道啊!”方中愈故意端了酒杯輕搖,“可能是因為我...武功好吧!嘿嘿...他娘的,我要想在京師站穩腳就不敢太得罪他,娘的、誰讓人家的老子是皇上呢!”


    “哈!這都是命啊!”金沙誌端起杯跟他碰了下、一飲而盡,嘿嘿傻笑著現出幾分醉態,“三弟,你和千代三四天沒露麵、跑到廣德那邊幹嘛去了?”


    方中愈雖有三分酒意、心中卻非常清楚,暗想你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套我話,看來真是讓楊仲坤拉過去了!嘴上答道:“這幾天跑的可遠都過九江了。嘿嘿...夠遠的吧?至於幹什麽...過幾天你們自然會知道。”


    金沙誌見問不出來什麽也隻好作罷,四個人開懷暢飲;一直喝到午夜,外麵爆竹震天響、張永和帶著下人們來拜年,四個人才算散了席。


    嶽江川和金沙誌出了仇府往北、過了秦淮河、出了夫子廟十字大街後嶽江川便轉而向西南走;走出四十多步嶽江川偶然迴了下頭,一望之下不禁停了下來。


    金沙誌為了去衙門方便在北鎮撫司後麵租了處房子,他要迴家得向西北、可是此時他卻向東北而行。嶽江川不禁犯起了嘀咕,這個時候他能去哪?嫌自己孤單去教坊、青樓?那種地方這時候也不能開門做生意啊?


    聯想到今日方中愈的神態、言語,嶽江川愈發起了疑心,他將坐騎拴在道旁、徒步追了過去。


    金沙誌走出一條街忽然迴頭看了看,嶽江川早有提防、立刻隱在暗影裏,金沙誌查看了一翻便撥馬往北進了一條橫街。嶽江川看了更覺納悶,那邊是去往舊城街呀!他去哪裏幹什麽?


    嶽江川好奇心起,便一直跟下去。金沙誌拐了幾拐在一個院子前停下來,前後左右看了一番才下馬走進院子;南京當地風俗年三十是不關大門的、關了門財神爺就進不來了,所以他不用敲門。


    隔了一會嶽江川才悄悄跟過去,兩隻眼睛向著門裏掃視,門口看不到人、隻看到大門橫梁上釘了塊木牌、上麵寫了楊府二字。


    嶽江川猛然想起來,這不是楊仲坤的家嘛!不會吧...金沙誌跟楊仲坤攪在一起了?一時間,猜疑、困惑、氣惱都襲上心頭,嶽江川暗想:咱們兄弟仨一起出生入死、一個頭磕在地上,那楊仲坤就是個小人,他跟中愈不對付、你怎麽反倒跟他...


    嶽江川想偷偷進去看看金沙誌來幹什麽,可是影壁後似乎有人聲,他知道金沙誌和楊仲坤的武功都不比自己差多少、要想不被發覺似乎很難做到。


    他正猶豫的工夫聽到裏麵有人說:“金旗官辛苦了,我明日一早就去迴報三皇子。”“小事一樁,咱倆客氣什麽?”金沙誌的聲音答道。


    嶽江川聽二人的聲音是奔門口來的,急忙躲進對門的院中、隱在門板之後從門軸縫隙偷偷往外看。


    轉眼工夫,兩個人一先一後走出來,前麵的是金沙誌、後麵的是楊仲坤。金沙誌拱了拱手,便去解馬韁繩。楊仲坤忽然問道:“金旗官,前兩日送給你的那個女子怎麽樣?”


    “嗬嗬...很好啊!”金沙誌笑著說:“很漂亮、又會跳舞、彈奏,對了我還沒謝過楊大人呢!”“罷了罷了,又不是我送的。”楊仲坤微笑擺手,低聲說道:“那可是趙王府裏的人,能差得了嗎?”


    “嘿嘿...是不錯,相當不錯。”金沙誌上馬離去。楊仲坤望著他的背影輕笑,自言自語道:“人都有弱點,你是別想跑了...”


    嶽江川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等到他進了院子才輕手輕腳走出來,向著金沙誌離去方向看了好一會不禁歎了口氣...


    他心情很糟糕,迴去的路上不住唉聲歎氣,等迴到拴馬處猶豫起來,心想這事該不該告訴三弟呢?思來想去猛然記起方中愈長途奔波剛到家,還是讓他睡個好覺、明日告訴他也不遲。


    嶽江川騎馬迴到家中,此刻子時已經過了城中和院中都靜悄悄的、隻遠處偶爾響起一兩聲爆竹響。他怕吵醒彭三娘母子,拉了馬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進院子。


    “你迴來了?”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嶽江川一大跳,扭頭看時卻是彭三娘站在房山下,“你...怎麽還沒睡?”


    “睡不著...可能是過年太高興了,”彭三娘沒有就走的意思,“方大人那...都挺好的吧?他總接濟我們,這大過年的我應該...應該和你一道去給他拜年的。”


    “沒關係,我三弟不是那種圖迴報的人。”嶽江川拴好馬匹向她走近幾步,“夜裏...有些冷,你快迴去睡吧!”


    “不冷...我是說...”不知怎麽,彭三娘忽然輕輕跺了下腳,“算了,你快進屋吧!”說著向前院走去。嶽江川有點莫名其妙,搖一搖頭走迴自己房間。


    他這邊剛點上燈、鋪好被褥,彭三娘推門進來、手裏還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餃子,嶽江川喲了一聲,說道:“這大半夜的還麻煩你下廚,真不好意思。”


    “沒有,”彭三娘微笑說道:“我怕你們男人喝上酒就忘了吃主食,剛才煮時就給你帶了份,快嚐嚐、冬筍餡的。”


    嶽江川嘿嘿一笑便也不客氣的吃起來,他在這邊吃彭三娘就在一旁靜靜的看他吃,嶽江川心裏暖哄哄的、甜滋滋的。


    彭三娘問:“好吃嗎?”嶽江川答:“好吃、很好吃,麻煩你了。”“看你,自打你住進來沒少幫我忙,給你包點餃子算什麽?”彭三娘撩了他一眼,“嶽大人,你們喝酒時方大人沒...沒問起我?”


    “問了,三弟說...他說...”話到嘴邊嶽江川又說不出來了,可是心裏又有些癢。他的樣子看得彭三娘都難受,“到底說啥了嘛?”


    嶽江川看她一眼,鼓起勇氣說道:“三弟說過了年他就找個人來...來...來提親!”“啊?”彭三娘故作驚訝,“方大人要跟誰提親呀?王媽?”


    “跟你...”嶽江川囁嚅道:“為我...。”四個字出口臉色變成了醬紅色,喝多了酒也沒有這般豔麗。彭三娘就等他的這句話呢心裏高興的不行,看看他垂了頭不敢看自己更是樂得不行,“你說...咱倆還用提親嗎?”


    “啊?”嶽江川驚訝的抬起頭,“你不同意呀?”彭三娘半低了頭,輕聲說道:“我是說不用提。”“噢...啊...”嶽江川這才反應過來,欣喜道:“這麽說你同意了?”


    彭三娘瞟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嫌棄我...帶著孩子,你不說...我怎麽說呀!”“哦...嘿嘿,我...怪我...。”嶽江川興奮的直搓手,忽然幾步來到她身前,伸了伸手又縮了迴去。


    彭三娘白了他一眼,“你連人都殺過,怎麽還這麽膽小?”說著拉了他的手往後便倒。她本坐在床邊的,這一倒便帶著嶽江川壓到了她身上。


    頭一次如此接近女人、而且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嶽江川隻覺得熱血上湧、腦袋裏迷迷糊糊的,望著彭三娘閉著眼睛支起下頜一時不知所措。


    彭三娘擺了半天姿勢嘴上也沒有感覺,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到他的神色不由咯咯笑了,“你沒和女人睡...過呀?”“沒有。”嶽江川傻傻的搖頭。


    “你連教坊都沒有去過嗎?”彭三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如此幸運。嶽江川搖一搖頭,“我以前是和尚,進了錦衣衛就住到你家來,想去...都沒有機會了。”


    “咯咯...嗬嗬...你真是個傻瓜哩!”彭三娘突然伸過雙手摟住他的頭,主動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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