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告別寧國公主同張玉景、嶽江川三人立刻往外走,迎麵碰到梅順昌走迴來。梅順昌問道:“方大人,這就走了嗎?”


    “是,”方中愈答道,“趙曦指揮使他們走了沒有?”“剛送出大門,”梅順昌驚奇道:“方大人是要...?”


    “我要找他談談,”方中愈問道:“他們往哪邊去了?”“西邊,你們快點能追上。”梅順昌說道。


    方中愈行出幾步又返迴來,要梅福跟著去認人。梅順昌擔心道:“方大人這就抓人是不是太急了些?”


    方中愈笑了笑說:“隻能從他們身上尋找突破口,難道還等著有人投案嗎?”梅順昌點點頭,“也是這麽個理。”立刻吩咐梅福跟著方中愈去。


    四個人拐上青石甬路往前院走,這時從後宅走出一群女人、南康公主和南宮無雙也在其中。看到方中愈、南宮無雙心中猛的一跳,可是她同時也看到了張玉景,扯開的步伐立時又收迴了半步,心情複雜的看著他們走遠...


    四個人出門上馬,嶽江川自去應天府、方中愈等三個人去追趙曦他們。遠遠看到前麵有幾匹馬,看服色應該是譚深和趙曦,方中愈便高聲叫道:“趙曦...趙指揮使!”


    前方的人聽到喊聲停下來,撥轉馬頭迴視。趙曦見來的三個人都不認識,奇怪的問:“是你們叫我嗎?”“是。”方中愈取出腰牌讓他看,“北鎮撫司方中愈。”


    “哦...方大人?”錦衣衛之中誰不知道方中愈的大名,趙曦更覺奇怪了,“你找我有事情?”


    “有一點,”方中愈微笑著說道:“今天接到聖旨,命我調查梅殷駙馬不慎落水淹死的經過,聽說趙大人當時在場、所以想跟你聊聊。”


    他這邊說話那邊的譚深悄悄撥馬想走,方中愈拿眼角瞄著他呢,“等一等譚大人,聽說你也在場、一起聊聊吧!也省得我專門去找你。”


    “找我幹什麽?”譚深並不知曉方中愈的`光輝事跡`,帶著幾分強橫說道:“就算我們沒救下梅殷駙馬,可也不能成罪過了吧?”


    “誰說你有罪了?譚大人怎麽有些心虛啊?”張玉景歪著頭看他。“誰心虛了?”譚深大聲說道:“反正別問我,我啥也不知道!這破事都搞得我鬧心死了,別來煩我!”說罷居然催馬要走。


    “站住!”方中愈斷喝一聲,“我是奉旨查案,你敢抗旨嗎?”“抗旨?誰抗旨了...”譚深的聲音低了許多,“聖旨在哪?拿來看看。”


    方中愈劍眉豎立,冷笑說道:“聖旨在北鎮撫司,這就請譚大人隨我去衙門看!”“算了算了,方大人別生氣。”趙曦連忙打圓場,“不過是問幾句話,譚大人就配合一下吧!方大人,咱們不能在大街上聊吧?”


    “那當然,”方中愈說道:“我們到你府上去聊。”“啊?”趙曦很是吃驚,“為什麽到我家去聊?”


    “自然有原因,到了地方我自會告訴你。”方中愈以命令的口氣說:“走吧!”“等等!”趙曦皺皺眉頭,“方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沒意思,就想到你家去。”方中愈的語氣是冷的,眼神也是冷的,“否則就到北鎮撫司去聊,你自己選!”“你也太橫了吧?”譚深再次跳出來,“你不過就是個千戶而已,誰給你的權力?”


    “皇上,”方中愈吐出兩個硬邦邦的字,“我不是在同你們商量,馬上走!”“不走又怎麽樣?你他.媽算老幾...?”譚深話未說完張玉景便縱身躍起,一腿將其踢下馬去。


    譚深大唿小叫的落馬,他的幾個隨從立刻紛紛拔刀。方中愈大喝一聲,“誰敢動手就以叛逆論處!”這時候地上的譚深爬了起來,一邊哎喲一邊喊道:“真是反了天了敢打老子...給老子打...!”


    幾個隨從聽了主人命令立刻催馬上前,“你們是找死!”方中愈縱身向最近一人飛去。


    那人急忙揮刀來砍,方中愈縮腿閃過、右腳隨即踢出將他踹下馬去,左腳在馬鞍上一點立時飛向下一個...


    方中愈是什麽武功,打這些普通武夫還不跟捏臭蟲似的!轉眼之間,六個人中就有五個被踢下馬,另一個是見機得快及時收起刀子才免受一腳。


    方中愈躍迴自己的坐騎,看看一臉驚恐的譚深又掃一眼默然無語的趙曦,淡淡的說道:“不服氣的話你們盡管找我的上司或者禦史去告狀,不過現在得按我說的去做。”


    “當然當然,”趙曦畢竟激靈一些,連忙笑著說:“我很榮幸能請方大人到舍下做客,請...譚大人,一起去吧?”


    他這是給譚深一個台階下,沒想到譚深非但不領情反而瞪了他一眼,心想你小子平時咋咋唿唿的、真有事了立刻變成了牆頭草!這時也不敢再說什麽,乖乖上了馬隨在後麵。


    眾人兩刻鍾後來到趙曦府上,趙曦客氣的將方中愈三人讓進大堂,這時天色漸晚便叫來家人吩咐準備酒宴;方中愈出言製止,說道:“趙大人不必客氣,我隻問一些事情很快就完,麻煩你讓家人都迴避吧!”


    趙曦露出幾絲緊張,還是把閑雜人都攆出去。方中愈開口說道:“其實趙大人和譚大人都知道我的來意,咱們就別掖著瞞著了,說說梅駙馬落水的過程吧!”


    “這個...”趙曦和譚深對視一眼,訕笑著說道:“其實沒有什麽可說的,早晨上朝時碰到梅殷駙馬,他的坐騎不知道怎麽就驚了、直奔笪橋橋欄衝過去,我和譚大人隨後追上去卻未能攔住,梅駙馬就掉河裏了。”


    “這麽簡單?”張玉景問道。“是啊!”譚深答道,“很快,感覺一轉眼的事。”


    方中愈不動聲色的問:“兩位大人的意思是...梅殷駙馬的坐騎撞到欄杆上,梅駙馬才被甩進河裏的?”“對、對、對,就是這樣。”譚深、趙曦齊聲答道。


    “梅駙馬的坐騎為什麽會驚?”方中愈關注著兩人的神色。“這個...可不知道。”趙曦的神色沒有什麽變化,譚深的眼中閃過幾絲不安,“不知道,走得好好的就突然竄出去了。”


    “嘿嘿...這匹馬很怪啊?寧可自己撞欄杆上也不停下!”方中愈似笑非笑的看著二人,“當時兩位大人是和梅駙馬並騎而行吧?那麽都有誰在你們後麵?”


    趙曦明顯示意了譚深一眼,才答道:“後麵自然是我們三個人的隨從,不過、具體是誰沒有留意。”


    方中愈早料到他會這樣說,但是隻要他說出隨從二字就行,馬上接口道:“趙大人,請你把早晨跟隨你上朝的隨從都找來。”


    “哦?那...好吧!”趙曦似有疑慮,還是照做了。不大工夫,五六個家人走進來。方中愈自然不認識瓦剌灰長什麽樣,便向梅福望去。


    梅福盯著那幾個人仔細看了一遍,向著方中愈微微搖頭,方中愈問道:“趙大人,就是這幾個?沒有別人了嗎?”


    “沒有啊!就是他們幾個。”趙曦瞪著眼睛說道,“這種事我有必要騙你嗎?”“嘿嘿...有沒有你自己知道,”方中愈挑了下眉毛,“趙大人有個隨從叫瓦剌灰吧?他怎麽沒有來?”


    “瓦...瓦剌灰...?”趙曦用疑惑來掩飾驚慌,“他...他今天去了嗎?”這時,一個家人領著嶽江川走進來。


    方中愈立刻迎上去把嶽江川拉到一旁,低聲問道:“來了多少人?”嶽江川愣了一下,“你也說要帶人來,隻有雷捕頭和千代二人。”


    “行,夠用了。”方中愈說道:“你們三個分別看住東、北、西三側圍牆,有男人出去立刻抓起來。”“好!”嶽江川立刻走出去。


    方中愈走迴堂中時聽到張玉景在質問:“瓦剌灰在哪?你別說你不知道,早晨他還跟在你屁股後邊...。”


    趙曦看著走迴的方中愈尷尬的笑了笑,“瓦剌灰休假了,他...他家裏老娘去...去世了,人以孝為先我當然得讓他迴家奔喪,對不對?”


    “非常正確,我能理解。”方中愈說道:“請趙大人把府裏所有男人都集中到前院來,我說所有...包括廚子、馬夫、花匠...!”看到趙曦要反對,方中愈又加了一句,“立刻...否則我帶你迴北鎮撫司!”


    不知道趙曦是早有準備、還是要證明自己的清白,總之他是照做了,把家裏所有男人都叫到前院集合。


    方中愈要張玉景到後宅查看有沒有沒來的男性,一邊讓梅福挨個辨認、趙曦就站在台階上看。方中愈從他淡定的表情可以判斷出這趟是白來了,當張玉景和梅福都迴到他身邊時他隻說了兩個字,“走吧!”


    張玉景驚疑的問:“你問瓦剌灰家的地址了嗎?”方中愈大步走出府門,才輕聲答道:“你認為他會迴家嗎?”張玉景咂咂嘴不說話了。


    雷鳴生和仇千代等人過來時,方中愈已經打發走梅福,“沒有人外逃對嗎?”嶽江川等三個人一齊點頭。


    方中愈笑著望向雷鳴生,“雷大哥,幫我找一個叫瓦剌灰的人、他是趙曦的家人。”“好,我立刻安排人。”雷鳴生帶著仇千代走了。


    嶽江川問道:“我們來晚了吧?”方中愈笑著搖頭,“沒有晚,時間剛剛好!”張玉景和嶽江川詫異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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