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很是驚訝,問道:“我走了兩個多月,穀王朱橞也沒有把鐵血盟的事情捅出去嗎?”張曦月答道:“有消息說十九叔和老三和解了。”


    “和解?”方中愈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穀王那麽驕橫的人能放過鐵血盟?”


    “方老弟,一切皆有可能啊!”楊薄笑著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嘛!據說,鐵血盟給穀王拿了四十萬兩銀子;更厲害的是,三皇子親自去見二皇子、兩個人畢竟是一奶同胞三皇子一番哭求二皇子就答應了他。”


    “這麽簡單?”方中愈詫異,“怎麽聽著不像真的。”“表麵上的確如此,”黃淮捋著胡須說道:“三皇子的長史顧晟很厲害啊!他讓三皇子打感情牌、這招很高,畢竟徐皇後剛殯天當哥哥的怎麽舍得為難兄弟?”


    “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張曦月說道:“老二把這件事情當成把柄握在手中,這樣的話老三就得聽老二的了!”這種說法方中愈很是讚同。


    楊薄和黃淮也頻頻點頭,楊薄笑著說:“還是太子妃心智超群啊!”“洗馬過獎了,”張曦月看看三人,“我還得到些消息,老三又要有所動作,所以我們得搶先出手把他打下去、絕不能讓他成為老二的幫手。”


    “應該,”黃淮點頭道:“我們不能總是被動防禦,有時也要主動出手。”張曦月問道:“黃學士認為應該怎麽做?”


    黃淮說道:“讓我說,還是以削弱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力量為基礎,同時也要增強我們的實力、所以不宜暴露我們的意圖、以免增加三皇子對我們的仇視...”


    他說的是戰略,而張曦月要聽的是具體行動方案,二者風馬牛不相及。張曦月便轉向楊薄,後者說道:“鐵血盟的人還有一部分關在大理寺,幹脆就讓虞謙上報刑部?”


    “也不好,目前還很少有人知道虞謙是太子的人,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動用他。”張曦月望向方中愈,“你說說看,方師傅。”看到他,她的目光裏便不自禁的帶上脈脈情意。


    方中愈提醒的咳嗽一聲,為難道:“太子妃,我離京師兩個多月一點不了解情況,請容我想一想...對了,這次出使朝鮮的黃儼總管是誰的人?”


    楊薄答道:“三皇子早年在宮裏住時,黃儼負責侍候他,所以他應該是支持三皇子...方老弟,怎麽想起來問他。”


    方中愈說道:“迴來的路上,這個黃儼勾結東洋人要害我,隻是沒有證據。”“沒證據可不行,”楊薄說道:“再說黃儼在宮裏,想扯到三皇子身上可不容易...。”


    “有了!”方中愈突然叫道。三個人齊齊的望過來,張曦月說道:“你快說說,想到什麽辦法了?”


    方中愈說道“既然穀王和二皇子不想說出鐵血盟的事情,那麽咱們就讓鐵血盟自己說。”“那怎麽可能?”黃淮連連搖頭。


    方中愈笑著說:“黃大人說的對,鐵血盟沒那麽傻不會自己主動暴露身份,如果咱們做點什麽事情栽到他們身上呢...比如說行刺皇上!”


    三個人聞聽都嚇了一跳紛紛質疑,“這事可太大了,能行嗎...?”“行刺皇上可是滅九族的死罪啊...?”“萬一弄巧成拙,查到我們身上怎麽辦...?”


    “就因為事大,皇上才會震怒才會一查到底。”方中愈說道:“我也不是說真的行刺皇上,咱們隻是做個樣子、留下些證據指向鐵血盟而已。”


    張曦月想了想問道:“方師傅,你有把握嗎?”方中愈點點頭,“應該沒有問題,隻是得選擇個合適的時機。”張曦月點點頭,“好,我相信你,就按你說的辦!”


    既然太子妃首肯了這件事情,楊薄和黃淮也沒有異議,眾人便說起怎麽壯大實力的事情。


    張曦月說道:“目前朝中大臣多數處於觀望的態度,那些帶兵的武將不用說了、大多與老二交好,幾個本家王爺除了十九叔都沒有什麽實權,想壯大實力可不好辦。”


    “太子妃說的是實情,”黃淮說道:“但是也不一定是有實權的才有用,我們也應該多拉攏些聰明、有智慧的人,譬如解學士之流。”


    楊薄點頭讚同,“解學士足智多謀,有他在自然能想出許多好辦法來,隻是...解學士被貶去交趾國了啊?”


    “咱們得想辦法把他弄迴來...!”黃淮和解晉同為文淵閣學士、二人私交甚篤,他總希望能把解晉弄迴南京...


    眾人議論了一番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外麵天色漸暗黃淮和楊薄便起身告辭,方中愈不想惹人眼球、也隨著起身。


    張曦月說道:“方師傅等一下,我想和你談談你的計劃...。”等楊、黃二人退出,方中愈低聲說道:“今天怕是不行吧?”


    “咯咯...我又沒說讓你留下,你一走就是兩個多月、人家想你了嘛!”張曦月看看門口無人,偎在他懷裏親昵了一番,最後說道:“我這兩天不方便,三天後你再來看我好嗎?”方中愈點頭答應,隨即離開太子府。


    他沒有迴仇府,而是來到北城一條僻靜的巷子,確認沒人注意才進了一戶人家,這裏是鹽幫在京師的分舵。


    看到他肖恩東很高興,立刻問起他怎麽一直沒露麵。“到朝鮮出了趟公差,才迴到南京,”方中愈極簡捷的答道,“舅舅,鐵血盟近來有什麽動靜嗎?”


    “沒有,”肖恩東答道:“自從他們打了那個穀王各處鹽局就一直關張,我看不到你也不知道我們的鹽局該不該開,目前南京城裏的鹽都漲了五倍了!”


    “喲!”方中愈驚歎,“這下可是讓穀王掙著了!”“可不,目前南京城裏隻有四家鹽局。”“咱們也開,明天就開。”


    “太好了,”肖恩東興奮異常,“鐵血盟那邊解決了?”“還差一點,我今天就是為這事來的。”方中愈說道:“這次,我非得把鐵血盟趕出京師不可...舅舅,咱們鹽幫弟兄有會打鐵的沒有?幫我打點東西...。”


    方中愈迴到家已經是戌時了。寶慶公主重新出現在仇府,那時正陪著仇千代練習刀法,看到他停下來:“方師父,你可夠忙的啊!剛從朝鮮迴來就沒有閑工夫呀?”


    方中愈打趣道:“可不是嘛,還不是為了你們朱家賣命?”“少來,”寶慶公主咧嘴說道:“你又不是不拿俸祿,聽說你的賞賜就夠你活上幾輩子的了!”


    “那是我大哥拿命換來了,你別總偏著你哥哥說話好嗎?”仇千代不滿的說道。寶慶公主癟癟嘴,“好了,我偏著你行了吧!真是的...誰遠誰近不知道。”


    仇千代白了她一眼,對方中愈說道:“大哥,張大人在房間裏等你呢!”“哦?”方中愈向寶慶公主笑了笑快步走進東樓,心裏盤算著可不可以利用利用她...


    張玉景正在烤火盆,聽到聲音舉起火鉗子質問:“你幹嘛去了?為什麽早早就走了?”方中愈皺皺眉頭隨即又微笑說:“張大人,我不可以有自己的自由嗎?”


    “不可以,”張玉景有幾分撒嬌又有幾分橫蠻,“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你歸我所有。”說起這件事方中愈倒是很感激她的,因為她不止一次幫自己,而且是不顧自己的性命;可是因此就歸她所有,當然還是不願意。


    方中愈笑了笑,“我當然非常感謝你幫助我,以後...有機會時我肯定會好好報答,但是...我總不能就變成你的私有物品?”


    “咯咯...”張玉景看著他無奈的笑了,“不是就不是吧!你的心呀...從來就沒在我身上,誰知道在哪個女人身上呢...?”


    那一刻,方中愈想起了齊楚嫣、想起了張曦月、還想起了寒煙翠,自己在意的女人是不是多了些?哎...哪裏不對勁?方中愈皺了眉頭冥思苦想。


    “中愈...你怎麽了?”張玉景見了有些擔憂,“跟你開玩笑的,不用這樣吧?”“不是...”方中愈搖一搖頭,“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你...你那次去找寒煙翠有什麽事?”


    張玉景納悶道:“有嗎?我怎麽沒記著有這事呢?”“有,在秦淮河的畫舫上,你還穿著男人的袍子...在你得到武狀元之後不長時間...。”


    “哦...好像有這麽迴事吧?”“不是好像是肯定,我記得非常清楚,”方中愈納悶的問:“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你去找她幹什麽?”


    “也沒什麽,告訴你無所謂。”張玉景說道:“朝廷說我們白蓮教是邪教、鎮壓我們,我們當然要奮鬥到底。我知道她是鹽幫的人,同找明教的意圖一樣,我們要反抗朝廷!”


    這一點方中愈倒是知道的,隨口問道:“你聯絡明朝、鹽幫,是真的要起兵造反嗎?”“嗯,”張玉景定定的望著他,“中愈,來幫我好嗎?咱倆並肩作戰,我幫你報仇。”


    方中愈心中一震,問道:“你...你接近我就是為了這個吧?”“不是!”張玉景正色說道:“我喜歡你,你聰明、武功好、最重要的是你善良,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喜歡你、不管你答不答應幫我我都喜歡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打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


    麵對她火辣辣的目光,方中愈有些膽怯,“可是我...我...?”“你什麽?”張玉景從小就是直爽性格想什麽說什麽,再加上時時接觸江湖豪傑,更不像普通女子那樣扭扭捏捏而是敢愛敢恨,“中愈,我不在乎你有過女人、也不在乎你現在心裏想著別的女人,隻要你讓我喜歡你就行。”說著撲進了他懷裏。


    方中愈也沒想到她對己用情如此之深,感動之下輕輕擁住她,全沒留意到窗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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