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橞讓人把朱高燧帶到西廳,又讓兩個護衛架著自己,裝出傷重不能自己行走的樣子、一路哼哼唧唧的來到西廳。


    朱高燧見了驚訝不已,急忙迎上來相扶,“十九叔,您這是怎麽了?昨天沒這麽嚴重啊?”


    “唉...”朱橞哭喪著臉先歎了口氣,坐下後才說道:“昨天我是一股激勁頂著,迴到家腦袋就疼得要命,到了夜裏鐵血盟的那幫混蛋又闖進府來嚇了一下,這不、早上醒來就這樣了!”


    “你說鐵血盟的人闖進府來?不會吧...他們膽子也太大了!”朱高燧心想自己都和鐵血盟的人說好了比事由自己解決,他們跑到這來幹什麽?


    “叔叔還能騙你嗎?”朱橞把那張紙條遞過去。朱高燧看了連連搖頭,“不對不對,他們不能這麽幹...?”“你怎麽知道?”朱橞探究的看過去,“老三,難道你認識他們?”


    看到他的懷疑目光朱高燧急忙搖頭,“不認識...我怎麽會認識他們呢?我是猜的,一個江湖小幫派怎麽敢跟您老人家作對呢?”


    “還說不可能,事情在這擺著呢!”朱橞心中暗笑,還跟我裝?老子什麽都知道了!裝作非常氣惱的說道:“你跟他們沒關係最好了,鐵血盟、敢惹我?老子跟他們沒完!不滅了鐵血盟我改了朱姓!”


    “十九叔,嗬嗬...這麽大火氣幹嘛呀?再把您氣壞了怎麽辦?”朱高燧陪著笑臉說:“小小的鐵血盟,還不是您說滅就滅啊!不過...”“不過什麽?”朱橞斜瞟過去。


    “十九叔,您也知道我在幫父皇整頓江湖幫派,昨天吧...”朱高燧邊說邊觀察他的反應,“鐵血盟的人通過別人找到我,求我幫他們跟您老人家求求情。”


    “求情?不行!”朱橞當即否決,“砸我的鹽局不說還想殺我,這就是叛逆,必須全部誅殺!”“十九叔、十九叔,”朱高燧笑著說:“他們是真的不認識您,才發生了這個誤會,您看您都受傷了就算把他們殺了又能如何...”


    朱高燧左勸右勸,好話說了幾大車,最後說道:“為了彌補過失,鐵血盟願意拿出一大筆銀子補償您,您就消消氣吧!”朱橞看了他一會才說道:“老三,我這就是看在你麵子上。好吧,讓他們拿五十萬兩銀子,這事就算過去了!”


    “什麽?”朱高燧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十九叔,你開的價也太...太高了吧?夏天時湖廣受災父皇才撥了十萬兩白銀,這五十萬夠兩省人吃五年的!”


    “嘿嘿...一點都不多,”朱橞冷笑說道:“鐵血盟在各地搶鹽局生意,區區五十萬算什麽?再說,這是買他們的命!他們可是叛黨。”朱橞小小的點了他一下。


    朱高燧見他態度堅決隻好說道:“好吧十九叔,我找他們問問,您老好好養病。”“慢走啊老三,”朱橞拿腔作勢的,“哎喲...叔叔這樣也沒法送你了。”


    “不用不用,咱爺倆還客氣什麽。”朱高燧自行離去。“小子,跟我玩路子。”朱橞撇撇嘴角,“沒五十萬銀子我把你小子也捅出去!”


    朱高燧走後不久朱高熙就趕了過來,看到朱橞的模樣驚訝萬分。朱橞便把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最後說道:“老二,你說這事怎麽弄?咱們是敲老三一筆銀子,還是幹脆就...?”


    “嘿嘿...老三膽子真不小啊!連張士誠的後人他都敢聯係?”朱高熙壞笑起來,“十九叔,這事得好好琢磨琢磨。老三這小子其誌不小,聽說他手下養了不少江湖高手,咱不能讓他成了氣候。”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朱橞說道:“要不咱們來個雙管齊下,先敲他一大筆銀子再把鐵血盟的事捅給皇上?”


    朱高熙看著他嘿嘿的笑,“十九叔,你也挺狠的呀!不過也該收拾收拾老三了,上次金川門守備都督選拔、要不是他我的人就上去了。哼,這次機會不能浪費了,咱們得好好研究研究...”


    再說方中愈這邊,仇千代晚上迴來便告訴了他,方中愈很是高興。轉天去了趟太子府,把好消息告訴了張曦月。


    果然如李銘皓所說,這一次洗馬楊薄也加入了他們的商談。楊薄四十歲左右,個高體瘦、一張長方臉,眼睛不大很有神,看向方中愈時總有些探究的意味。


    所謂做賊心虛,方中愈擔心是太子派他來監視自己和張曦月的,所以盡量不與張曦月對視、怕流露出不一般的神色被他發現。


    張曦月也是一樣,正襟危坐、一臉端正,聽了方中愈的報告才露出一點笑意,“這就好,十九叔那人是絕對不肯吃虧的,這下老三可是要有麻煩。”


    楊薄問道:“方大人,你說那些鐵血盟的人現在被送去大理寺了?”“對,”方中愈答道:“昨天上午送去的,還是穀王朱橞親自押去的呢!”


    “挺好的,”楊薄說道:“太子妃,大理寺虞謙也算我們的人,要不要讓他把這事捅到刑部去?”張曦月想了想,“這也是個辦法,不過先騰騰看、如果十九叔那邊沒動靜咱們再出手。總之,這件事情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


    “太子妃說的有理,”楊薄讚同道:“這件事情最好不顯露我們參與的跡象。”“那就這麽定了,這件事情就由楊洗馬負責盯著,”張曦月轉向方中愈,“方師傅,你的傷怎麽樣了?瞻基一直吵著要跟你練武呢!”


    “哦...沒問題了,”方中愈說道:“現在就可以,我打算明天就去北鎮撫司述職,查一下那兩個刺客的情況。”


    張曦月點點頭,“隻要你身體好了就行,如果刺客的事跟老三有關係、這下就能扳倒他。”兩個人起身去找朱瞻基,楊薄便告辭走了。


    朱瞻基聽說可以練武了高興得又蹦又跳,學起來格外的賣力氣。教授的閑暇,張曦月招手喊方中愈喝水,低聲說道:“從明天起我還搬迴後院的迴香樓住,你要是...就直接跳牆進來。”說到後來臉色緋紅,不好意思看他。


    “這樣不...不好吧?”方中愈為難道:“讓人發現了怎麽辦?”張曦月撩了他一眼,“你武功那麽好,還能讓人看到啊?”“萬一撞到太子呢?”


    “不可能,”張曦月蹙起眉頭,“他都三年沒來過...中愈,我又沒說讓你夜夜來。難道...難道我不好嗎?”方中愈臉上發熱,低聲道:“好是好,隻是我有些擔心。”


    “沒事的,”張曦月露出笑容,“迴香樓樓大屋子多,我少帶幾個人,小紅小玉是我從娘家帶來的就算她們知道都沒關係。”


    “好...好吧!”方中愈抵擋不住她略帶憂傷的求肯眼神。當天,方中愈教過朱瞻基便離開了太子府,張曦月用期待的眼神目送他。


    晚間時,嶽江川和金沙誌來看他,方中愈吩咐準備酒席招待。席間,金沙誌問起他什麽時間去赴任。“明天,”方中愈故意伸了伸雙臂,“紀剛的內力很強,現在胸裏還不舒服呢!”


    嶽江川關切的說道:“那就在家養著,反正又沒規定讓你什麽時間去。”“呆不住了,”方中愈笑著說,“現在北鎮撫司怎麽樣了?”


    金沙誌咧咧嘴,“人被你殺的差不多了,除了你的天字旗、我和大哥的人字旗、和字旗,其他旗幾乎全換了新人。王天衛的風字旗最慘,出了趟公差十一個人都沒迴來,現在還不知道是被誰殺的呢!”


    嶽江川說道:“田再光因為舉報你有功升了旗官,可惜倒黴碰到你也死了,現在是我、他、楊仲坤、孫謀眾、白朗五個老旗官,另外你的老部下俞方舟、王宏建新提了旗官,再就是張玉景百戶暫時帶著電字旗。”


    “哦...”方中愈點點頭,心想狀況不錯、除了楊仲坤是自己的死對頭,孫謀眾和白朗與自己麵上還過得去,以後做事會很方便,他好奇的問道:“二哥,咱們抓的那兩個刺客目前關在哪?”


    “不太清楚,”金沙誌說道:“抓迴去先是關在咱們北鎮撫司,後來送去錦衣衛大獄、再後來聽說又送到刑部大獄了,現在還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奇怪了,”方中愈咂嘴道:“那是刺殺太子的刺客,咱們不審送去刑部幹什麽呀?”嶽江川搖頭說誰知道呢!金沙誌說道:“好像是跟派係有關吧!”


    方中愈猜想他應該知道一點,可看他的樣子不想說便沒有深問。三個人喝了一壇半酒,嶽江川和金沙誌便留下過夜,第二天三個人一起去往北鎮撫司。


    一進大門,北鎮撫司的老人都圍上來迎接方中愈,尤其是地字旗的王宏建、宋英傑、莫生穀等人,熱情非凡。


    龐英得到消息也迎出來,還特意捧著一套銀灰色的千戶服給他。方中愈施禮說不敢當,龐英笑著說:“咱哥倆還客氣什麽?以後咱倆就是患難兄弟,北鎮撫司等著你挑大梁呢...!”


    點過了卯其他人散去,大堂裏隻剩下兩個人方中愈才說道:“龐大人,那日太子爺問我刺客的事情我還真答不上來,也不知...?”


    “噢...”龐英拍了拍大胖手,說道“那兩個刺客抓迴來沒兩天就被紀剛大人提走了,現在好像在刑部。”“龐大人沒審刺客嗎?”“那兩天不是...嘿嘿,後來上峰提走也就不關咱們的事情了。”龐英圓滑得很,幾句話就推了個幹淨。


    方中愈說道:“我想見見他們,好給太子一個交代。”“好好,”龐英說道:“反正這兩天也沒有什麽公務,你去吧!”


    方中愈便出了大堂,剛走出幾步忽聽身後有人喝道:“站住!你往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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