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要拆自己的鹽局,朱橞暴跳如雷,大聲喝道:“誰敢動我?你他.媽是嫌腦袋長結實了嗎?”“小子,你還挺橫!”朱橞到鹽局來不能穿蟒袍,那人哪知道他是王爺?伸手一招,“給我砸!”


    “你找死!”朱橞是武將出身,十五六歲就帶兵打仗,哪裏會怕這個?飛起一腳踢過去。那人身在台階下,隻好伸臂去擋。朱橞改踢為踹,一腳就把那人踢翻了。


    其他黑衣人立刻嚎叫著衝上來,每個人手中都拎著一根三尺長的鐵棍。朱橞是個王爺,身邊能沒有隨從嗎?八個身穿便服的護衛立刻抽刀迎上去,朱橞也是真生氣了,從護衛手中搶過一把刀衝下台階...


    這裏是十字路口,鹽局對過北側拐角是淩煙閣、斜對麵東北角是東升老店,此時二樓的一扇窗戶打開二尺寬、方中愈和肖恩東一邊喝酒一邊看熱鬧。


    肖恩東嘖嘖稱讚,“別說,這個什麽穀杆穀穗王爺的還真有兩下子,鐵血盟的人已經被他打倒四五個了。”“不好,”方中愈咂咂嘴,“最好是把他打倒,這熱鬧可就有的看了!”


    “哎...你別著急,”肖恩東低聲說道:“七八個人圍著他,我不信他...挨了一棒子了!”


    朱橞再能打也隻是一名武將、到底不是武林高手,七八個人圍著他亂攻哪裏照顧得過來?略一疏忽,後背就挨了一棒。


    “混蛋!你們都得死!”朱橞憤怒到了極點,單刀一揮將一個黑衣人腦袋砍下來半個;可是同時,他的頭側也挨了一棒子、鮮血立刻洶湧而出。


    “反了反了,竟然想殺本王?”朱橞一邊抵擋一邊大喊:“快去叫人...報官!把這些刁民、逆黨都殺頭!”黑衣人的頭兒聽這話茬有些不對,可是已經亂成一鍋粥、想下令撤退都不可能。


    況且鹽局掌櫃的早跑去報官了,也巧得很、剛過了一條街就碰到應天府的一群捕快,立時便趕迴到現場。除了死的、受傷的,黑衣人隻跑了七八個、其餘的都被鎖上了。


    朱橞的頭流著血、腿也瘸了、胳膊也傷了,氣得他暴跳如雷、拎著刀對著那些黑衣人亂砍一氣。雷鳴生讓他砍了三四個人才攔住他,“十九爺、穀王爺,您先消消氣,可別把您老人家累壞了。”


    這話朱橞聽了挺舒服,問道:“你是什麽人?”“迴王爺,小人是應天府總捕頭雷鳴生。”雷鳴生說道:“小人救駕來遲,還請王爺恕罪。”


    “你好...挺好的,我讓人升你的官!”朱橞說道:“你迴去好好審這幫混蛋,看看到底是些什麽人、受了誰的指使?”“王爺,”雷鳴生露出為難之色,小聲說道:“這事...最好是您親自到場。”


    “為什麽?”朱橞驚疑道:“難道我說話還不好使嗎?你看我這個樣子能去應天府嗎...?”“王爺息怒、您息怒,”雷鳴生故作神秘的說道:“您老人家不知道這幫人大有來頭,他們一貫欺行霸市,可是抓迴去立刻就放了、所以說您得親自到場,否則...”


    “呀?還有這種事情?”朱橞惱火道:“他們有什麽背景?”雷鳴生苦笑搖頭,“王爺,我就是個小小捕快,哪裏知道呀?”


    “好,我親自去!”朱橞命人去找個太醫,自己則帶著一幫傷痕累累的手下隨著雷鳴生等人同到應天府。


    那時的應天府尹是楊元昊,聽說穀王朱橞來了邁著兩條小短腿一直跑出大門迎接,看到朱橞的模樣驚得說不出話。“還看什麽?”朱橞把一腔怒氣轉到了他身上,“這些都是刁民、叛黨,還不馬上升堂審案?”


    “是、是、是,”楊元昊轉身往裏跑,“來人,升堂、升堂、升...堂!”衙役、聽差立刻站堂喊威,楊元昊把自己的太師椅讓給朱橞坐好、自己才弄了個方凳坐到公案之後,一拍驚堂木大喝一聲,“帶疑犯!”


    朱橞這個氣啊!探過頭來問道:“楊大人,犯人不都在這了嗎?再有,什麽叫疑犯啊?就是罪犯嘛!馬上大刑伺候!”


    “是、是,”朱橞的到來楊元昊都有點忙蒙了,低頭一看二十幾個黑衣人可不都在下麵跪著嘛,剛要喊上刑一看不對勁,心想這不是三皇子朱高燧吩咐要照顧的那幫人嗎?


    朱橞在旁邊看著呢,見他遲遲不語氣惱的問道:“楊大人你等什麽呢?”“啊...”楊元昊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問道:“穀王爺,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你說呢?”朱橞咬著牙根問:“你的眼睛留著出氣的啊?看不到我的頭嗎...我的腿和我的胳膊都被打傷了嗎?給我立刻用刑...!”虧得太醫這時趕到,否則他能把楊元昊吃了。


    “噢...是、是、是,”這時候楊元昊顧不上什麽三皇子四皇子了,再慢一點朱橞能要他的命,立刻喊道:“上刑...大刑...給我上大刑!”


    雷鳴生早關照了站堂衙役,什麽水火棍、殺威棒、指骨夾、竹簽子、紅烙鐵...一齊都搬了出來。大刑是痛苦難熬的,意誌堅強的能挺住,可不是每個人都有堅強的意誌,沒用多久就有人熬不住了。


    一交待是鐵血盟的人、為了搶奪鹽幫的鹽局,朱橞立刻就火了,“那是爺爺我自己的鹽局,你們他媽瘋了?楊大人,問他們老巢在哪?都給我抓來...!”


    這事雷鳴生可知道立刻透話給朱橞,朱橞馬上逼著楊元昊去抓人,他怕應天府捕快不給力、讓人迴去把自己的親兵衛隊都調了來,烏壓壓五六百人殺奔鐵血盟的各處鹽局...


    到這時就不是楊元昊說了算了,朱橞喧賓奪主大聲命令,“給我砸!鹽局砸爛,人都抓迴去!一個人都不能放過...!”


    鐵血盟的人都會武藝,但是怎奈護衛、捕快太多,有見機得快的跑掉了、其餘的都被打傷抓起來。


    就這樣,兩個時辰內鐵血盟的七八家鹽局都被砸了個稀巴爛。雷鳴生湊到朱橞身邊拱火,“王爺,雖然抓的都是些嘍囉也就到這吧?真要抓大頭...怕是要得罪人。”


    “什麽?”朱橞立刻瞪成了牛眼珠子,“在南京城我怕誰?你給我說,他們的大頭在什麽地方?”雷鳴生小聲說道:“我聽說鳳歸樓是鐵血盟開的。”


    “鳳歸樓?”朱橞怔了一下,“娘的,拿青樓當幌子啊!走,兵發鳳歸樓!”於是乎,幾百人立刻奔向鳳歸樓。


    其實鳳歸樓早就得了消息,白善奚和薛姑姑正在想辦法找朱高燧幫忙,他們實力再強畢竟隻是個江湖門派、哪裏敢和官府公開對抗?


    不曾想朱高燧沒等來,外麵突然來了大批的護衛和官差,朱橞也不下馬、高聲嚷道:“把鳳歸樓給我圍上,樓裏的人一個也不能放走...!”


    “大爺、大爺,”薛姑姑從樓裏快步走出,“哎喲大爺,您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跑我們這抓人來了?”“站住!”朱橞舉刀一指,“笑裏藏刀、眼含奸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給我拿下!”


    七八把刀一齊指向薛姑姑,捕快不由分說立刻抖動鎖鏈鎖上了,雷鳴生便指揮捕快進樓。白善奚就在二樓窗口看著呢,卻也無可奈何。便在這時有人高喊一聲,“慢...等一等!”


    朱橞隻聞其聲未見其人,怒道:“是哪個混蛋說話...給我進去抓人!”“等等...十九叔是我!”有人催馬過來,嗬斥護衛讓路。


    朱橞一看來了個英俊青年頗感意外,“老三?你怎麽來了?”朱高燧見朱橞頭上、胳膊上都纏著繃帶白布帶也很詫異,“十九叔,你這是怎麽了?”


    “讓人打了唄!什麽他媽鐵血盟幹的,”朱橞惱火道:“老子非滅了這個鐵血盟不可!你來幹什麽?不會是替他們說情的吧?”朱高燧尷尬的笑,“怎麽會?我又不認識鐵血盟,十九叔你誤會了、鳳歸樓是我朋友開的跟鐵血盟沒關係呀!”


    “是嗎?”朱橞想起雷鳴生說鐵血盟有靠山的言語,眯了眼睛問:“老三,你可是看到我被打的這副慘相了,誰近誰遠你可分清楚了!”


    “十九叔,你老是我親叔叔,我能不向著你嗎?”朱高燧一臉真誠的說道:“真是搞誤會了。”朱橞的火氣已經出了大半,雖然他很懷疑朱高燧的話,卻也給了他幾分麵子,“好,我今天就放過鳳歸樓,但是鐵血盟欺行霸市、無法無天,我非追究下去不可...!”就這樣,朱橞才收兵迴府...


    和肖恩名喝過酒方中愈就迴到仇府,接連兩宿他都沒睡好覺,這時趁了酒勁美美的睡了一場;醒來時已經日頭西斜了,初醒時身子很是疲乏、懶懶的不想動。


    忽聽院中有人喊:“仇千代...臭小代子,你跑哪去了?”聽那底氣十足、充滿蠻橫的女聲,除了寶慶公主沒別人。有用人陪著小心說:“公主殿下,少公子真出去了...一大早就走了。”


    “他天天在家怎麽就突然出去了?”寶慶公主不依不饒的,“快去把他找迴來...!”方中愈不愛動也沒辦法了,隻好披上衣服下樓,“公主殿下...。”


    “喲,你在家啊!”寶慶公主這才安靜下來,“方師父,小代子幹什麽去了?”說來也巧,沒等方中愈迴答仇千代走進來,“我去應天府當差了!”


    寶慶公主很是疑惑,“哪...應天府?”仇千代高興的點頭,“對啊!應天府衙門。”“臭方!”寶慶公主突然轉向方中愈,“你這個大哥怎麽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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