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媱花臉上掛著笑容情緒卻是抵觸的,不冷不熱的問道:“認識怎麽樣?不認識又怎麽樣?”


    “認識的話就請姬姑娘配合一下,告訴他是什麽人。”方中愈故意這麽說。“我很希望能幫到方大人,咯咯...可惜我不認識他呀?對不起了。”姬媱花眨了眨眼睛。


    王宏建斥道:“不認識你費什麽話?走開!”“哎喲?幹什麽這麽兇呀?都把人家嚇壞了。”姬媱花拋個媚媚的眼神,搞得王宏建心裏亂七八糟的。


    方中愈早知道她會如此說並不生氣,說道:“認識不認識你們心裏清楚,大夥好好想一想、有想起來的就告訴我,要是被我查出來與逃犯同罪論處!”


    “沒有人認識,”薛姑姑哭喪著臉,“快走吧方大人,求你了,我們還得做生意呢!”“那可沒辦法,弄不好我還得來。走了。”方中愈帶著錦衣衛眾人離開,氣得薛姑姑直翻白眼。


    迴去的路上,俞方舟問道:“總旗,如果鳳歸樓的人當真與逃犯有關係,咱們今天來不是打草驚蛇了嗎?”方中愈笑道:“今天是敲山震虎。”


    俞方舟轉了好一會眼珠也沒想明白。方中愈吩咐道:“你們立刻換便裝在鳳歸樓附近埋伏,鳳歸樓的人外出都給我盯住了...!”


    方中愈一個人迴到二仙橋司所,金沙誌已經迴來了,詢問之下金沙誌答道:“兵部存檔查不到叫錢廣厚的。”“咦...那可怪了?他參加金川門都督選拔我親眼看到的呀!”方中愈側頭想了想,嘀咕道:“上次王貞亮說他在哪來的...好像是在京師營,人是從鹽城調來的。”


    “這個人...和逃犯有關係嗎?”金沙誌問道。“絕對有關係,”方中愈解釋道:“二哥,現在沒有別人我就告訴你。其實這些人都是鐵血盟的,錢廣厚八成就是偷李景隆鐵券的人;逃脫的犯人中有一個叫錢廣生,和他長得很相似,我懷疑他們是兄弟。”


    “哦...”金沙誌點點頭,“三弟,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嘿嘿...都是上次幫雷鳴生查鐵券案無意中知道的。”方中愈說道:“這樣二哥,明天你再辛苦一趟、到五軍都督府查查...。”


    話未說完房門被推開了,方中愈還以為是嶽江川迴來了,大字出口見進來的是門房,轉而問道:“有事嗎?”門房施禮說道:“總旗官,外麵有個王公子找您。”“哦...我就來。”方中愈立刻隨他出去。


    王貞慶站在大門外,看到他便笑著說:“方兄,好事兒來了!”“啥好事兒?”方中愈走近問道:“是特赦令下來了?”王貞慶點點頭。


    “太好了,”方中愈高興的直搓手,“特赦令現在在哪?”“在禮部尚書呂震手裏,”王貞慶答道,“中愈,你打算怎麽辦?給事朗中正在抄寫名單,鬧不好一會兒就要分發下去。”


    “喲!這麽急啊?”方中愈立刻焦急起來,“這大白天的也不好行事啊...貞慶兄,你能想辦法攔住特赦令今天不下發嗎?”“這...?”王貞慶猶豫了片刻,說道:“不好辦,我盡力試試吧!成不成可不一定...。”


    “好、好,那就拜托貞慶兄了。”方中愈拱手施禮,“對了,名單裏有寒姑娘沒有?”“哎呀!”王貞慶驚唿,“我隻急著告訴你消息了,把最關鍵的給忘了!我立刻迴去看看...!”


    王貞慶前腳走,嶽江川後腳帶著人迴來了。方中愈迎上問道:“怎麽樣大哥?”嶽江川未答先搖頭,氣惱道:“都是扯犢子,檔案顯示那三個犯人一個叫錢廣生,另外兩個叫張三李四...”


    “假名字。”方中愈立刻明白了,朱高燧一夥做的很小心,不會留下什麽有用的信息。“可不,”嶽江川說道:“不隻是名字,抓捕原因更有意思。張三是山東人、李四是雲南人,兩個人在白馬集打傷了一個福州人...”


    “混蛋!”方中愈被氣樂了,“三個外地人在京師城外打架,這上哪查去?那個錢廣生呢?”嶽江川說道:“就他算靠譜些,原籍鹽城大豐鄉,在楊州誤傷一個鹽商致死,押送到京師來核準死刑的。”


    “嗯,這個像真的。”兩個人邊往裏走,方中愈邊想,看來鐵血盟的老巢應該在鹽城附近,既然錢廣生越獄了錢廣厚怕是也查不到了...


    兩個人進到裏麵卻不見了金沙誌,看時間尚早方中愈便以為他去五軍都督府了。嶽江川問他下一步怎麽辦。方中愈苦笑一下,說:“其實我知道這件事情跟常山衛指揮使王斌有關係,很有可能是趙王朱高燧安排的。”


    嶽江川吃了一驚,“三弟,咱們還要查皇子啊?”方中愈咂咂嘴,“我本想從犯人身上入手,可是現在看來沒有多大可能呀!如果真去查王斌和徐良輝的話怕是要惹麻煩...大哥,你一會去找應天府的雷捕頭,讓他幫著找出京師內所有姓鐵的鹽局。”


    “姓鐵的鹽局?”嶽江川很是疑惑,“鹽局還有姓氏嗎?”方中愈笑了笑,“你就這麽說,雷捕頭自然明白。”“哦...”嶽江川似懂非懂,“中愈,鹽局跟越獄有關嗎?”


    “有關,你還記得昨晚上擋住二哥他們追趕的牛車嗎?我敢斷定就是鹽局人幹的。”方中愈說道:“你查一下東城和南城的鐵姓鹽局,應該會有收獲。”“好,我馬上去。”嶽江川立時走了...


    一直等到下值時辰金沙誌也沒露麵,方中愈惦記著特赦令的事情便離開司所奔皇城西門去找王貞慶。還沒走出半條街看到王貞慶和李莊賢並騎而來,方中愈著急知道結果快速迎上去,“貞慶兄,怎麽樣?”


    王貞慶喜滋滋的說道:“你猜呢?”方中愈高興道:“看你表情就知道了,走、我請兩位仁兄喝酒!”三個人調頭直奔秦淮河畔的仇府...


    一進園子,方中愈就吩咐畢四海讓廚房多做幾個好菜。路上交談不便,方中愈此時才問細情。


    王貞慶答道:“和你分手我立刻迴到衙門,那時給事朗中還沒抄完名單,我端了杯茶水假裝看熱鬧,見名單上沒有齊楚嫣的名字便弄翻了茶杯把他寫好的特赦令都弄汙了,就算他重新寫今晚也不可能寫完了。”


    “多謝貞慶兄!”方中愈深施一禮,王貞慶急忙拉住他。李莊賢在旁說道:“二哥,中愈這一拜你可受得起...中愈,你可知道我二哥幫你等於是忍痛割愛啊!”王貞慶微紅了臉斥道:“別胡說!”


    方中愈當然知道王貞慶對寒煙翠情有獨鍾,再次低頭下拜、又向李莊賢拜了一拜,“也感謝莊賢兄割愛了。”李莊賢嘻嘻笑道:“你知道就好,我和二哥若不相讓你如何能追到寒姑娘?”


    方中愈心中暗笑,口中連連稱是。一走進後園仇千代便迎上來,“大哥,百裏大哥和趙姐姐走了。”方中愈一愣,“什麽時候的事,他們說什麽沒有?”


    “過午走的,沒說什麽,給你留了信。”仇千代說著將一個方勝遞過來。方中愈拆開來,見紙上隻寫了寥寥數字:仇將至、後見。別人見了定要疑惑,方中愈卻明白是仇家將至,到別處暫避日後再見的意思。


    天色還大亮,眾人便坐在院中喝茶聊天。李莊賢隻看到仇千代一個人,納悶的問道:“我小姨今天沒來嗎?”仇千代看看他沒應聲。


    “仇老弟,你怎麽不迴答呀?”李莊賢更奇怪了,“我小姨整天跟屁蟲似的趕都趕不走,今天的日頭怎麽從西邊升起來了...?”


    方中愈捂著嘴樂,李莊賢詫異道:“你們今天怎麽都不正常...?”


    “你才不正常呢!”話未說完,李莊賢頭上就挨了一巴掌。驚訝迴頭,卻看到寶慶公主站在身後怒目而視,“臭小子,你敢在背後罵我?”說著伸手又打。


    李莊賢連忙抱頭逃開,口中大叫:“方中愈、仇千代,你們兩個壞蛋!為什麽不告訴我?”方中愈和王貞慶笑得肚子疼,寶慶公主仍然怒氣未消,“小賢子,你給我過來!”


    “不!絕不過去,”李莊賢以桌子當掩護。寶慶公主威脅道:“你不過來我打死你!”“我過去才是死呢...!”兩個人就繞著桌子對峙,直到下人送酒菜上來...


    當最後一抹餘暉從西天隱退,天空忽然變得幽黑深邃,像天鵝絨一般厚重濃密、又像大海一樣廣袤無垠,萬點星辰像鑲嵌在上麵的明珠、熠熠生輝。


    方中愈想著特赦令不敢多喝,隻喝了一杯便不倒了,悄悄詢問王貞慶特赦令名單可能存放的位置。王貞慶悄聲問:“你想怎麽辦?”


    “這個不告訴你,知道了對你沒好處。”方中愈說道。“好吧!”王貞慶明白他是要用非常手段,自己不問也好,便把禮部衙門裏的房屋、道路都詳細的說了。


    二人竊竊私語引起了寶慶公主的注意,“嗨!你們倆偷偷摸摸說什麽呢?”仇千代說道:“人家大人商量事情,你一個小孩子別亂問。”出乎眾人意料,寶慶公主居然沒有反駁。


    就在眾人詫異時,忽然有人說道:“好熱鬧啊!方公子,不介意我也加入吧?”眾人驚訝迴頭,燈光照射下從花叢中走出一個粉衣女子。


    “姬媱花?”方中愈吸了口涼氣,“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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