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弓弦響過,三四支弩箭齊向方中愈射來,方中愈揮刀打落一支、縱身跳出三丈外,耳中聽得四麵都有腳步聲奔來不禁暗暗叫苦:雖然這些人的功夫似乎都不是很高,但是樹上的幾個弩弓手卻可惡之極!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鬧不好挨上一箭可不是鬧著玩的!


    片刻工夫腳步聲已經到了身周,急切間也來不及想太多,方中愈看到右側有一棵大樹便跳了過去、背靠大樹可以減少一個方位受敵。


    剛剛站定便有二人衝到近前,正麵是刀左側是劍、兩般兵器幾乎同時攻到。方中愈單刀架開頭上的刀立刻橫撩左側長劍,與此同時抬腿將持刀人踢翻在地,左側持劍之人抽劍再刺;方中愈一刀擋開,立刻反手砍出兩刀。


    剛剛迫退使劍之人,又有兩個人攻到近前。“嘿嘿...想依多為勝嗎?”方中愈將單刀一立、使出紫光閃電刀法來,但見刀光閃閃分向三人攻去。


    這紫光閃電刀法可是百裏擎蒼的防身攻戰重技,他是什麽身份、這刀法能錯得了嗎?不要說是世間凡人,就算神仙又有幾個能擋得住?還是方中愈臨敵經驗少,否則這三個人全得去見閻王爺!


    饒是如此,三個人也被嚇得心驚膽戰,其中一個躲得慢了一點兒、前胸被劃了道口子,退後兩步大聲喊道:“大家一起上,這小子不是一般的厲害!”


    這時候,被方中愈踢倒的兩個人哼哼唧唧的爬起來加入圍攻,遠處樹上也有人跳下來。方中愈心中暗罵:娘的,這幫兔崽子到底有多少人?樹上的不算,地上的就有十來個了!好在樹上的弓弩手怕傷了自己人,不敢輕易放箭。


    方中愈可不能等著被團團包圍,腳尖一點向最近之人衝去,那人搶先出刀迎頭便砍;方中愈向左側竄出,反手一刀砍在他後背之上,也不看他傷勢如何立刻向另一個人衝去。


    眾人見他驍勇齊聲唿哨,前後左右的圍上去。方中愈將單刀舞成一團白光,在人群之中左突右衝、無人可擋,片刻間又有兩個人被他砍傷。


    “都閃開!”空中有人嚷了一聲,隨即一道黑影直撲方中愈。方中愈見對方來得好快不敢怠慢,單刀崩出立即砍他腰部。那人功夫也很了得,在空中沒有借力之處居然能橫滾著避開,手中刀砍向方中愈小腿,這時另有三個人從身後攻到。


    方中愈一把刀架不開四樣兵器,縱起身來向人圈外落去。身在半空,銳器破空聲疾響、幾支弩箭如電而至;這時候才看出方中愈的功夫來,隻見他身子突然放平、擋開一柄長劍挺刺後貼著眾人頭頂飛過去,敵方之中竟然有人叫出好來。


    方中愈雙腳剛落地身後勁風響又有兵器攻到,他聽風辨器不用迴頭便擋了開去,正要轉身傷敵、一條黑影從空中襲來。“混帳!你們也太欺負人了!”方中愈惱火起來,單刀橫磕、唰唰連攻兩刀。


    那人在空中擋了兩下,落到地上便反手搶攻。對方武功頗強激起了方中愈的好勝心,擋過一刀後以更快的速度搶攻,這中間還三次架開其他人的圍攻、偷刺。


    那人像是首領,叫道:“果然是厲害...五個人截斷他的退路,三個人牽製他右側,弓弩手從正麵攻擊!”命令一下,眾人紛紛繞向方中愈身後和側方,正麵一讓開弩箭便唿嘯而至。


    方中愈最怕這一手,單刀挽花打落一輪弩箭立刻衝向右側三人,隻有同敵人混在一起弓弩手才不敢放箭。那三個人知道他厲害,隻虛張聲勢的招架卻不敢進攻。


    方中愈邊打邊喝問:“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再來糾纏我可要殺人了!”他搞不清對方身份,所以一直沒下殺手。可是沒有人迴答他,隻有那頭領喝道:“弓弩手,為什麽不放箭...?”


    “王八蛋,我到底和你有什麽仇,你非得置我於死地?”方中愈擋開兩支弩箭如猛虎般撲過去。那個首領功夫也算不錯,但是想和他對打是不可能的,隻能不斷揮舞單刀阻止他靠近。


    方中愈以攻為退,猛然掉頭殺進背後的人群中,有二人逃得慢些被砍掉了頭顱。“弓弩手,給我射!”那個首領瘋狂怒吼,意思很明白,不必在乎同伴隻要射殺方中愈就行,其他人聽了更躲得遠遠的。


    弩箭接二連三的從高空射落,黑夜中視力大受影響、方中愈隻好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便在這時,空中傳來一聲慘叫,接著一個黑影從樹上掉落到地上;肉體砸在地麵的噗通聲,讓所有人心頭一震。


    眾人正不知所以,相去不遠的樹上又有一個人墜落,不用問、又是一個弓弩手。形勢急轉直下,敵方首領詫異萬分,短暫思索後隻得下令撤退。方中愈久戰力乏,也沒有心情去追。


    轉眼之間眾黑衣人便無影無蹤了,樹林中寂靜如初。方中愈還在奇怪是誰在危難時刻幫了自己,猛然看到有個黑影從一株樹上攀下來,“請問,是哪位朋友?”


    “方公子,是我。”聲音是雷鳴生的,這更讓方中愈詫異,“雷捕頭?你沒事兒啊?”“沒事兒...沒事兒。”說話間,雷鳴生已經下到地麵,“方公子,咱們快離開這裏。”


    “可是這些人...?”襲擊來的突然、雷鳴生意外死而複生,這些都讓方中愈疑惑萬分。“快走,”雷鳴生抓了他的手臂往林外走,低聲說道:“不要管那些死者、不要碰任何東西...快把你手中刀扔了!”


    方中愈聽他聲音急切,雖然不理解還是照著做了,等到走出樹林三十多步才問道:“雷捕頭,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先說我吧!”雷鳴生側頭瞥了一眼黑黝黝的樹林,這才放心的說道:“鐵券案非同小可,所以我一直穿著細鎧,那兩支弩箭自然射我不死。”說著,撩起袍襟露出裏麵的連環細鎧。


    方中愈忍不住笑出來,“雷捕頭可真是有備無患呀!”“慚愧、慚愧,我要是有方公子的武功我才不穿這東西呢!”雷鳴生說道:“所以我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等他們不注意我了才好去幫你。”


    “謝謝,謝謝雷大哥。”方中愈由衷說道:“若不是你幹掉兩個弓弩手,真不知道如何了局呢!”“你稱唿我大哥真是不敢當,但是我非常非常高興。”雷鳴生興奮的說道:“方公子肯結交我這個沒用的人?”


    “雷大哥快別這樣說,今天是你救了我一命...。”“沒...沒有,”雷鳴生熱情的抓起他的手,“以方...老弟的身手,幾支弩箭哪裏能傷到你?”“雷大哥過獎,”方中愈心結未解,轉而問道:“雷大哥,那些是什麽人?”


    雷鳴生神色忽變,歎了口氣答道:“他們是錦衣衛,是要...要殺人滅口啊!”“哦...?”方中愈很是吃驚,“雷大哥,他們之中有你認識的人嗎?”


    “先前我也不知道,等我爬上樹去殺了一個人、拿到弩箭才知道,”雷鳴生解釋道:“錦衣衛所配發的弩箭、單刀都很特別,我一望便知,所以才讓你仍了那把刀。”


    “喔...”方中愈腦中急轉,暗想錦衣衛來殺自己二人為的什麽?難道真是錦衣衛的人偷了鐵券?這倒是符合他之前的判斷,可是鐵血十三鷹的棺材釘又是怎麽迴事?大明皇帝的親兵衛隊錦衣衛和反明叛逆鐵血十三鷹攪在一起了?這也太...太沒有可能了...


    雷鳴生長歎一口氣,說道:“看來百裏先生說的太對了,鐵券一案的水很深啊!不行的話我就去蹲大獄吧!總比橫死街頭強。”


    方中愈也猜不透這其中原委,隻好勸他再想想,看看有什麽地方遺漏了。雷鳴生便說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去請教百裏先生,方中愈也說不好百裏擎蒼肯不肯說,隻說迴去試試...


    坐騎早不知跑哪去了,方中愈隻好步行迴神機坊。此處已經是南京城中部,走過一條半街便到了夫子廟十字大街北口。


    十字大街可是京師最熱鬧的地方,哪怕將近夜半依然燈火輝煌、行人如潮。方中愈拐進大街不遠,迎麵來了兩匹馬,他剛要讓開路忽聽馬上人喊道:“方兄,找得你好苦啊!”


    方中愈抬頭一看笑了,“喲,貞慶兄、莊賢兄,你們倆這是...?”王貞慶和李莊賢跳下馬來,王貞慶笑答:“找你唄!方兄幹什麽去了?我今天可是跑了三趟神機坊。”


    “我去...看個朋友,”方中愈順口應道,“貞亮兄找我有事兒嗎?”“好事好事,”李莊賢搶著答道:“很好看的事情。”方中愈知道他們兩個的喜好,開玩笑的問道:“怎麽的,又有什麽花會了嗎?”


    王貞慶笑著說:“哪有那麽多花會?不過不比花會差多少,是武狀元大賽。”


    “啊?”方中愈很是疑惑,“兩位仁兄,你們不是純文人嗎?什麽時候喜歡武術了?”王貞慶和李莊賢詭異的笑,笑得方中愈莫名其妙的,“到底怎麽迴事啊?”


    “嘿嘿...今年武狀元大賽有個女的,”李莊賢實在憋不住了,“那女的長得可漂亮了,而且功夫還好、一個個膀大腰圓的大漢都被她打敗了。”“是嗎?”方中愈笑道:“我說呢!不漂亮你們倆也不能關注,是吧?”


    王貞慶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巾幗英雄百年難遇,捧捧場應該的,方兄明天一起去看看如何?”方中愈也有幾分好奇,便欣然答應了。當下約好時間,各自迴家...


    神機坊的樓門虛掩著,方中愈輕手輕腳的走進去,關好樓門轉身時猛然發覺桌後坐著一個人,不禁失聲問道:“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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