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溝堡千總的策略成功了!亦思馬因很好的理解了他的意圖,隻是乃刺務卻始終不明白:“太師,打就打不打就不打,為什麽漢人偏偏要這樣麻煩?”


    亦思馬因歎息一聲:“乃刺務,漢人太多了!多到管不過來,隻能是用這些看起來很好笑的東西管。咱們蒙古人也曾經是這樣,大元那個時代我也沒有經過,但老人們留下來的故事裏,比這個更離奇的事情還多的是!走吧!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大明的京城在等著我們!駕!”


    狼煙一道一道接力燃起,劉瑾坐立不安的看著屋裏忙碌的眾人。


    “大人,亦思馬因已經到了柴溝堡!”


    張德成和馬長貴對視一眼,都是搖頭歎息。能怎麽辦?野戰是不可能了,沒有充足的兵力,上去就是送人頭的。馬長貴仔細看著地圖,突然眼睛一亮:“張大人!東洋河水量大不大?”


    “不小!你是想水淹七軍?”張德成也有些興奮,心中仔細盤算成功概率。


    ????????????????馬長貴歎息一聲:“大人,不管成不成,總得試一下!若不然亦思馬因就這麽溜溜達達在宣府橫衝直撞,咱們···”


    “是了!”張德成恍然大悟!戰敗不是問題,問題是不敢打!朝裏那些人才不會聽你的理由,事實從來就不是人家考慮的重點。大頭兵的命不值錢,多死兩個才是態度端正!水淹七軍在軍事上未必是好主意,但卻是搪塞朝中詰難的好理由!


    張德成馬上趴在地圖上,拿著三鑫公司出產的紅藍鉛筆來迴勾畫。接著抬起頭,眼中放光的說道:“來啊!請,請弓強綱來!”


    馬明祿已經廢了,從狼窩溝迴來之後,一天天不說話,隻坐在門口發呆。張德成本想請馬明祿來,後來還是請騎一師的真正當家人弓強綱,畢竟這是打仗,不是官場攀交情。


    等弓強綱到來之後,張德成顧不得客套,開門見山的問道:“弓團長,騎一師現在怎麽樣?”


    弓強綱笑笑:“承張大人情,騎一師”


    劉瑾憋不住了,插話道:“弓團長,張大人,你們就不要說那些了。直接說事!”


    弓強綱點頭:“是!張大人,你就別客氣了,劉公公說的是,現在事情緊急,騎一師還有一戰之力,也隻有一戰了!”


    張德成大喜:“那就足夠了!弓團長,我打算讓萬全左衛放過亦思馬因,等亦思馬因離開之後,築壩攔水!”


    弓強綱看著地圖,馬上聞弦知雅意:“然後萬全都司出兵糾纏,左衛放水水淹七軍,騎一師出其不意捅他一下!”


    張德成大笑:“後生可畏!那就拜托弓團長了!”


    亦思馬因率軍路過萬全左衛,萬全左衛閉門不出,涕勒加故意在萬全左衛場下耀武揚威轉了一圈,萬全左衛城上悄無聲息,亦思馬因全軍放聲大笑,紛紛嘲笑明軍的膽怯。


    過了萬全左衛,兩側的山巒之上,突然不斷飛來箭矢。雖然並未給大軍造成多大傷害,卻是讓人很惱火,拖慢了行軍速度。涕勒加惱火的大罵,亦思馬因不以為意的搖搖頭,乃刺務好心的給涕勒加解釋:“涕勒加,不要生氣。這是漢人為了保全自己的官位,用這種可笑的手段表示自己一直在戰鬥。其實他們是不敢衝下來,麵對懦夫的自我安慰,你何必生氣呢?”


    不是戰時,自然要節約馬力。亦思馬因部放緩速度,信馬由韁,饒是如此,一個時辰之後,還是看到了宣府鎮的輪廓!


    東洋河水流越來越小,乃刺務奇怪的低頭看去:“這是怎麽了?”


    亦思馬因突然臉色大變:“不好!立刻遠離河岸!”


    話音未落,上遊一道雪線眨眼之間就變成滔天巨浪,被卷進去的騎兵連人帶馬好象玩具一樣,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就被水浪拋灑,變成洪流中的一個小黑點!岸邊的青草茂盛,有些貪吃的戰馬就靠得近,全都被突如其來的大水裹挾,隨即變成魚蝦的上等佳肴!


    亦思馬因大部隊離著河岸還有些距離,對於騎兵來說,這點距離就是生與死的區別。全速奔跑的戰馬瞬間就遠離暴躁的河道,大部分人安然無恙。乃刺務剛剛喘息幾下,正在慶幸逃出生天,遠處戰馬嘶鳴,騎一師殘餘的三百多人雄赳赳惡狠狠的衝來!


    啪!啪!噠噠噠!槍聲響起,無數炙熱的子彈肆意橫飛!剛剛逃過洪水的勇士們一聲不響的倒了下來!涕勒加怒吼一聲,帶著自己的萬人隊就衝了上去!


    噠噠噠!火鳳凰的嘯叫聲不停,追魂槍、霰彈槍也不斷噴吐著憤怒的火焰。兩軍如狂飆如風雷衝向彼此,騎一師像是噴吐著火焰的巨龍,所到之處人仰馬翻,哀鴻遍野!


    亦思馬因眼中怒火如潮,可在這兩山一溝又是洪水泛濫的地方,隻要騎一師子彈不缺,上去多少都是送人頭!無奈隻好眼睜睜看著涕勒加魂斷槍下!


    形勢一片大好,弓強綱卻是扼腕長歎一聲,撥轉馬頭:“還有子彈的弟兄斷後,撤!”


    隻可惜狼窩溝一戰三千營的騎兵喪失殆盡,若不然騎一師徹底打亂亦思馬因大軍建製之後,三千營再定鼎一擊,亦思馬因怕是都跑不出去!如果隻是如果,彈藥消耗殆盡的騎一師隻能無奈的撤走,弓強綱望著狼狽四處亂竄的蒙騎,搖搖頭,狠心一揚馬鞭。


    來得快去得也快,騎一師風卷殘雲一般狠狠殺了一通,又縱馬狂飆,消失的無影無蹤!亦思馬因氣的雙眼冒火,明白對方一定是缺少彈藥,才不得不退走。他拔出彎刀一指騎一師的背影:“殺!不惜代價!給我殺光他們!”


    可是騎一師先走一步,亦思馬因手下的蒙騎還要重新集結,時間上就完全來不及。等來到宣府鎮城下,亦思馬因指著宣府城,半天才頹然放下,惡狠狠的折斷馬鞭!


    “太師!涕勒加,”乃刺務眼中含淚,哽咽著說不出話。


    亦思馬因搖搖頭:“乃刺務,我也想!殺光該死的明軍,殺光這宣府裏所有高過車輪的人,可,我們不能在這裏耽擱。我們的人不多,唯有如草原的雄鷹,一擊遠走!”


    城頭上張德成、馬長貴還有劉瑾,都拿著望遠鏡看著城外的蒙騎。弓強綱渾身是汗的走上城頭,不住地惋惜:“唉,哪怕多一點彈藥,亦思馬因也要飲恨東洋河!太可惜了!”


    張德成迴頭一笑:“可以了!能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小勝一場,已經是咱們能做到的極限了。”


    劉瑾也笑著勸慰“弓強綱,你先代管著騎一師,等見到萬歲爺,咱家如實稟告,想來一個騎一師師長的職位是跑不了的。”


    弓強綱正想謙遜兩句,馬長貴一聲驚唿:“靠!馬明祿!”眾人連忙往城外看去。


    馬明祿一人一騎,孤零零的突然出現在距離蒙騎不遠的地方。他臉上帶著輕鬆地笑容,雙手端著追魂槍,槍口指向憤怒的亦思馬因!


    砰!亦思馬因被伯顏推下馬去,自己身上飆出一道????????????????鮮血。乃刺務怒吼一聲,抱住伯顏已經軟下來的身體,大聲唿喚。亦思馬因從地上翻身爬起,從乃刺務懷中搶過自己的長子,老淚橫流:“伯顏!伯顏!”


    伯顏咧嘴一笑,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嘴一張,粉紅色的血沫流了出來,頭一歪,身子劇烈抽搐幾下,一口氣吐出,再沒了動靜!


    “啊!”亦思馬因扶屍大慟!乃刺務揮舞著彎刀驅馬直衝向馬明祿!


    馬明祿早已抱著必死的決心,手中追魂槍不斷扣動扳機!砰砰!砰!一梭子子彈打完,七八具屍體倒在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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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嗖!無數箭矢飛來,馬明祿來不及裝彈,就被狼牙雕翎箭射成刺蝟。乃刺務一騎飛來,刀光閃動,馬明祿的頭顱還凝固著一絲微笑,就飛上半空!無頭屍身屹立不倒,鮮血直噴!


    城上的張德成、馬長貴、劉瑾、弓強綱壓根來不及救援,馬明祿就被亂刃分屍。劉瑾半晌才歎息一聲:“好漢子!弓強綱,馬明祿怎麽出去的?”


    弓強綱這才從震驚中驚醒,搖搖頭:“卑職也不大清楚,向來是騎一師迴歸宣府,馬師長才趁亂出城。”


    張德成歎息一聲:“馬明祿鑄成大錯,想必心中日夜備受折磨。這樣也好,省的將來還要被問責撤職查辦。馬師長,一路走好!張德成這廂為你送行了!”


    弓強綱歎息一聲,單膝跪地,朝著城外行禮:“馬師長,你指揮失當,釀成大錯。弟兄們都責怪你,標下也不例外。標下給你賠個不是,你,一路走好!弟兄們不會再怪你了!”


    馬長貴看著城外圍著馬明祿遺骸泄憤的蒙騎,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他指著城外的亦思馬因大喊:“亦思馬因!待我大明皇帝陛下君臨,必千刀萬剮了你!你等著吧!”


    亦思馬因眼睛赤紅,怒視著城頭的馬長貴。乃刺務趕忙催馬站在亦思馬因身邊,低聲勸說:“太師,這是明軍故意激怒太師,好拖延咱們南下大明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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