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門隔開留守左衛和金吾前衛,兆齊鳴的四連已經全部展開,三個排分工明確,各自撲向正陽門、留守左衛、金吾前衛。


    最先尋找依托的手持追魂槍,擔任火力支援的戰士,他們按照各自編製分散在這一片區域,不斷狙殺敢於冒頭的敵手。剩下的戰士們手持霰彈槍,貓著腰身影不斷在火光中閃現。


    留守左衛和金吾前衛也是有火器的,可惜這天氣打不響。弓箭在陰雨天也是擺設,隻剩下軍營中的杠杆投石機,還能稱之為遠程 武器。翼軫軍不斷發起攻擊的時候,這拋石機就不停發射,隻是年久失修,別說準頭,就是能正常發射,都算是保養到位的!所幸當初軍營設計的時候,也考慮到了這種情況,高牆向內延伸出一圈半封閉的雨棚,還能勉強遮風擋雨,還能時不時放上兩銃!


    “手雷!”兆齊鳴大吼!


    嗖嗖,數十顆手雷在空中飛舞,有的在軍營前方爆炸,有的在高?牆上空空爆,有的飛進高牆,爆炸之後一片慘叫聲!


    有武器代差的戰爭,對於落後一方來說,實在沒法打!雖說朱輔也強烈要求華侯偉給留守衛配備追魂槍等武器,但軍工生產需要時間,需要大量的資源支持,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現在留守左衛和金吾前衛的悲劇,也算是理所應當。


    短短一刻鍾留守衛和金吾衛都沒能堅持下來,除了金吾衛順著城牆根跑了一部分之外,剩餘的留守衛、金吾衛全部投降,再也沒了追殺徐貫時候的囂張!


    十營的穿插因為八營九營進展過於順利,沒有實現作戰意圖。金吾衛潰敗的太快,敗兵已經撤進六部,十營的官兵才將將殺到!


    戰爭中意外因素太多,誰也做不到精密操作。即使是後世那位軍神,能夠指揮到團營一級,也有青樹坪戰役的意外。十營的動作已經足夠快,這一點無法再對戰士們苛責,可現實確實是作戰意圖沒有實現,六部官員的生命陷入風雨飄搖之中。


    五團動作也是相當快,兵分兩路,一路從通濟門大街直插南京守備府外圍;一路衝大通街直奔紫禁外城。大通街這一路速度最快,教坊司、行人司沒幾個兵駐守,轉眼之間就到了紫禁城外城城牆根。


    這一路由團長田午親自指揮,到達城牆根後,直接下令炸開城牆。先是用工兵鍬挖出兩三個相隔不遠的小洞,塞入炸藥包之後,戰士迅速撤離!轟!幾乎是同時,三個炸點的炸藥包爆炸了,把城牆外麵的青磚全都震塌,露出裏麵的夯土牆來。


    “繼續!這迴把坑挖的深一點!”田午有點不太滿意爆炸的效果,他哪裏知道,這可是朱元璋耗盡國家財力修建的庇護所一般的皇城,這裏還好,裏麵的紫禁城內城,完全就是青石修造,這點炸藥,恐怕起不到太大作用。


    城牆那邊就是南京西廠和東廠,裏麵的人驚慌失措,四散奔逃。二次爆炸的威力當真不小,堅實的城牆晃了晃,慢慢坍塌下來,形成一個土丘,飛揚的塵土隨即被滿天的雨絲狠狠壓在地麵。


    南京守備府暴露在翼軫軍兵鋒之下,另一邊五團的其餘隊伍也已經趕到,若是朱輔在這裏指揮全城的叛亂,那就插翅難飛!可惜朱輔這個老狐狸惜命,這裏隻有從京城跑迴來的世子朱麟。當五花大綁鼻青臉腫的朱麟被帶到田午麵前,看著田午一口帶血的濃痰直接吐了過去:“呸!亂臣賊子!”


    田午勃然大怒,一巴掌直接扇了過去:“你個小兔崽子!真以為自己牛叉大了?弄死你老子不敢,還不敢弄殘廢你?那個老鼠,你不是說有偏方能把人弄成天閹?去,伺候咱的世子!”


    朱麟嚇得麵如土色,再不敢說一句話。人如其名尖嘴猴腮的老鼠走過來,對著朱麟呲牙一樂,轉頭問田午:“團長,還弄不?”


    田午哼了一聲,不看這裏。?老鼠嗬嗬直笑,伸手就去拉朱麟。朱麟繃不住了,立馬大叫:“我知道我爹在哪!”


    田午一擺手,老鼠遺憾的搖搖頭,戀戀不舍的看著朱麟,磨磨蹭蹭離開,還時不時的迴頭張望。朱麟嚇得趕緊躲在以為身邊,一個勁的說:“我爹去了紫金山,要占住金陵槍炮廠!”


    叛亂和平叛到了現在,才算是初露端倪。朱輔這個老狐狸不出手則已,出手就是殺招!華侯偉的核心產業很多,但最為核心的隻有兩個,一個是位於紫金山南麓的金陵槍炮廠和機床廠;一個是位於紫金山西側的研究院。這兩個地方都在人跡罕至的紫金山,為的就是最大限度的保密和保護。一旦被朱輔破壞,想要恢複元氣,就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槍炮廠機床廠還好說,損失了技術人員和技術工人,還可以再培養;若是研究院出了岔子,所有研究人員和資料毀於一旦,華侯偉這些年的行庫就全都白費了!


    朱輔已經出了太平門,沿著太平堤直奔研究院方向。騎在渠黃馬上,朱輔得意和身邊並駕齊驅的黃越魁說道:“越魁,你放心,就是咱們在南京立不住腳也不怕,湖南湖北也是好地方嘛。何況搗毀了研究院和槍炮廠,朱厚煒拿什麽和朝廷鬥?你現在是什麽翼軫軍第一軍三師師長,不就是個參將的出息嗎?這迴最少給你個副總兵,那可是從二品!嘿嘿,還可以搞一個定國將軍,哦,對了,李閣老可是說了,根據功勞,可以授爵!”


    黃越魁驚喜的問道:“授爵?不是朝廷不再授爵了?皇上能同意嗎?”


    “怕什麽?真當天下就是皇上一個人的?從正統朝開始,這天下啊,就是皇家和士大夫共治的局麵嘍!要不然老夫瘋了非要和朱厚煒決裂?那小子鬥不過士大夫,咱們可不能給他陪葬!”


    黃越魁連連點頭,朱輔這話都說到他心裏去了。作為降將,華侯偉一直沒有重用他,黃越魁本身雖然有些才幹,但自視太高,總覺得收到了不公正待遇,平常行事就難免有些乖張。所以當朱輔找上門來的時候,兩人一拍即合!


    】


    “越魁啊,槍炮廠那邊也不能輕忽,你都安排妥當了?”


    黃越魁點點頭:“老公爺放心,打槍炮廠的八團團長是我妹夫,絕對是自己人,耽誤不了事!”


    前方就是地壇,地壇東麵五裏之外,就是研究院以及農科院。朱輔突然感覺背後涼颼颼的,總覺著似乎被猛獸盯上了一樣。不由自主轉頭看向已經略有些破敗的地壇,對黃越魁說道:“地壇檢查了沒有?”


    黃越魁拍著胸脯說道:“老公爺放心,地壇裏都是老朽太監,連個宮女都沒有。”


    朱輔點點頭終於不再關心,而是說起來徐俌:“魏國公還在做春秋大夢,妄想全盤接受朱厚煒的一切,重新稱霸江南。我呸!且不說朱厚煒奸猾至極,就是朝中諸位閣老也斷不可?能坐視不管。”


    黃越魁心中一寒,麵對吳王這樣強大的敵人,連朱輔這樣的勳貴還在勾心鬥角,能贏嗎?可是已經上了賊船,下不來了,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朱輔沒有覺察黃越魁心中的懊惱,還在得意的滔滔不絕:“哈哈,這個蠢貨還在金陵城裏和翼軫軍火拚!翼軫軍乃是當世第一強軍,就算猝不及防之下,損失點人馬。可那也不是羽林衛、留守衛、金吾衛這樣的軍隊能夠抗衡的!嗬嗬,老夫就不同,知道打不過那還打個什麽勁?撈一把功勞轉身就跑,朝廷敢虧待咱嗎?”


    黃越魁強顏歡笑,挑起大拇指:“老公爺智計無雙!魏國公府的人還是讓他們為國捐軀的好,咱們還是忍辱負重苟且偷生,留取有用之軀為國效力的好!”


    朱輔搖頭:“咱們忍什麽辱?咱們是轉戰南北,相機搗毀吳王巢穴的大功臣!越魁,你要記住,什麽時候啊,都是會做的不如會說的,好好學吧,這學問,深的很哩!”


    前方就是研究院左近,轉過這個山口,裏麵就是研究院。朱輔盯著霧氣騰騰的山口,半晌才說道:“先派上一個團進去,等等看。和朱厚煒打交道,多一萬個心眼都不多!”


    “黃亞樓,你帶上一個營,能騙就騙,拿下研究院。那些讀書人,噢,研究人員能不殺就不要殺!”


    一刻鍾之後,山穀裏傳出來一陣槍聲,沒響了幾分鍾,就沒了聲息。朱輔疑惑的看著黃越魁,黃越魁卻是麵帶喜色:“肯定是一切順利!若不然憑黃亞樓四百人,全殲哪能這點時間就夠?總得跑出來幾個吧?”


    話音未落,山穀裏跑出來一個身影,腳步飛快。黃越魁一頭黑線,死死盯著跑出來的人影。


    “師長!黃團長讓我出來報信,已經拿下研究院!請師長定奪!”這報信的通信員氣喘籲籲,單膝跪地神態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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