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的午飯、晚飯全都是在太廟之中解決的,沒人知道半個白天一整夜父子倆說了些什麽。隻是第二天弘治罕見的罷朝了!而華侯偉也是在坤寧宮睡了整整兩天。


    劉瑾侍奉朱厚照睡下之後,看著健壯的朱厚照歎口氣,走迴自己的小屋之後,踅摸一陣摸出兩瓶酒,走向張永的屋子。


    “老張,還沒睡吧咱哥倆喝兩口!”


    屋門打開,張永一臉愁容的讓進劉瑾:“正好我也有話想和你聊聊。”


    兩人坐在一張小桌子旁,打開酒瓶,斟滿酒杯。劉瑾率先說話:“老張,你想和我說啥”


    “嘿嘿,劉瑾,咱們八個侍奉太子,哪一個不是曆經千辛萬苦沒兩把刷子能到太子爺身邊你也不用試探我,我覺著咱倆的想法差不多!”


    劉瑾歎口氣:“誰說不是老張,萬歲爺和二殿下在太廟裏呆了那麽久,你就沒聽到半點風聲”


    張永搖頭,神情沮喪:“沒!萬歲爺把人都趕得遠遠的,就連李公公那樣牌麵的人物,都被嚇得尿了褲子。老劉,你說萬歲爺這是要幹什麽”


    劉瑾煩躁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啊,哼,不外乎就是那點子事!二殿下醒過來之後,這一串的動作讓人眼花繚亂。你說二殿下這到底是什麽腦子一出手就是千萬兩紋銀入賬。唉,說句喪氣話,要我,也選二殿下。”


    張永驚駭的站起身,打開屋門左右張望,才又迴到桌前坐下:“你瘋了這種話也敢說”


    劉瑾一笑:“怕什麽你我都是沒根的人,真還能造反不成不就是盼著將來太子爺繼位,咱們能過兩天舒心日子不是可現在看,嗬嗬,真不知道哪天就到浣衣局當野狗去了。”


    想到浣衣局裏那些被發配的宮女太監淒慘的模樣,張永由不得打個冷戰。他知道劉瑾說的一點也不誇張,曆朝曆代廢太子下場沒一個好的。太子都這樣,何況自己這些太監張永有些驚慌:“那怎麽辦”


    劉瑾接著酒勁,陰狠的點醒張永:“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該怎麽辦!張永,太子爺倒了,咱們都好不了。咱倆,不,咱們八個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跑不了。二殿下年幼,身體又不好,出什麽事,都是正常的。我曾聽說人說過一句話,慧極不年,老張,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張永抓起酒杯一口灌下去,呆呆的坐了半天,眼神閃過一絲兇光:“嗯,老劉,咱們八個就你我還念過幾天書,你的學識我是一向很佩服的。”


    劉瑾哈哈大笑,拍拍屁股站起身:“走了!咱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弘治在奉天殿召見內閣,徐溥笑吟吟的上前見禮:“陛下,國庫收銀四百八十三萬兩,今年可是個肥年啊!”


    弘治哼一聲,心中依舊對那些白花花的銀子眷戀無比。蕭敬馬上拿著賬簿稟報:“陛下,內庫收銀五百壹拾伍萬兩,拋去三千兩的成本,淨賺伍佰壹拾伍萬兩。”


    弘治這才展開笑顏:“嗯,不錯,不錯。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可惜不能再來一票。”


    幾位閣老都是忍俊不住,謝遷笑著說道:“陛下,有二殿下在,你還發愁這個事情嗎”


    弘治一笑,知道是太廟的事情發作了,文臣來試探自己的態度。他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煒兒還小,太子也不過才五歲,說這些尚早,他們還是學業為主。”


    謝遷點頭,心中略略有些失望。一國儲君乃是國之根本,看萬歲的意思,是想再看看太子和二殿下的發展。唉,當斷不斷猶豫不決,日後恐怕是不太平了。


    徐溥轉頭問謝遷:“於喬,兩位殿下的學業如何”


    謝遷老老實實迴答:“太子聰慧,不過有些貪玩,但是課業全都完成。二殿下學業沒有什麽問題,常有驚人之語,闡發古人未有之看法,可惜這字實在不入人眼。”


    丘濬嗬嗬一笑:“殿下還小,這才練了幾天以後就好了。”


    李東陽默不作聲,對這個話題不甚感興趣,劉健接過話茬:“陛下,二殿下的股份你真的允給他了”


    弘治心中明了,大臣們已經開始站隊了。很明顯,徐溥看好煒兒,不然不會說兩位殿下;丘濬有給煒兒背書之意;劉健卻是拐著彎提醒我煒兒大功;謝遷是堅持嫡長,對那兄弟倆倒是保持公心;李東陽保持中立。唉,還是煒兒說的對,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這些閣老眼界還是太小了。


    弘治微微點頭:“嗯,允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婦抓不住流氓,哦,這是玩笑話。”


    幾位大臣這才收起詫異的眼神,繼續聽弘治說話。“煒兒有奇思妙想,再給點金錢上的支持,說不定下一個千萬兩就會出現。我覺著這點子錢不算啥。”


    徐溥頭一個表示支持:“陛下說的是!就算殿下天縱之才,沒有銀兩也難做無米之炊。”


    在這一點上,內閣幾位大佬意見是出奇的一致。白花花的銀子誰不愛就算是清官,也得用銀子不是華侯偉在他們心目中,已經是大明第一搞錢小能手!


    有了錢就想著怎麽花,徐溥是首輔,當仁不讓的開口:“陛下,有句話你聽說過吧”


    弘治微微頷首示意徐溥繼續說,徐溥馬上聲情並茂的開始表演:“京城居大不易!這話前宋時候就有了,現在大明的情況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前些日子,戶部郎中韓文家中幼子夭折,大夫診斷之後,說是正氣不足,邪氣入體,平常飯食太過清淡之過。陛下,韓文可是郎中,五品官啊!可憐韓文身為廣盈庫郎中,五品官身,一年俸祿竟養活不了區區五口之家!陛下,韓文抱著家中幼子屍身,哭的像個孩子!老臣心如刀絞!”


    說到動情處,徐溥老淚縱橫,最後用袍袖遮掩住自己麵龐。幾位閣老早有默契,都是一臉愁雲慘淡,唉聲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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