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椿不管不顧地繼續他的歡迎新員工致辭。


    “忘了給你們介紹了!”


    “這座山叫獅子山。”


    兩人一臉疑惑,對視一眼。


    京城的獅子山,誰人不知?


    那可是大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重挫陳友諒的地方!


    他要介紹什麽?


    大明朝國家地理?


    緊接著,朱椿又開口。


    “我!朱椿是土……!”


    “我朱椿是個買賣人!”


    “以後咱們豪強集團就幹殺人越貨的買賣!”


    阿標欲哭無淚。


    他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胡天祿聽了兩條腿兒抖得像篩糠。


    “什……什麽?”


    “殺人的買賣?”


    “我可不幹!”


    朱椿冷哼:這兩人還真是愚的可笑 !


    “我朱椿殺人,隻殺該殺之人!”


    “既然你們已經同意加入豪強集團,就要懂我的規矩。”


    阿標:孤……我可以不同意嗎?


    “老弱婦孺不殺不搶!”


    “大夫、窮人不殺不搶!”


    “其他人隨便搶!”


    阿標突覺天靈感一陣發麻!


    其他人隨便搶?!!


    此人竟然如此囂張?!


    煌煌天日,朗朗乾坤!天子腳下!


    此等大膽狂徒不怕風大把舌頭閃了!


    居然敢如此口出狂言!


    應天府知府也不知道是做什麽吃的!


    此距京城不過幾十裏,倘若這等膽大亡命之徒進了京城,父親不要氣死?!


    京城是整個大明朝的心髒所在!


    京城的治安都如此,那天下又是如何呢?


    治理天下任重道遠,這擔子重啊!


    阿標心裏又氣又急!


    剛才想穩住朱椿的淡定心態,瞬間蕩然無存!


    阿標不是個簡單的人。


    他是個極其有城府的人!


    即使心中已然翻起驚濤駭浪,還是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


    一會兒功夫,方才氣的發白的臉色漸漸恢複了血色。


    他張張嘴沒說話,眼神中透出對朱椿此番言論的不滿和抗議!


    胡天祿的聽了朱椿講的規矩,情緒倒是開始平靜了。


    他本就一紈絝,胸無大誌,膽小如鼠。


    隻要不讓他殺人,什麽都好說。


    他瞟了一眼朱椿,頭又迅速低下。


    “大……大當家。”


    “商量一下,殺人能不能不找我?”


    “從小,我連隻雞都沒殺過!”


    “……”


    朱椿看著胡天祿的慫樣子,嘴角一彎。


    胡天祿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年歲,要說沒殺過雞也倒有幾分可信。


    他又看看阿標,他斯斯文文,比自己更不像打家劫舍之人。


    三兩步走到旁邊的殘破的水缸旁邊。


    昨夜下的雨,大概有半缸。


    借最後一抹夕陽帶來的光亮,朱椿站在水缸邊照了照。


    一會兒,他又轉過頭瞧瞧胡天祿。


    嘴裏喃喃自語:“看來還是尖嘴猴腮的胡天祿最有強盜的氣質。”


    走近胡天祿,拍拍他的肩膀。


    “胡天祿!以後你下山做買賣。”


    胡天祿原地淩亂。


    “……”


    我?


    我?


    我踏馬何德何能?


    能幹的了這個買賣?!!


    朱椿又問阿標,“阿標,你可會寫字?”


    阿標聽朱椿問他,迴道。


    “會寫。”


    他可不想也下山做買賣!


    朱椿點點頭,“那你留在山上,給咱當師爺,出謀劃策!”


    “兼賬房先生,日常負責記賬。”


    阿標:“……”


    師爺?


    出謀劃策?


    你怎麽不直接說,搶誰綁誰都讓我給你出主意呢?


    還要給你做賬房?


    嗬!


    阿標忍不住冷笑!


    頭一遭聽說,土匪搶劫還要記賬的!


    長見識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沒辦法!


    隻能暫時應承下再做計較!


    朱椿交代完,就把二人趕到前院去了 !


    他自己則是迴了梧桐樹旁邊的房裏睡覺。


    他還要等著入夜後去鬼市好好吃一頓,再尋最漂亮的鬼娘快活一把呢!


    今兒老子可是有錢了!


    “窮人乍富”見過沒?


    ……


    胡天祿和阿標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前院的屋裏。


    天已擦黑。


    獅子山山路崎嶇,此時逃走不是合適的時機。


    萬一滾落山崖,兩人就算摔不死也會命喪虎狼之口。


    胡天祿屋裏屋外走了一圈,怨憤開口。


    “公子。這破地兒連張床都沒有。”


    “您怎麽睡覺?”


    胡天祿懊惱地跺了跺地,十分自責。


    “都怪天祿沒用,居然連個土匪都打不過。”


    此時,阿標則是擺擺手。


    “屋裏有張門板,今夜且將就睡下,明天再做打算。”


    胡天祿聽罷,也無其他辦法,隻能如此。


    他將自己的外邊的衣衫脫下,鋪到那張門板上。


    “公子,您委屈下。”


    “明天天祿再想辦法。”


    阿標也不謙讓,躺下後和衣而睡。


    胡天祿則是從袖管中掏出火折子,在屋外撿了一些幹草和樹枝,在屋裏點起火取暖。


    初春三月,乍暖還寒。


    阿標本就體弱,受寒便猛咳不止。


    點起火後,屋裏亮堂暖和起來。


    他的氣喘之症也好多了。


    而胡天祿收拾好後,蜷縮在門板一邊,陪伴著他的主子。


    阿標合著眼,卻睡不著。


    胡天祿撥弄燃著的樹枝,側過頭看著他主子,試探著開口。


    “公子,咱們接下來怎麽辦啊?”


    阿標唿吸一滯,隨後歎口氣。


    “此賊雖有些本領,卻不像是慣犯。”


    胡天祿點點頭,表示同意他主子的說法。


    “天祿也看出他是個生瓜蛋子。”


    “強盜哪有他這樣的啊?”


    “浪木山的頭目,叫崔大虎,生的膀大腰圓。長得窮兇極惡,那才叫強盜,那才叫土匪!”


    “你再看看他。”


    “哪有一點做強盜的天資!”


    (這句話若是被朱椿聽到,胡天祿鐵定還要更倒黴!)


    阿標轉過身,盯著眼前跳躍的火苗若有所思。


    “他生的眉清目秀,確實不像強盜。”


    “嘴裏喊打喊殺的,卻不曾殺我們。”


    “說不通啊~天祿。”


    胡天祿經此話一提醒,突然想到什麽。


    他猛地一拍腦袋!


    “公子!”


    “他綁我們,會不會是聲東擊西,想拖延我們進京的時間?”


    “難道二公子派來的?”


    阿標搖搖頭。


    “二弟雖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可遠在西安,手豈能伸到京城來啊?”


    “再說綁架我,是死罪。”


    “他沒這個膽量!”


    胡天祿不懂了,“既然不是二公子的人,那這個朱椿到底是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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