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禧一喝酒便容易喝多了,一喝多了就容易說一些胡話。


    就是百姓們所說的“鬼話”。


    朱常禧一開口就不著調。


    旁邊的一些富貴人家的公子哥沒事的時候也過來勸了。


    這些人都是少見。


    一旁的鳳鳴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陪著顧紫重站立在旁邊,還湊到她的耳旁低聲告訴她呢:“郡主,在我看來這些人就是來蹭飯的。”


    顧紫重一聽這話倒想笑。


    鳳鳴接著道:“不僅如此,那些人還有求於朱家。要不然他們平常怎麽不過來,等這個時候卻偏偏過來呢?”


    顧紫重聽了鳳鳴的話,在和人家聊天的時候多長了一個心眼。


    果不其然,這些人都是心裏有炸,總想著要從金陵朱家討點什麽好處。


    結果都被顧紫重給一一拒絕了。


    那些人垂頭喪氣,灰頭土臉地走了。


    姑媽也過來勸過。


    武清侯都過來了。


    地位那麽高的老者,在這個時候居然也過來了。


    真的是讓顧紫重意想不到。


    武清侯剛一過來,便被顧紫重帶著人抬著轎子請到了家裏去。


    武清侯在朱家待了幾天。


    朱子琴在這個時候就過來守候在父親的身旁。


    顧紫重把心裏的瑣事都給忘卻了。


    不過武清侯卻是主動提了出來。


    “顧郡主,我這次過來呢,是為了看一看我的二兒子。這個小孩子在你們這邊過得不錯啊。”武清侯很是感謝顧紫重。


    顧紫重挺受寵若驚,坐在一旁直點頭。


    武清侯笑道:“朱子琴這個孩子在你們這裏鬧事了沒有?”


    顧紫重當然搖頭。


    武清侯又道:“我去兵營裏看過了,朱子琴這個孩子帶了幾百人,卻是不會縱橫,不會指引。唉,他這個人就隻是說得好聽,想著建功立業,可是其實他壓根兒就沒有這個能力。”


    顧紫重又不常在兵營裏待著,她還真的不太了解。


    等到朱常禧迴來了,武清侯見了朱常禧,對他的頭一句話還是這個。


    朱常禧卻是搖頭,十分堅定地道:“可不是這樣。我們在兵營裏,全靠著朱子琴呢。他帶兵有方,而且與兵和睦。”


    武清侯雖然嘴上還是在教訓著自己的孩子,可是心裏卻很高興。


    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家人都湊齊了。


    顧紫重把武清侯奉到了上位:“武清侯大人,您也知道,家父由於公事不在家,所以說您就是我家的長輩了。有什麽話,您該說就說。”


    她待武清侯猶如生父一般,讓人家都羞澀得不好意思了。


    武清侯道:“孩子你不用這般客氣。其實我們本來也就是一家人了。而且吳一城在我們那裏娶了李采兒,李老頭可是我的好朋友。所以說不管怎麽說,咱們都是親戚關係。”


    一家人和睦融融吃著飯。


    不過該提的事還是要提的。


    武清侯想了想,道:“皇上新亡,朝廷不能一日無君。國不可一日無君,江山不可一日無主。咱們如今不得好好盤算盤算嗎?”


    顧紫重和朱常禧兩個人都愣了一愣,然後都把筷子放在了嘴裏,整個人都像是怔了一般。


    隨即朱常禧才反應過來,陪笑著道:“伯父,那您說一說我們該怎麽辦吧。我是晚輩,這心裏總也沒有什麽數,所以需要您給指點一二呢。”


    武清侯哈哈大笑,一點都不避諱:“我告訴你吧,太皇太後娘娘現在剛立了新主,新主年幼,不能主事。所以太皇太後娘娘已經立了幾個輔政大臣。咱們朱王爺,我的朱老兄,不就是其中的一個嗎?”


    朱常禧還挺自豪的,在一旁偷摸著發笑。


    武清侯笑道:“朱老兄如今成了輔政大臣,不過就是陪著太皇太後娘娘治理天下,辦公,處理折子而已。不過這幾個輔政大臣可是得罪了內閣了。有他們在,內閣能好受了嗎?”


    這話還是說了出來。


    顧紫重和朱常禧都不想提的。


    不光是朱王爺,還有顧王爺,這兩個人都是輔政大臣。


    他們必須要聽從太皇太後娘娘的,可是他們一旦與他人結下怨恨了,又會有誰人幫他們的忙呢?


    不說還行,這個話題一提了出來,顧紫重便犯了愁了。


    武清侯還直言道:“不是老身我多嘴,我看你們金陵城裏有不少穿著像是普通百姓,可是行動卻非常人的人呐。他們都是錦衣衛吧?”


    又提錦衣衛!


    朱常禧一想到這個就生氣,不過礙於是武清侯在這裏呢,他的火氣不好發作而已。


    朱子琴沉默了半天,終於道:“不是這樣的,父親,依孩兒的意見,這些錦衣衛不過就是來看一看,轉一轉而已。人之常情。太皇太後娘娘剛剛把持朝政,所以不能不防備著些。朱兄都不在乎,所以咱們不必要提了。”


    武清侯也無話可說了,這個孩子把他該說的話都給說了。


    朱常禧剛剛聽了這話,渾身也是一顫,有些慚愧。


    朱子琴兄弟分析得有道理,不就是幾個錦衣衛嗎?他幹什麽非要這麽在意呢?


    不過話雖然是這麽說的,可是誰心裏難受,誰知道啊。


    朱常禧畢竟不能從這個梗上過去。


    他對朝廷忠心耿耿,最後朝廷卻要防備著他。


    這是什麽道理?


    朱常禧不怕吃苦,不怕受傷,就是害怕被人冤枉。


    所以飯桌散了以後,他心裏還是憤憤不平。


    朱子琴和吳一城知道朱世子心情不好,特地跟了過來。


    朱常禧見了他們,就開始發脾氣。


    可是發脾氣歸發脾氣,發了脾氣之後,他不還是帶著笑容嗎?


    其實就是心裏不得勁而已。


    吳一城道:“朱兄,太後娘娘這個舉動本來也無可厚非,咱們不理不睬,裝作不知道就是了。”


    朱子琴也道:“就是,那些錦衣衛對咱們也沒有什麽壞處。咱們就當是井水不犯河水,誰都不妨礙誰,不就行了嗎?”


    朱常禧唿了一口氣,有自己家的兄弟這麽說,他就放心多了。


    他心裏也舒服多了。


    一旁的顧紫重知道子善哥心情好了,這才敢湊過去,陪子善哥迴了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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