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京城離承德比較近,可是馬車也還是要走上一段日子。


    一隊的護衛都是走得饑渴。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很晚了。


    顧紫重看了看外麵,隨口問了一聲:“咱們到哪裏了?”


    鳳鳴也搖頭:“這前後連錯落都沒有,我也不清楚。”


    顧紫重有些生氣,該是讓鳳鳴幫她的時候,鳳鳴也幫不上忙。


    她心裏有氣,所以看什麽都來氣。


    她瞪了瞪鳳鳴。


    不過人家鳳鳴也沒錯啊,顧紫重又將目光轉移向了小窗外,又是隨口說了一聲:“天已經很晚了,咱們先隨便歇息一晚上吧!”


    鳳鳴領了命,讓車夫停下。


    幾十名錦衣衛都拿出隨身帶的帳篷。


    這個時候已經入了夏,所以大家夥身上的衣服越少越好。


    帳篷在路旁隨便紮了一下就行了。


    鳳鳴下了馬車去,專門為郡主紮好了帳篷。


    顧紫重下馬車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帳篷外麵在生著火。


    她們就在原地住了一個晚上。


    朱常禧千算萬算,還是少算了一處,那就是顧紫重她們的住處。


    他在家裏攤手著急。


    他都算好了,在承德那邊聯係好了自己人,而且還在那邊給她找好了宅子。


    可是路上天晚了,他卻沒有想到讓紫重去住哪裏。


    錦衣衛也是剛調過來的,人家沒有法子給他提意見。


    所以在半道上,錦衣衛們都在心裏訴苦。


    朱大將軍怎麽也不給他們安排住處。


    她們一行人在路上走走停停,總算是到了承德了。


    她們到了承德以後,天也暗了。


    有將領帶著人馬出來迎接她們,一個領頭的還主動過來迎她。


    人家一眼就認出了她。


    朱常禧的人還挺有用的。


    顧紫重挺著肚子,人家專門派了接生婆來照顧她。


    進宅院門的那一刻,她仰望著天,向著南方看了看。


    天邊的黑暗越來越重,蟬鳴聲也越來越大。


    她的心緒越來越亂。


    進了家門,她什麽都不去想,首先睡了一個晚上。


    等到了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的時候,她才醒過來。


    睡了五六個時辰,她都感覺頭腦昏沉了。


    豎日一早,鳳鳴就帶給她好消息:“郡主,河套地區的明軍已經在絲綢路上巡遊了,說是害怕韃子兵進犯。而且林公子也去了西域,生意做了,這兩天準備往迴走呢。”


    這是好事。


    又是過了幾天了。


    他們做生意的這麽快嗎?


    顧紫重還是在心裏感覺挺驚喜的。


    鳳鳴摸著腦袋:“我聽說林家他們雇了鏢師,就害怕半路上遇到劫道的,那些山賊土匪什麽的,可都是亡命之徒。他們這也算是在刀尖上行走吧。”


    哦。


    鳳鳴說著話,忍不住笑了出來:“郡主,我還聽說他們這一幫人走鏢,連著幾個月都不洗澡洗衣服的。要是換上別人,隻怕都要吐出來了。”


    哦,怪不得他們一般不在城裏停留,一來是害怕東西被人家給搶了,二來就是身上的味道難聞吧?


    顧紫重聽鳳鳴這麽一說,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仔細想想,人家走鏢人最容易出人命了,他們也是為了錢,不容易。


    她的臉色開始變得嚴肅了起來,故意咳嗽了幾聲:“咳咳,不許笑話人家。”


    鳳鳴也變嚴肅了。


    顧紫重還是想聽京城裏麵的事。


    她問有沒有子善哥的消息。


    鳳鳴說:“咱們這裏和京城之間有傳信的人,咱們昨夜裏剛到承德的時候,京城那邊的傳信人就已經過來了。人家詢問郡主您的情況呢。”


    哦。


    顧紫重知道了情況,臉上的緊張才稍稍緩解。


    咳,她才剛來到這裏一天,幹什麽那麽著急去問京城的情況呢?


    她不問了。


    鳳鳴還是補充著:“哦,對了,送信的人昨天還專門來了,郡主您那個時候早就睡下了,所以接待客人的是我。人家臨走之前還特地囑咐我,說咱們這裏離山海關更近,離韃靼人也更近,所以咱們要更加小心才是。人家還說,讓郡主您平時盡量不要再向北了。承德裏麵就什麽都有。”


    顧紫重聽鳳鳴說話,越聽心裏越煩躁。


    怎麽鳳鳴和母親一樣愛絮叨了呢?


    她想都沒想,隻是道了一聲:“我知道了。子善哥想讓你多看著我點,對嗎?”


    鳳鳴的腦子也糊塗了。


    人家臨走之前交待的太多,鳳鳴都記雜了:“應該是吧……”


    鳳鳴說得有點不自信。


    顧紫重讓鳳鳴拿一盤瓜子迴來。


    她一麵磕著瓜子,一麵聽鳳鳴嘮叨。


    鳳鳴最後說完了話,才把懷裏的書信取出來遞給了顧紫重:“最後,郡主,姑爺他寫了一封書信,給您看。”


    顧紫重接過書信來看了看,信上寫的和剛才鳳鳴嘮叨的差不多。


    雖然是子善哥寫的真心話,可是顧紫重卻還是不願意看。


    她都快煩死了。


    對這些嘮叨話,她本能地抵觸。


    她把書信放到一邊的桌子上,輕聲道:“嗯,行,我知道了。要是沒什麽事,你就先下去吧。”


    鳳鳴又了。


    顧紫重一個人在屋子裏依靠著床頭,從懷裏將子善哥送給她的木頭人拿了出來,看了半天。


    木頭人是個裸體人,樣子就是她。


    這個子善哥,表麵上看起來相貌堂堂,風度翩翩的,誰知道實際上他也是一個色鬼。


    還裝模作樣,表示不願意要孩子呢。


    不願意要孩子,現在不還是要了嗎?


    她嗤聲笑了出來,低聲喃喃自語:“男人就是心口不一,一點都不爽快。”


    不過也總不能讓子善哥當著她的麵直說心裏話吧:“我是色鬼……”


    想到這裏,她就嘻嘻哈哈笑了出來。


    估計那春宮圖她都已經熟記於心了吧?


    她正自顧自地尋思著呢,外麵的接生婆開始敲她的門。


    她讓人家進來。


    接生婆進來以後,端了一盆熱水,身旁跟著兩個小丫頭。


    接生婆是五十多歲的年紀,人老珠黃。


    可是兩邊的小丫頭卻長得精致水靈。


    顧紫重一瞧人家小丫頭片子,首先想到的不是嫉妒,而是喜歡。


    接生婆能給主子找難看的丫鬟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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