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南本來也沒有想著要和他們過不去,隻是想較勁而已。


    不過他依然不肯謙讓,對著朱世子怒目而視,冷冷地道:“朱世子,你我同為兄弟,都是皇親國戚,可是你卻知道我為什麽這麽恨你嗎?”


    之前兩個人都隻是表麵上過家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而已。


    雖有恨意,不至於當麵說吧?


    這下子好了,兩個人之間今後再別有什麽來往了。


    朱世子嚴肅地瞪了瞪他,隨即又把目光轉移開來,輕聲道:“不知道。”


    燕平南嘴角微抽,樣子仿佛怒不可遏:“奪妻之恨,難以平複。自古至今都是如此的。”


    朱世子立刻定住了眼神,呆呆地停了半晌。


    他沒有想到,燕平南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口中的“奪妻”是指顧郡主吧?


    他居然還敢倒打一耙?


    顧郡主早與朱世子有了婚約,這事情就算不是眾人皆知,最起碼他燕平南也應該知道了的。


    他居然敢這麽說?


    一貫講道理的朱世子徹底不能平靜,連連三聲冷笑,道:“賊喊捉賊,這話燕兄不會不明白吧?你方才那種話真的是氣著我了。”


    話說得很隨意,可是言語之中卻盡含著不滿與怨恨。


    該不該說實在話呢?


    要是說實在話,朱世子真想罵他燕平南“不要臉”。


    倒打一耙,而且還振振有詞。


    實在是惹人狂笑。


    燕平南也自知這個道理,可是他好似就是準備著要來胡攪蠻纏的,壓根兒不和朱世子講道理,隻是反複地道:“我隻知道皇上已經將顧郡主賜給我了,你卻又橫插一杠。你記住,這事情可沒有完。我燕某永記在心。”


    話語說罷,燕平南隨即立刻便轉身,伸手一甩衣衫口,剛過膝蓋的青衫隨之起舞,樣子很是飄逸。


    隻是留著朱世子在他身後瞪著眼珠子盯著他。


    朱世子心裏還窩著火呢,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實在是不要臉。


    朱世子也顯得頗為無奈,迴身去,下意識地聳聳肩,又兩步走了迴去,坐下來喝了兩口茶水。


    一臉掃興的樣子。


    吳一城就看不下去了:“朱兄,你剛才就應該讓我過去,好好和他較量一下,我還真不相信,他就有力能扛鼎之能。”


    朱世子沒有說話,依然喝著茶水。


    吳一城也泄了氣,變得很沒有精神了:“倘若我打不過他,你也上啊。我們兩個人還不把他打迴家去。”


    顧紫重斜眼道:“你們兩個打人家一個,勝之不武。”


    吳一城搖頭道:“京城裏都是看熱鬧的,誰管什麽武不武的。戰場上以一敵百的情況多的是。誰管得上那個。”


    越說越來氣了。吳一城嘴角漸漸有些抽搐,眼神也變得黯然了起來。


    顧紫重也在自責和懊惱,她今日是不是犯了什麽忌諱了?怎麽一下子碰了燕平南兩次?


    而且還都是弄得這麽不歡而散。


    顧紫重隻希望朱世子和吳兄弟能夠好好的過日子而已,不想讓他們兩個再生出什麽是非了。


    吳一城這個還好說,心裏有氣就直接說出來了,也不憋著。


    可是朱世子卻不同於他,朱世子現在一句話也不說,就隻是待坐在那裏,一個人喝茶。


    喜怒哀樂,全然看不出來。


    這就是令人頭痛的事情。


    顧紫重盯了朱世子半晌,卻還是看不出他的心思來。


    他自始至終就是這一個表情,冰冷地,也顯得消極無奈。


    顧紫重很想安慰他,也在心裏猜測著方才朱世子和燕平南都說了些什麽。


    “郡主?”吳一城往嘴裏送著花生米,喚了顧紫重一聲。


    顧紫重沒有準備,“啊”了一聲,突然將目光轉向吳一城,顯得很匆忙。


    吳一城嘴一點也不閑,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道:“你看什麽呢?”


    顧紫重尷尬道:“沒……沒什麽。”


    吳一城又磕了兩個瓜子,道:“朱兄你就是太過善良了。”


    朱常禧一如平常的安靜樣子。


    顧紫重生了氣,拍了拍吳一城的手臂,歪著嘴,眨巴眨巴眼睛,對著他又“噓”了一下。


    吳一城一臉泛紅,低頭自己吃自己的,也不說話了。


    顧紫重深深唿吸,輕聲道:“世子爺,你方才和他說了些什麽?”


    朱世子雖然還是一副十分安靜的樣子,可是卻終於開口了:“沒……沒什麽。”


    顧紫重愣了一愣,這話和她敷衍吳一城的一模一樣。


    她羞澀了起來,不過還是立刻又正色道:“世子爺,你和我們說句實在話,方才為什麽和他竊竊私語?”


    朱世子本就是在這裏有一個坎,還想著方才燕平南那種混賬話呢,顧郡主還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他憤怒地瞪了顧郡主一眼。


    顧紫重頭一次被朱世子瞪了一眼。


    她立刻覺得心裏委屈極了。


    將手一攤,顧紫重的眼角處泛著淚花:“你混賬。我關心你,你卻這樣看我。”


    朱世子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對,卻也抹不開麵,自顧自地又喝起了茶。


    一杯茶水,轉眼之間便被喝個精光。


    他又倒了一杯,有一種借酒消愁的感覺,不過這次是茶水。


    吳一城開始和稀泥:“朱兄啊,顧郡主方才問你話,那是關心你呢,你怎麽還對人家不理不睬的?快點告訴我們,你方才和燕平南都說了些什麽?”


    朱世子沒有立刻說話。


    吳一城就又接著道:“朱世子本就是正直之人,從不弄虛作假,都是義正言辭的。現在朱世子這樣,肯定是那個燕平南又在耍無賴。”


    這話說到朱常禧的心坎裏去了。


    朱世子立刻道:“燕平南這個人太不實在。倒打一耙的功夫實在是高。”


    顧紫重趕緊道:“他說什麽話了?”


    朱世子道:“他說,我奪了他的妻……”


    這種話不應該說出來的。


    吳一城也覺得自己不應該聽。


    這事情是人家郡主和世子爺兩個人的事。


    顧紫重一臉的不願意,低著頭,不再過問。


    吳一城趕忙道:“這不是混蛋嗎?顧郡主本就是朱世子你的未婚妻,卻被他說成這樣。唉……這種人實在是可恨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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