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重還在為自己的未來做著最後的打算,也想再在父母麵前多爭取一下。


    隻可惜父母都選擇了沉默來對待她。


    這可是一個深深的打擊。


    顧紫重嚐試無果,便一個人落寞著迴了房去。


    鳳鳴趕過來安慰她。


    她忍不住,就直接倒在鳳鳴的懷中,放聲痛哭了起來。


    鳳鳴安慰她,說要幫她問清楚這事究竟是怎麽迴事。


    她卻直搖頭,既然父母都已經這樣說了,而且朱世子也沒有來自己家中來找,說明朱世子放棄自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吧。


    可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在內心裏甚至還在欺騙自己。


    就這樣,顧紫重一個人哭泣了一個上午。


    聽仆人說外麵的喧鬧聲愈發低沉,已經漸漸消失了。


    想必朱家已經離開了金陵了吧?


    顧紫重的內心忽然有一種落寞感,隻想著讓自己一個人迴到房間裏,躲進被窩裏痛哭上三天三夜的。


    那樣興許會好受一些吧。


    她過渡傷心,事情轉變得太快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應該何去何從了。


    她幹脆直接迴房去,倒沒有躲進被窩,隻是一個人坐在圓桌前,呆呆著,發傻。


    麵無表情,並非她已經釋然了。


    隻是她此時腦袋裏隻是一團亂麻。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裏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麽。


    她覺得無聊,也沒有什麽過度傷心的感覺。


    於是她把鳳鳴叫了過來,再叫了兩個人湊一桌打起了麻將來。


    富人家的女孩子就應該過著這樣的生活,整天吃喝玩樂豈不是好日子嗎?


    幹什麽要想那麽多?


    鳳鳴看得郡主十分不正常,想要勸慰,卻因地位差別又不好張嘴。


    另外兩個人更加不敢張嘴了。


    四個人便坐了下來,麻將一擺,動靜都不一樣。


    顧紫重正兒八經地抓著自己的牌,不過這動作仿佛都是條件反射。


    因為她的心裏壓根兒就沒有在這裏。


    甚至連自己摸的什麽牌都不知道。


    其他的三個人就是陪著她的,也沒有好好打。


    四個人就好像在互相應付差事。


    “鳳鳴,你說人對自己的家會懷念嗎?”


    顧紫重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一下子把鳳鳴給問傻了。


    要是鳳鳴迴答是呢?


    可是朱世子都已經離開了這裏,何年何月能迴來誰知道?


    顧紫重自嘲著笑了笑,無奈搖頭。


    她自己都知道自己問的問題有多傻了。


    接著打牌。


    鳳鳴卻忽然道:“有緣千裏來相會,朱世子從小在金陵城長大的,怎麽會不記得迴來呢?”


    “是啊。”


    顧紫重帶著微笑,不過這個笑容卻顯得十分無奈。


    她現在記憶已經是一團亂麻了。


    真的想不清楚,前世的種種事情對現在壓根兒就不起作用。


    記得前世聽聞別人說朱世子倒是迴了金陵城去過。


    可是那時自己早已入了宮了。


    今生朱王爺來說情失敗,再到後來黛蘭親自來府上請求自己入宮……


    這一切都好像是順其自然的。


    可是卻又是讓自己無所適從的。


    顧紫重打著牌,卻是越打心越亂。


    她不見人便罷,隻要一見人便心生抵觸情緒了。


    冬日剛過,春日剛來,正是季節交替的時候。


    顧紫重覺得實在無聊,便隨意找了一個借口將她們給攆走了。


    自己孤身一人來到院落中去,獨自走在亭上,佇立了片刻又坐下來,獨自飲起了酒。


    或許也想像李太白那樣一醉方休吧。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一天如今已經到了晚上了,愣是沒有一個人過來勸自己。


    估計父母也都知道了自己現在的這個情況。


    留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待著會更好一些。


    可是顧紫重正沉迷之間,麵前忽然閃現過一個人影來。


    借著月色,顧紫重能夠看到她的背影。


    瞧著她衝著自己走過來,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顧紫重整個人的精神頭一下子便起來了。


    抖擻百倍,顧紫重一下子自座位上站立了起來,咬牙切齒,含恨道:“你怎麽來了?”


    過來的人是黛蘭。


    顧紫重心裏正恨呢,瞧著自己昔日的死敵過來,恨不得掐死她。


    不過成熟的心理還是讓她忍住了。


    黛蘭帶著微笑,看上去很是真誠:“門外的人見了我也不攔著我,我便進來了。我……能坐下來嗎?”


    顧紫重愣了一愣,畢竟自己是主人家是客。


    她便客氣著將黛蘭給讓了過來。


    兩個人麵對麵坐下。


    顧紫重又找迴了當年和端妃正經端坐詳談時候的感覺了。


    一切對付的詞語如今都已經湧上了心頭。


    前世的端妃,如今的黛蘭,她是來看自己笑話的吧?


    可是黛蘭卻是麵帶微笑,臉上的微笑甚至一直都沒有變化過:“我知道,朱世子離開了這裏,讓顧郡主心情失落。”


    黛蘭抿了抿唇,再看顧紫重的模樣,仿佛沒有變化。


    黛蘭便接著說道:“我今日前來並非是想要刺激你,隻是我覺得作為你的一個好朋友,必須要在此時過來安慰你。”


    好朋友?


    顧紫重聽得內心猛然顫抖了一下,接著便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出現在了心頭。


    她看眼前的黛蘭,樣子十分真誠。


    簡直和前世的端妃判若兩人。


    顧紫重自嘲著一笑,接著低頭道:“有什麽好安慰的,我不過就是一個人而已,沒什麽的。”


    說破大天,黛蘭還是來這裏勸自己入宮的吧?


    顧紫重心裏的謹慎已經達到了極點。


    多年的後宮生活讓她養成了一個習慣,對她人的善意要時刻提防。


    甚至不能夠相信她人會對自己好。


    無事獻殷勤,實在是不靠譜。


    黛蘭卻耐心道:“顧郡心儀朱世子,客氣朱世子卻已經離開了這裏,什麽時候再迴來也說不準。我……”


    黛蘭抿了抿嘴唇,接著道:“我們女子的情感是最不靠譜的,還請郡主三思而後行。你我最為正確的選擇是什麽。”


    終於說實話了?


    她來這裏就是為了勸自己入宮的。


    顧紫重立刻心生恨意,方才的抵觸感再一次占據了整個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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