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芸扯了扯嘴角,垂下了眼眸,耷拉著頭。


    秦逸火看她情緒不對,握住她冰冷的手。


    他手掌心裏的溫度一點一滴的傳達給她。


    林水芸頭一歪,靠在了他的手臂上,悲傷的看著前麵,柔聲說道:「陳警司不肯幫我。」


    「他和你非親非故,他幫你是仁慈,不幫你是天經地義,沒有必要為了無關緊要的人難過。」秦逸火沉聲道。


    林水芸抬頭看向秦逸火。


    他雖然話不多,但是,每句話卻很有道理。


    她知道她不應該怨恨,不應該抱怨,不應該強求,可是,心裏還是澀澀的。


    太多的事情擠壓在心裏了。


    她為了正義,傷害了最信任她的朋友們,而她的正義,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選擇冷眼旁觀。


    她不能抱怨,因為,陳警司是選擇了他的正義,正如秦逸火說的,他沒有錯,隻是,她在這個時候選擇的是情誼。


    她發現,她去尋找潘多拉寶盒的時候,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整個弦被緊繃著.


    林水芸深吸一口氣,「等琳姐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去旅遊吧,我想休息休息,看看日出日落,雲捲雲舒。」


    「你不去魔影了?」秦逸火反問道,揚起笑容。


    哎。


    她迴魔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我隻是說說,想想也是美好的。」林水芸感嘆道。


    「找機會,我和你去旅行,你想去哪個國家?」秦逸火耐心的問道。


    「馬爾地夫吧,聽說那個國家五十年後就會被大海淹沒了,想在它被淹沒之前看看那片最美的天空。」林水芸嚮往的說道。


    秦逸火記在心上了,「好,現在去吃點東西吧,吃完後,晚上還要辦事。」


    林水芸本來一點胃口都沒有的,在他的開導下,心情舒緩多了。


    蜜汁詫異的看了林水芸一眼,又一眼。


    這個大嫂深的大哥的喜歡啊。


    *


    監獄


    林水芸看到了久違的翔哥。


    監獄裏不能染髮,他的頭髮已經發白,但是精瘦了很多,不變得是那雙邪惡的三角眼,無時不刻的散發著陰暗的兇光。


    他懶散的靠著椅子,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我還以為是哪位老朋友來看了,原來是芸妞啊,日子混的不錯啊,等哥出去了,好好罩著你!」


    林水芸不懼怕他,寒暄道:「那就多謝翔哥了,不過,我看你輕而易舉的,也出不來,等十幾年後,你也不一定能找到我了。」


    翔哥怪異的笑著,「我說芸妞啊,我翔哥一項恩怨分明,憑我們這點交情,你想要躲著我,我看並不容易啊。」


    「她就算不躲著你,憑你,也很難接近她。」不怎麽說話的秦逸火突然說話道。


    翔哥詫異的看向秦逸火。


    他一開始的眼中隻有林水芸,新仇舊恨讓他都紅了眼,忽視了林水芸旁邊的男人。


    現在,這麽一看秦逸火,發現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場很強,特別是不怒而威的眼神有種威懾力,讓人心裏咯噔一下。


    「喲,芸妞,找了一個金主啊,怪不得最近的氣焰囂張不少,怎麽,來找哥,什麽事?」翔哥陰冷的問道。


    「是誰指使你傷害翔哥的?」林水芸質問道。


    「指使?沒有的事,我單純的看不順眼小鵬,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我想弄死他很久了。」翔哥牛哄哄的說道。


    「是嗎?你妻子的帳戶裏平白無故的多出了二十萬,是瑞士銀行匯過去的。」秦逸火反問道。


    「我婆娘的事情我怎麽知道,我在監獄裏關著呢,不是在外麵度假,我婆娘不用跟我匯報這個錢是怎麽來的?」翔哥專橫的說道。


    「沒關係。」秦逸火看向蜜汁,下頷瞟向翔哥。


    蜜汁把手機遞給翔哥。


    「你應該記得你老婆電話吧?」秦逸火問道,沉浸的眼神,淡定的氣質,雍容的高大,沒有人看得出他再想什麽。


    就連林水芸也很詫異。


    他隻是吃完飯後,出去了一下下,就做了很多的事情嗎?


    翔哥有些緊張了,聲音尖銳道:「你做了什麽?」


    「你兒子挺可愛的。」蜜汁替秦逸火迴答道。


    「你們要是敢動我兒子,我不會放過你們。」翔哥吼道。


    「你要怎麽不放過?」秦逸火身體前傾,雙手自然的交疊道,不變的沉穩。


    翔哥看不出秦逸火的來頭,心裏膽寒,「說出我的靠山,嚇死你。」


    「嗯?」秦逸火沉著的應了一聲。


    「你知道king吧,我朋友,他可是權霸一方的老大。」翔哥搬出king來。


    「是嗎?」秦逸火當著翔哥的麵,撥打電話出去,問道:「king?江寧監獄裏又一個叫翔哥的,是你的朋友?」


    翔哥被秦逸火嚇出翔了。


    他怎麽可能會認識king?


    他隻是拿king出來嚇唬嚇唬秦逸火的。


    他沒想到秦逸火跟king那麽熟,看秦逸火的語氣,身份地位不在king之下。


    他知道惹上大人物了,臉色立馬變得蒼白。


    秦逸火幽冷的目光看向他,沉聲道:「king說不認識你。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的,不然,我不保證你出來後,還能看到自己的兒子和妻子。」」


    翔哥嚇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不敢說,說了,我的老婆孩子也會保不住的。」翔哥驚恐的說道。


    「我確保你的老婆孩子沒事。」秦逸火鎮定的承諾道。


    翔哥打量著秦逸火的臉色,又看了一眼林水芸,再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像是手下一樣的蜜汁。


    思量再三後,他低著頭說道:「是田哥。」


    「田哥是誰?」林水芸腦子裏快速的收索著這麽一號人物,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田哥以前跟的是全哥,全哥是桑迪的手下,桑迪的king的手下,全哥死了後,田哥就被桑迪哥重用了,所以他們權勢很大,他讓我砍斷鵬哥的手,否則我老婆孩子就會出事,我不得不這麽做。」翔哥把自己的知道的說出來。


    林水芸想起來了。


    當初全哥手下有兩個手下,四眼和田雞。


    翔哥口中說的田哥就應該是過去的那個田雞。


    她的心裏咯噔一下,擰起眉頭,眼中閃耀著異樣的波動,「你確定是田雞?」


    「你也認識他啊?我確定,這小子以前是跟著我的,後來去北京闖蕩,就跟了全哥。他親自來監獄見得我,刀是一個叫馬榮的獄警給我的,不信,你可以問馬榮。」翔哥很確定的說道。


    「那琳姐手中的毒品也是田哥給的嗎?」林水芸又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沒有告訴我,他隻是讓我砍斷鵬哥的手,但是不要弄死鵬哥,我當時還在想的,田雞怎麽會認識鵬哥的?」翔哥跪在地上說道,偷瞄了一眼林水芸的臉色。


    林水芸的眼神暗沉了下去。


    「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秦逸火吩咐道。


    獄警過來帶翔哥。


    「芸姐,我老婆兒子就拜託你了啊。」翔哥不要臉的說道。


    林水芸:「……」


    翔哥大她十幾歲吧,我去。


    「蜜汁,去調查一下馬榮,如果情況屬實,報告他的上級,這種人不能留在警局。」秦逸火吩咐道。


    「好,我立馬就去做。」蜜汁打開門先出去。


    林水芸看向秦逸火。


    他眼中還殘留著鋒銳。


    她記得初見他的時候,覺得他是個壞人。因為他和king啊,桑迪啊,混在一起,在花天酒地的世界裏隻有穿梭。


    相處中,她又覺得他可能是個好人,因為他大氣,正義,為兄弟兩肋插刀,不惜犧牲自己,對女人也是寵愛有加。


    現在再看他,凜然中有著大哥大的派頭和手段,那些手段是正道的人不懈用的,可是,確實效果最好,傷了大雅不傷性命。


    秦逸火處在亦正亦邪中。


    「怎麽了?這麽看我?」秦逸火問道。


    林水芸緩過神來,迴歸正題道:「田雞不認識鵬哥,他們之間沒有過節,他跟琳姐也沒有過節,你有沒有覺得,是田雞為全哥報仇才這麽做的?因為田雞知道我是琳姐介紹過來的,我和琳姐的關係很好,但是我在你身邊,他又對付不了我,所以傷害我的身邊人,而且,那兩公斤貨現在就跟石頭的價格一樣。」


    「別胡思亂想,沒有桑迪的首肯,田雞不敢這麽做,桑迪在背後撐腰,那就不是因為你的原因,而是因為我,所以,你別自責。」秦逸火寬慰道。


    林水芸心裏咯噔一沉,「說到底,還是我害了鵬哥和琳姐,現在該怎麽辦?要是桑迪能動,警方早就動了,就是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而現在,也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田雞就是幕後兇手,就憑翔哥的一麵之詞法官不會信的。」


    「或許馬榮是一個關鍵人物呢?」秦逸火提醒道。


    「那也隻能證明田雞傷了鵬哥,不能證明琳姐是無罪的。」林水芸關心則亂,捧著腦袋,耷拉著頭。


    秦逸火從來沒有看到如此憂心的林水芸,眼中流淌著憐惜和心疼。


    她一項是自信而慵懶的,散拖而隨意的,除了,她的親人和朋友出事。


    「其實,要讓琳姐完全脫罪也不是沒有辦法。」秦逸火沉聲道。


    「什麽辦法?」


    作者感言:中秋節的禮物:中秋節裏,我會讓陸沐擎跟大家打招唿的,他會在文中出現,嘿嘿。昨天你們猜到了沒?是田雞,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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