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芸眼眸沉了下來。


    他看到宋靳軾抱著她,或者,她和宋靳軾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她百口莫辯吧。


    解釋,是因為對對方在乎,希望對方的原諒和諒解,能夠共同的走下去。


    如果已經決定放棄經營,再多的汙衊,再多的情不得有,情有可原,她都不想辯駁一句。


    「你說那麽多,做那麽多,想要證明什麽,在證明什麽?」林水芸反問道。


    「你能長記性了嗎?」秦逸火冷聲問道,目光灼灼的鎖著她。


    林水芸笑了,目中迷漫上水霧,那樣的瀲灩無雙,淡淡的說道:「我會一輩子記住,秦逸火的冷酷,秦逸火的睿智,秦逸火的剛正不阿,秦逸火的情深意重以及秦逸火的公正嚴明。」


    秦逸火凝視著她,眉頭擰了起來,深沉中閃過一道複雜,沉聲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怪我責罰你?還是覺得我責罰錯了?」


    「你是指揮官,我是士兵,我做錯事,就該接受懲罰!」林水芸無畏的說道,分貝很高,堅定而眼神清明。


    天天提著腦袋過的人,不怕懲罰!


    「知道錯就好。」秦逸火眼神沉了沉,「家裏準備了飯菜,迴去吃飯吧。」


    「我是士兵,現在不是我得休息時間,謝謝指揮官厚愛。」林水芸冷情的說道。


    「這是你認錯的態度嗎?」秦逸火不淡定的問道,胸口起伏著。


    「那你想要我怎麽認錯!」林水芸反問道。


    秦逸火抿著嘴唇,嗤笑一聲,「看來你並不覺得自己犯錯了啊,傅教官,送她去小黑屋那。」


    「是。」一隊隊長頷首道:「指揮官。」


    林水芸別過臉,看向窗外。


    陽光正好,三月了,象徵春的季節,在經歷過寒冬,在適當的溫暖裏,萬物復甦,星星點點的光亮照進窗戶裏。


    隻要心不覺得受傷,身體的痛,總會跟寒冬一樣,過去的。


    車裏沒有人再說話,低壓變得很低。


    離小黑屋越來越近,秦逸火的眉頭擰的越來越緊。


    他看向林水芸。


    林水芸沒有多少的表情變化,手指在玻璃窗上隨便的畫著。


    「現在認錯還來得及。」秦逸火沉聲道。


    「不是你說我勇於認錯,堅決不改的嗎?」林水芸在玻璃上哈氣。


    玻璃上有些白蒙蒙的水霧。br />


    她在水霧裏畫上了一個笑臉。


    一隊隊長擔憂的看向林水芸。


    他看的出來,老大隻是要她一個態度就行,並不是真心要把她送進小黑屋的。


    隻要姑娘討好下老大,給個台階老大下,自然就化解了。


    隻是,姑娘的性子好像很倔。


    直到車子停到了小黑屋的麵前,都沒有開口道歉。


    秦逸火胸口劇烈起伏著,咬緊了牙關,目光死死的看著前麵,拳頭都握緊了。


    林水芸看沒有人給她開門,自己推開了門,從車上下來,朝著小黑屋走去,頭都沒有迴。


    秦逸火一拳重重的打在了門窗上,手背上都磨破了皮。


    他,秦逸火,也有這般失態的時候。


    她完全按照他想要的去做了,可是,他的心裏不舒服,火燒火燎的,如同刀片在割。


    一隊教官不敢吱聲,秦逸火沒說走,他也不敢開車。


    過了一個小時,秦逸火平靜下來,沉聲道;「迴去吧。」


    「指揮官,您準備關她幾天啊?78274號不是軍人出聲,沒有那麽好的體質和忍耐力。」一隊教官說道。


    秦逸火清幽的看向一隊教官,「你覺得關她多久為好?」


    「一天吧,之前已經關了2天了,一共三天。」一隊教官小心翼翼的說道。


    秦逸火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朝著小黑屋走去。


    一隊教官立馬跟上。


    秦逸火踢開小黑屋的門,高大挺拔的身體冷蕭的站立在門口,擋住了光線,更為暗黑。


    他掃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林水芸。


    林水芸聽到聲音,平靜的睨向秦逸火。


    「你要是心裏不痛快可以跟我說,現在跟我冷戰算什麽,你明明可以不來小黑屋的,是自虐嗎?還是想要看看我對你的忍耐有多少?」秦逸火眉頭緊鎖,不淡定的說道。


    林水芸從床上坐起來,雙手撐在膝蓋上,扯了扯嘴角,「你把我關進小黑屋的時候,提前跟我說了嗎?」


    「你覺得我關你關的不對?」秦逸火反問道。


    「關的很對,繼續保持。」林水芸躺迴床上,閉上眼睛。


    秦逸火情緒徹底爆發,蠻力的握住林水芸的手臂拉了起來,目光腥紅的質問到:「你到底要怎樣?難道你要我答應你讓你和宋靳軾交往?對婚姻忠貞不是最起碼的嗎!」


    林水芸的手臂被他握的發疼,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無奈的說道:「指揮官,我接下來還有兩天沒有水喝,四天沒有飯吃,想省點體力和口水,留條活路啊!」


    「你隻要答應再也不見宋靳軾了,立馬就可以出去。」秦逸火承諾道。


    林水芸笑了,笑容很是無奈。


    她能要求他不見夏洛紫嗎?


    不行,夏洛紫是他心中的那某硃砂痣。


    她要求了,結果讓她失望,她再要求,就顯得low.


    算了。


    林水芸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說道:「我曾經覺得,老天對我挺好,在我成為黃金剩女的時候,還能給我一個無敵剩鬥士。


    你英俊高大,成熟內斂,集權威,金錢於一身,簡直是完美中的完美。


    可,隨著認識的深入,接觸的長久,你已經在證明,不斷的證明,我們是不合適的。


    知道沒有權力也沒有立場,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隨時準備離婚。」


    秦逸火鬆開了手,打量著林水芸清淡的眼眸。


    她懶得理會他,躺迴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秦逸火站在她的床頭,看著她那張精緻的小臉,看了好久好久。


    心,好像被一隻手揪著,又酸又疼。


    他想不通哪裏錯了。


    他一項雷厲風行的,也自認還算講理,可是到林水芸這,他的道理好像都沒有用,他還有一種是他錯了的感覺。


    「協議上說過要完全忠貞的。」良久後,秦逸火說道。


    林水芸沒有說話,也沒有睜開眼睛。


    「芸兒。」秦逸火喊了一聲。


    林水芸深吸了一口氣,煩躁的看向秦逸火,原本雙層的眼皮變成了好幾層。


    她是真的很餓,很沒有力氣,腹部還有些不舒服,隱隱作痛,難道是大姨媽提前了?


    秦逸火坐在了床上,口氣柔和了很多,商量道:「這件事情就算過了,我也懲罰過你了,以後,我們都好好的,好不好?你做什麽事情,想要達到什麽目的,都可以跟我說,我幫你安排,免得我們的行動有衝突,可以嗎?」


    林水芸隻是單純的不想說話。


    秦逸火俯身,把她抱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一隊教官不禁打量了林水芸兩眼,這個女孩真牛,能讓指揮官這般示弱的,她是第一人。


    他把她抱到了後車座上,對著一隊教官吩咐道:「到我魔影的公寓,讓人準備好飯菜送過去。」


    林水芸沒有再反駁,也沒有拒絕。


    理智告訴她,再鬧下去,對她沒有一點好處,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惹火了秦逸火比想像中的更糟糕。


    檢討一下自己的行為,當初偶遇宋靳軾,找夜華平衡,是她不想秦逸火和宋子軒之間衝突,造成鷸蚌相爭的局麵。


    但好像,她做的事情除了留下一堆後遺症,並沒有什麽用。


    所以,以她的能力,謀略,與秦逸火遠遠不及,何必多管閑事,弄的自己像現在這麽的傷。


    不一會,車子就到了秦逸火所在的公寓。


    秦逸火看向林水芸,「我抱你下來。」


    他說的是陳述句。


    「不用了吧,我還走的動的。」林水芸說道,推開了門,下車。


    秦逸火微微擰眉,走在了前麵,林水芸低著頭,跟在他的後麵。


    「指揮官,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勤務兵小張匯報導。


    秦逸火點了點頭,迴頭看向林水芸,「先吃飯吧。」


    「嗯。」林水芸沒有什麽情緒的點頭。


    秦逸火坐在了朝東的位置,林水芸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不客氣的端起碗,吃飯。


    秦逸火看著她,夾了一塊魚肉放在自己的碗裏,把骨頭剔掉後,再把魚肉放到她的碗裏。


    林水芸把魚肉撥到了一邊,吃番茄雞蛋。


    秦逸火擰眉,「還在生氣嗎?」


    林水芸揚起笑容,看向他,慵懶的說道:「你不過是秉公處理,如果這樣就要生氣,那我就不要活了。」


    秦逸火打量著她的臉色,夾了一塊雞肉,遞到她的麵前,「吃。」


    林水芸睨著那塊雞肉。


    生活就像是強j,並不是你不要,就不會繼續,要麽反抗無果,要麽認命享受。


    林水芸咬住了雞肉,嚼啊嚼。


    秦逸火臉色緩和了幾分,把她碗中的魚肉夾了出來,換上幾塊去了骨頭的雞肉。


    林水芸悶頭吃飯。


    糧食是很好的東西,有的吃的時候,就盡量吃,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沒吃了。


    「我下周要出趟遠門,可能要一兩個月才迴來。」秦逸火沉聲說道。


    林水芸睫毛顫了顫。


    她知道,他是為夏洛紫去尋找潘多拉寶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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