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建仁瞟了一眼地上被她嫌棄的塑膠袋,劍眉擰起來,心裏越發的壓抑,像是有塊大石頭壓著一樣的沉重,頭也暈沉沉,眼眸閃爍,有些話衝出腦核,說道:「我在醫院說的那些話有些重了……」


    甑建仁說了上半句,臉色特別的尷尬,有道異樣的紅潤,聲音柔了下來,說道:「我也是希望你有所改變。」


    周嘉敏表情上沒什麽變化,雲淡風輕的,仿佛不在乎那件事了,說道:「哦,多謝領導指導,我會銘記於心的。你要不要我洗衣服,不要我洗,我就走了,不要說我不講信用。」


    「周嘉敏。」甑建仁喊了一聲,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周嘉敏眨巴著眼睛等著他說話。


    甑建仁俯身,拎起地上的塑膠袋,遞給周嘉敏,聲音更加的柔了好幾分,幾乎,有種懇求的語氣,說道:「拿去吧,這些東西我不吃。」


    聽著自己的語氣,甑建仁心跳加快,這次他第一次這麽低的放低姿態。


    之前,哪有?


    即便在爺爺的麵前,他都沒有。


    「我也不吃。」周嘉敏想都不想直接迴復道,轉身,從他的房間走出去。


    甑建仁緊握著自己手中的塑膠袋,特別的煩躁,把手中的塑膠袋丟到沙發上,蘋果再次從裏麵滾出來,跑了一地。


    *


    陸寧市也受了些許颱風的影響,颳起了大風,下起了下雨。


    王展藍送恍惚中的王展藝迴去。


    王展藝看著窗外,看著雨打在窗戶上,靜靜的流著眼淚,思緒陷入在迴憶中,不太想得通,說道:「展藍,我等了他十幾年,耗費了青春,跟著他來到陸寧,他怎麽可以這樣對我絕情呢?」


    「姐!」王展藍也看不下去了,打斷了王展藝,轉眸,看向王展藝梨花帶淚的臉,軟了眼神,說道:「姐,我不也跟著你們來了嗎?我也不覺得不好啊。」


    「那是因為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有等他十幾年嗎?你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而我,一個都沒有。」王展藝覺得不公平,覺得委屈,哭著說道。


    王展藍嘆了一口氣,說道:「姐,別為了二哥變得我都不認識你了,好嗎?你以前多麽的開朗,活潑啊,跟你在一起,就覺得輕鬆,愉悅,可是現在的你,咄咄逼人,尖酸刻薄,我都害怕跟你相處。」


    王展藝對著王展藍生氣,傷心的說道:「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放棄他的,不這樣,我能怎麽辦?他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了。」


    「可你這樣,二哥更不願意見你啊,姐,放棄吧,二哥現在愛著炎景熙,楠楠又是炎景熙的孩子。他們在一起,很配。」王展藍苦心婆說道。


    「停車。」王展藝倔強的看著前麵。


    「姐!」王展藍擔憂的喊了一聲。


    「如果你不幫我,就不要做我弟弟了,我寧願一個人獨立麵對,也不要你窩裏反我。」王展藝生氣的說道,拳頭擰的緊緊的。


    「沒用的,姐,你又不是不了解二哥……」


    「我真是因為了解他,所以我堅信,他總有一天會迴到我身邊的。」王展藝確定的說道。


    王展藍覺得王展藝的情緒有些不穩定,沒有說話,擰起了眉頭,先送王展藝迴家。


    他把王展藝送到門口,看著王展藝單薄的身影,心裏也特別的煩悶,不想跟王展藝接觸,怕她的戾氣,怕她的眼淚,嘆了一口氣,王展藍開車離開。


    王展藝看著王展藍的車子,眼淚靜靜的流著,從包裏拿出鑰匙,開了門,進去,正欲關上門,一隻大手擋在了門上。


    一道閃電從天空中閃過,照亮了秦楓帶著疤痕的臉。


    王展藝驚慌的看著秦楓那雙陰冷至極的眼,肩膀瑟瑟發抖,整個人呆住了,忘記了動作。


    秦楓推開王展藝的房門,進去。


    王展藝還愣著。


    秦楓冰冷的手掌握著王展藝的手,慢慢的關上了門。


    他站在她身後,聲音極其陰冷的問道:「想我了嗎?」


    王展藝緩緩抬頭,直直的看著秦楓,拳頭握起,強行冷靜下來,卻管不住自己手的顫抖。


    秦楓冰冷的手指從王展藝的臉頰滑下,到她的嘴唇,陰鬱的眼中多了一點柔色,扯了扯涼薄的嘴角,口氣依舊冰冷的說道:「展藝,你也老了。」


    王展藝的眼圈瞬間的紅了。


    一個女人,三十歲了,還沒有男人,確實,更怕老。


    秦楓靜靜的擦著她眼角的淚水,淡淡的說道:「別害怕,我是不會把你供出來的。」


    這句話,像是戳中了王展藝的恐懼,所以,她用她的瘋狂掩飾她的不安,用力的推開秦楓,抬起下巴,高傲的看向秦楓,理直氣壯的說道:「我為什麽要害怕,我讓你做了什麽?」


    秦楓定定的看著王展藝,眼神越發的陰冷,卻平靜的,好像又不存在一樣,沉聲說道:「你猜,如果我跟我哥說,是你讓讓我弄死楠楠的,陸沐擎知道後,會怎麽認為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王展藝否認的說道。


    秦楓掃了她一眼,扯了扯涼薄的嘴角,「我就喜歡你的不要臉。」


    王展藝瞪著秦楓,不語。


    秦楓掃了一眼她的房間,空蕩蕩的,死氣沉沉,很滿意,冷聲道:「看來,我走的這幾年你過的也不好啊!陸沐擎,就把你當做空氣。」


    「誰說的。」王展藝不淡定了,否定的說道:「我過的很好,我有什麽過的不好的!」


    說著,她的眼淚卻唰唰唰的流下來,如同釘子一般的看著秦楓,確定的說道:「我會過的好的,我以後一定會一天比一天更好。」


    「是嗎?」秦楓手掌擦著王展藝臉上的淚水,淡薄的沒有一點感情。


    王展藝打開秦楓的手,厲聲道:「別碰我。」


    秦楓冰冷的站著,或者習慣了她的冷漠,習慣了她的排斥,已經麻木,平靜的說道:「這次我跟我哥迴去後,就再也出不來了。」


    王展藝身體一僵,複雜的看著秦楓,腦子裏閃過很多的念頭,頓時清醒了起來。


    秦楓是雙刃劍,她用他,可能會割傷自己,但是,她又能成為他手上強有力的武器。


    她現在需要他。


    王展藝想起炎景熙和陸沐擎的甜蜜,陸沐擎的針對,炎景熙的針對,秦逸火的針對,王展藍的拋棄,就再也淡定不了了。


    她深吸一口氣,停止了哭泣,看著秦楓,轉變了之前的態度,確定的說道:「幫我。」


    她話音剛落,秦楓猛的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


    王展藝知道這次不可能逃得了了,閉上了眼睛,感受秦楓如同野獸一般的洶湧,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丟在地上。


    她痛的幾乎感覺到天崩地裂,靈魂仿佛不在身體裏麵,那是一種來自地獄的唿喚。


    王展藝咬緊了牙關,眼神陰鷙犀利的瞪著馳騁中的秦楓。


    四目相望,她已經和惡魔為伍,所經歷的痛,屈辱,折磨,會一件件都向炎景熙討迴來的。


    炎景熙打了一個寒顫,覺得有些冷,雙手環胸,手掌摩擦著手臂,站在窗口,望著外麵搖晃的樹枝,聽著那劈裏啪啦的雨聲,心裏慌亂。


    哢的一聲


    陸沐擎走了進來。


    因為下大雨了,陸沐擎和秦逸火有事情要商量,陸沐擎就在將軍令,也就是秦逸火的旁邊開了一個房間。


    炎景熙哄楠楠睡著了,心裏越發的不安,才走到窗前,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寒冷隻是讓她越發的擔憂。


    「睡著了?」陸沐擎看了一眼睡在**上的楠楠問道。


    炎景熙點頭,柔柔了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甜的楠楠,擰起眉頭,問陸沐擎道:「明天楠楠就跟著秦逸火了嗎?」


    陸沐擎上前,雙手放在炎景熙的手臂上,感覺到她手臂上的涼意,眸光一凜,擔憂的說道:「怎麽那麽涼?」


    他立馬把身上的西裝脫下來,給炎景熙披上。


    西裝上還帶著他溫暖的體溫。


    有他在,炎景熙才覺得暖和了一些,看著楠楠,憂心的問道:「秦楓為什麽要對付楠楠?你和他之前,不應該有這麽大的深仇大恨啊,我隻要想到秦楓,就覺得心裏發涼。」


    「秦楓是秦家的小兒子,秦老爺子十分的**他,後來,在秦楓小的時候被綁架,消失了半個月,所有人都以為他被撕票了,可是,他卻全身血琳琳的跑了迴來,沒有人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他也沉默不語,原本開朗俊美的孩子,好像一瞬之間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僅容貌上被毀了,他也開始變得自閉,陰暗,老爺子也擔心,找了很多的醫生去看,都沒有看好。


    再後來,接觸到了王展藝的叔叔,她叔叔當時是心裏醫生,秦楓就這樣認識了王展藝。


    當時的王展藝性格很活潑,也很熱心,經常幫助秦楓。


    秦楓隻有對王展藝不太一樣。


    隨著他們慢慢長大,秦楓跟老爺子說要娶王展藝,老爺子跟王展藝父親又是老戰友,一拍即合,但是王展藝壓根對秦楓就不是那種感情。


    王展藝跟我來了陸寧,不久後,秦楓也來了,發生了胡孟婷那件事情,他被送去了美國。


    平靜了那麽多年,沒想到他還會有報復的心思。」陸沐擎耐心的說給炎景熙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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