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景熙的手機響了。


    她看是梁棟宇的來電顯示,手機上時間也已經是10點半了。


    炎景熙接聽。


    「火火,你出門了嗎?我現在快要到萊蒙了。」梁棟宇笑嘻嘻的問道,就怕炎景熙不來。


    「嗯,我十一點應該能到,先這樣,我這裏還有點事,稍後再啊。」炎景熙掛了電話,上去五樓,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男的,女的正在給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默寫英文單詞。


    炎景熙彬彬有禮的問道:「請問,你們是這個房子的房東嗎?」


    「不是,你有事嗎?」男的狐疑的問道。


    「請問你有房東的方式嗎?我有事情要找他。」炎景熙客氣的問道。


    「你等下啊。」男的很直爽,轉身,拿起壓在冰箱下麵的一張紙,遞給炎景熙。


    紙上麵寫著一個陳先生,然後是手機。


    「謝謝啊。」炎景熙道謝,拿著紙條,轉身下樓,一邊走,一邊在手機上輸入陳先生的號碼,撥打電話出去。


    電話五聲接聽了。


    「你好,請問你是太陽城86幢五樓的房東陳先生嗎?」炎景熙很客氣的問道。


    「嗯,你有什麽事嗎?」陳先生狐疑的問道。


    聽聲音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子。


    「是這樣的,陳先生,我想問下,五年前,你租給這裏的一個房客,就是跳樓的那個女孩,是不是叫胡孟婷啊?」炎景熙切入主題的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分鍾。


    「我這個房子去年才買下來,不知道你說的胡孟婷是誰!」對方很不客氣的把電話給掛掉了。


    炎景熙頓了一下。


    現在的人怕事,她那麽問,人家肯定會不開心的。


    炎景熙覺得自己著急了,應該先把對方約出來,好好談才是。


    今天隻能先到這裏了。


    炎景熙到了馬路上打的,趕去萊蒙。


    她到的時候,梁棟宇已經在了,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頭髮染迴了黑色,多了幾分成熟,可,眼線還在,依舊妖冶,在人群中特別的突出。


    他依靠著車子,悶頭玩手機。


    右手上帶了三個戒指,一股子非主流風。


    偏偏,都不男不女的打扮了,經過的女孩還特別仰慕和喜歡這種。


    可謂是獨樹一幟,引領**。


    炎景熙嘆了一口氣。


    這世界的世界觀怎麽了?年紀大了,也老眼昏花了嗎?


    炎景熙走到梁棟宇的麵前。


    梁棟宇正在玩手遊,還是充值的那種,眼前被陰影遮住,不悅的抬頭,看到炎景熙,不悅立馬變成了驚喜,咧開了笑容,「你好快,十一點還沒有到,我還以為你會十一點半到的。」


    「我正好在附近。」炎景熙說道,調轉車頭,上車。


    梁棟宇退出了遊戲,也上車,打量著炎景熙的衣服,眼中充滿了喜悅,說道:「火火,你說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老是在穿衣風格上麵有共同之處。」


    炎景熙瞟了他一眼,自己給自己帶上安全帶,剛巧一直穿著白色裙子的吉娃娃篤篤篤的從車旁經過。


    炎景熙的眼中閃過一道狡黠,看向梁棟宇,眼眸瞟向車外,說道:「還你心有靈犀的還挺多的嗎?


    梁棟宇看向車外,是一條狗,頓時,臉黑了。


    他立馬開車。


    途中


    梁棟宇小心翼翼的看向炎景熙,說道:「火火啊,我替我姐姐道歉,我姐姐也是為我好,你不要怪她,好不好?」


    炎景熙再次瞟向單純的梁棟宇,眼中有很多的內容,欲言又止。


    「我以後絕對不會讓她傷害你的。」梁棟宇保證的說道,「所以,這次,你就放過她吧。」


    炎景熙看向前方,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問道:「是她說為了你才殺我的啊?」


    「我姐對你有誤會。」梁棟宇沒有否認的說道。


    炎景熙揚起嘴角,洞悉的看向空氣之中。


    這個梁詩絡滿嘴荒唐,巧舌如簧,顛倒是非,把人玩弄在鼓掌之中,也隻有梁棟宇單純,才會上她當了。


    炎景熙挑眉,聲音淡薄,慵懶的迴答道:「隻要她不再惹我,我自然會放了她。」


    「我就知道,火火你是好女孩。」梁棟宇雀躍的說道,笑嘻嘻的看向前方。


    半小時後,就到達了結婚現場,是一幢豪華的別墅前麵。


    別墅前麵的停車場停滿了豪車。


    炎景熙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大步走過來的陸佑苒。


    陽光下,他穿著深褐色的西裝,矜貴,全身充滿了禁y的味道,依舊清雋,蕭冷,像是籠罩著冰寒之氣,是再強烈的陽光都無法融化的冰塊和陰暗。


    炎景熙想起在遊輪上的不歡而散。


    自從他在海裏踢她一腳,要置於她死地,她對他一點點好感和同情都沒有了。


    炎景熙垂下眼眸,像是沒有看到陸佑苒一般,麵無表情的停在原地。


    陸佑苒也看到了炎景熙。


    不過兩天不見,炎景熙,漂亮的就像是最好看的百合花,不,比百合花嬌艷,不過是一條普通的裙子,她穿在身上,就格外的好看,出塵,靚麗。


    當梁棟宇也從車上下來


    陸佑苒眼中的驚艷變成了憤怒,眯起眼睛,幾分淩厲的射向炎景熙,刻薄的冷聲道:「你好像忘記了,跟我承諾了什麽!」


    炎景熙抬頭,直直的看向陸佑苒,迎接他的犀利和鋒銳,散漫的靠在車門上,扯了扯嘴角,「我還真的忘記了。」


    陸佑苒咬牙,一股子憤怒從心而發,太急,本來就在感冒發燒中,來不及說話,咳了起來。


    炎景熙冰冷的瞟了他一眼。


    為梁詩絡感冒了啊——活該。


    「我們走。」炎景熙對著梁棟宇說道,徑直走在前麵。


    陸佑苒想要追上去,豈料,咳嗽更喘,眼睜睜的看著炎景熙走掉,一拳,打在了梁棟宇的車上,拳骨,磨破了,他也感覺不到疼,拖著病重的身體走去宴會廳。


    炎景熙走進門裏。


    門內,賓客滿堂,熱鬧非法,可,就一眼,炎景熙就認出了,接待賓客的新郎是陸沐擎的好朋友,楚雲天。


    頓了一下。


    如果說,今天是楚雲天的結婚典禮的話,那陸沐擎肯定會在的,如果陸沐擎在,梁詩絡會不會在呢?


    炎景熙下意識的掃了一下人群,果然,在眾人簇擁中央,看到了那個偉岸的男子。


    陸沐擎帶著淺淺的微笑,矜貴,優雅,就像是天空中最閃耀的那顆星星,散發著別人擋不住的光輝,然而,透過縫隙,也能看到,在他旁邊的是坐在輪椅上的梁詩絡。


    「原來,梁家千金的未婚夫是陸沐擎啊,好讓人羨慕啊?」旁邊有一群人經過,甲女說。


    「是啊,簡直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啊,他們是來秀恩愛的嗎?那殘疾人真討厭,陸沐擎怎麽會喜歡這種女人呢?長的又醜。」乙女鄙夷的說道。


    「說不定那女的**上厲害。」甲女說著,越走越遠。


    「討厭……」


    炎景熙的眼眸頓住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美瞳閃動,波光粼粼。


    心裏有些苦澀從洞口流出來,漫步到全身的四肢百骸,酸酸楚楚的,像是牽動了全身各處的神經,站在原地,不能動彈。


    她知道了,今天陸沐擎要做什麽事了?


    他,西裝革履,會帶著他美麗的妻子參加最好朋友的宴席,站在人群中央,向所有的親朋好友介紹他和梁詩絡的關係,接受別人誠心的,違心的,看熱鬧的,或看笑話的祝福。


    炎景熙覺得自己會不在乎,因為早就知道他是別人的丈夫。早就知道,他們貌合神離,早就知道,他們隻不過是因為權勢。


    可,當這個男人瞞著她,帶著他的妻子參加朋友的婚宴的時候,炎景熙的心裏還是不舒服了。


    他,就連今天是楚雲天的結婚典禮也沒有告訴她。


    炎景熙揚起嘴角,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失落和悲傷。


    是啊


    他告訴她幹嘛呢?


    他的妻子是梁詩絡,可以站在陽光下,享受著所有人的仰慕和羨慕,沐浴陽光的溫暖和璀璨。


    而她,不過是他背後的女人,隻能處在陰暗的角落,不能被發現,不能被知道。


    而這些,是她自己選擇的同時,就應該知道要麵對的。


    可是,人嘛,總有七情六慾,總有自私,總有放不下和看不開,所以,她不能做到如自己預料的灑脫和樂觀。


    會後悔嗎?不會。


    她選擇留在他身邊,不光是因為私慾,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會委屈嗎?會!


    可是,委屈又能怎樣?改變不了這個現狀。


    梁詩絡是他的妻子,必定站在陽光下。


    所以,沒什麽好委屈的,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所以,再難過,再委屈,再心有不甘,都自己承擔。


    炎景熙調整好看,瞟向梁棟宇,散漫的問道:「不是說,你姐不會參加嗎?騙我?」


    炎景熙嗤笑了一聲,眼中變的冷了幾分,問道:「很好玩?」


    梁棟宇知道自己騙了她,所以,臉上有些愧色,小心翼翼的說道:「對不起,火火,我擔心你不來,所以,騙了你,以後再也不會了的。」


    炎景熙點頭,抬起了下巴,眼圈有些紅,眼中卻很冷淡,鎖著梁棟宇的妖冶的眼睛,苦笑,像是發泄自己的情緒一般,說道:「沒什麽對不起,你有你的立場,你有你這麽做的理由,怎麽會考慮到我的心情,我悲傷也好,難堪也好,覺得委屈也好,跟你又有何關,人都是自私的,考慮的隻有自己,你是,我是,所有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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