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也很詫異陳友良臨死前找自己幹什麽,當來到聖喬亞私人醫院的時候,平日裏僻靜的醫院已經成了豪車的停車場,奔馳或者卡宴在這其中也隻能是泯然於眾車。


    有人是商業夥伴,迫切知道陳氏財團的去留;有的是親友,關心的是遺產;有的是朋友兄弟,出於無奈徘徊在醫院的甬路上。


    蘇北把車停在後門,看到了出來迎接他的陳雪菲。


    “老爺子怎麽樣了?”


    “剛才還能睜眼,現在甚至有些不清晰。我……”陳雪菲堅定的說,“我父親的一個朋友,從國外帶來幾針嗎啡,剛才已經趁著護士不注意,給他打進去了,相信還能挺一個小時。”


    陳雪菲的決定是非常痛心疾首的,給父親打毒品,這不僅是犯罪也算得上是謀殺,不過陳友良已經是命懸一線,陳雪菲這個做女兒的看得出來,父親有些話要說,但是因為神誌不清張不開嘴,為了能讓父親走得了無遺憾,讓她做什麽都可以。


    可是,陳雪菲還是沒想到,父親清醒一些後第一句話隻說了三個字:“找蘇北。”


    “別說想說了,我們先去看看。”蘇北往醫院裏走。


    “先等幾分鍾,醫生在做最後的體征鑒定。”


    蘇北有些焦急,點了根煙,抽了兩口,便被更加緊張的陳雪菲拿了去,“我媽媽在我還上中學的時候就走了,我爸這些年一直沒有再續。我一直勸他,可他總是不聽。”


    生死關頭,陳雪菲現在還不會追尋洪博文父子以及張華的責任,與孰是孰非的問題。從這裏可以看到醫院的前門,越來越多的人拿著鮮花或營養品站在那裏。陳雪菲早就做了安排,除了對父親特別重要的人外,其他一律謝客免見。


    “後事安排了沒有?”


    陳雪菲低沉地說:“洪博文在安排的,我爸這邊的直係親屬不多,我母親娘家那邊是南方人,已經好多年不來往。”


    正說著,一輛銀灰色瑪莎拉蒂停在後門,一襲素淡著裝的柳寒煙摘下墨鏡,走下車,抬頭就看到蘇北和陳雪菲互相安慰的樣子,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發酸。


    “董事長你怎麽來了?”蘇北上前一步問。


    柳寒煙詫異的看了眼蘇北,心道這句話我問你才對,我怎麽覺得你和陳雪菲的關係越來越詭異了,所以她故意沒搭理蘇北,而是直接朝著陳雪菲走去。


    柳寒煙有錢,但是用陳雪菲的原話來說,掃一掃陳家的地縫子,就夠柳寒煙花幾輩子的。在柳氏集團,雖然柳寒煙是父親的上司,不過她從不買這筆帳,反而對柳寒煙有些敵意。


    “陳小姐,陳叔叔怎麽樣了?”


    “還好,不過現在謝絕見客,多謝柳董事長的關心了。”陳雪菲放下兩人個人恩怨,她畢竟是以個人名義來看望父親的,這個人情陳雪菲還是要領的。


    柳寒煙有些尷尬,看了眼蘇北:“昨晚你給陳副總陪床?”


    “不,是啊。是我陪床。”


    蘇北汗顏說道,他是想留下來幫忙,可後來洪威一家子來了,他不想和洪威說話,而陳雪菲又很忙,所以就離開了。可要是讓柳寒煙知道自己不在醫院,反而在周曼家裏睡了一夜,指不定還會生出什麽幺蛾子來。


    陳雪菲當然知道這是謊話,但沒有戳穿蘇北,心裏隱隱有些疑惑。首先,蘇北雖然是你柳氏集團的員工,但是下班期間,柳寒煙為什麽知道蘇北的動向。其次,蘇北為什麽跟她說謊,那蘇北昨晚上去了哪裏?


    “你們先聊,我進去看看我父親,蘇北,記得在這兒等我一下。”


    拋下這句話,陳雪菲急匆匆的去看望父親現在是否恢複一些神智。


    柳寒煙陰陽怪氣的看著蘇北,“我以為因為融資的事情,是我利用了陳雪菲,後來發下你是你利用了陳雪菲,而我現在才明白陳雪菲在利用你。”


    “能別在這兒吵架嗎,什麽利用不利用的,你繞口令呢。”蘇北很難平靜下來,他完全在明處,而洪威在暗處。氣死陳友良或許隻是洪威的第一步,現在薑濤可還在臨南分公司情況不明。


    “真不知道是你臉皮厚,還是野心大。我這棵小樹已經不夠你乘涼的了,老陳一死,你馬上要找大樹乘涼了吧?”柳寒煙氣得是,不管怎麽說蘇北都是我公司的人,你陳雪菲就算是有錢又怎麽樣,我們是來看望病人的,愛答不理就算了,居然讓蘇北在這兒等你。


    “你!”蘇北差點被她罵惱了,指著她鼻尖,隨即放下手,“隨便你怎麽吵,但是別在這裏,人家家裏出事了你眼睛吃屎了嗎?”


    兩人還在低聲吵架時,聖喬亞的小護士田琦拿著兩個吊瓶正好走過來,一眼認出柳寒煙就是上次蘇北送來的那個女的。


    “吵什麽吵,這裏是醫院不知道嗎,一點素質都不講。”


    柳寒煙白了她一眼,把頭扭向醫院後院的草地上。


    蘇北無奈的說:“怎麽又遇見你了,好了好了,我現在很忙,沒時間跟你聊天。”


    田琦嘿嘿一笑,捅了捅蘇北的胳膊說:“昨天是陳小姐,今天又換成你們大老總了。我說你這司機兼職保鏢幹的也太好了,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能耐,都有能力出去租房子住了。”


    “你要是好好當好你的護士,別搞這麽多兼職,興許在你的職業上還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對了,你們護士都這麽八卦嗎?”蘇北很無奈,這家夥話真多,少說一句都怕讓人家當啞巴賣了似的。


    “我八卦?小夥子,是你太陰暗了。你們接著談戀愛,不對是談話,我忙去啦,中午需要吃飯的話去我家餐廳哦。”


    田琦走後,柳寒煙才轉過頭來,平複了一下情緒說:“蘇北,昨天老陳生日上那個張華你還記得嗎?”


    “嗯,你問他幹什麽?”


    “明擺著的事情,洪威是故意拿這件事讓老陳丟人現眼,甚至當場被氣懵了。我覺得洪威父子背後肯定搞鬼了,所以讓人把那個張華暫時軟禁起來,等辦完老陳的後事,交給陳雪菲處理,她是送警方也好,還是自己解決也罷,我可不想欠她人情。”


    “噓!說曹操曹操到。”蘇北朝著甬路的方向努努嘴。


    柳寒煙扭頭看去,果然是洪威還有一個保鏢朝這邊走過來。


    “嗬嗬,柳董事長也來了。”洪威笑裏藏刀的說道。


    柳寒煙淡哼了一聲說:“陳叔叔可不僅是你的親家,也是柳氏集團的一員,我當然要來。”


    洪威笑了笑,注意力隨即放在蘇北的身上,“蘇先生氣色似乎不太好。”


    “有嗎?”蘇北擦了把臉,隨即笑道:“哪裏像洪總那樣,人逢喜事精神爽。”


    洪威冷笑了一聲,似乎早知道蘇北會是這個態度,不過無所謂,外麵關於自己的傳聞很多,他已經無暇顧及。陳友良今天應該就是大限,他死後,陳家的財產可就是他兒子洪博文的了,到那時再完全把柳氏集團拿在自己手裏,豈不是很簡單。


    而柳寒煙擔心的何嚐不是這一點,她千算萬算,沒算到陳友良不僅得了不治之症,而且被洪威這一氣,居然就成了命懸一線的人。


    如果洪威真的分到了陳家的家產,加上洪威在柳氏集團的固有股份以及威望,肯定會迅速的將自己擠出柳氏集團,從此柳氏集團也該姓洪了。她早料到會有這一天,為了防備這一天的到來,她加緊開發了雪芙蓉係列產品。


    現在柳寒煙全部的希望都在這款產品上麵,希望能打贏一次翻身仗,想到這裏她忽然想到好幾天沒有看到薑濤了,甚至連電話都沒給自己打一個。


    三人心懷鬼胎的聊著些不疼不癢的話,正在這時,一樓搶救室的門咣當一聲被推開,主治醫生摘下口罩左顧右盼,走廊道裏都是家屬。


    “醫生,我爸爸情況怎樣?”


    “陳小姐,陳先生恐怕已經不行了,他想見最後一個人,蘇北到了嗎?”


    陳雪菲連忙說:“到了,我馬上給你叫。”


    陳雪菲甚至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一路小跑來到後門,一眼就看到正在和公公說話的蘇北,皺了皺眉頭:“蘇北,我爸找你,快點。”


    蘇北跟著陳雪菲來到搶救室,醫生還多此一舉的準備了一件防護服給他,蘇北簡單的套上,環視了一眼周圍詫異的人群,邁步進了搶救室,並且將門反鎖上。


    陳友良臨終前的意外之舉,不僅是洪威和柳寒煙,連陳雪菲這個做女兒的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家屬和親友都在嘁嘁喳喳的議論,陳雪菲虛脫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天花板。


    柳寒煙看到陳雪菲虛弱的樣子,不免有些同情,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振作一些。


    “蘇北?找蘇北幹什麽,醫生,你是不是聽錯了?”


    洪威突然有些慌神,在他的預計中,陳友良不會再清醒過來,可即便是他真的還有口氣,為什麽要找蘇北,既不是他兒子洪博文,也不是陳友良的女兒陳雪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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