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的時鍾悄無聲息地走著。


    客廳沙發裏。


    蕭子衿靜靜地睡著了。枕著自己的手臂,眼圈處稍微疲倦,唿吸均勻,仿佛童話裏的睡王子般,唿吸均勻,讓人不忍心吵醒他。


    “子衿今天可累壞了。”


    一旁的陳姨開口小聲說道。由於蕭子衿考慮到他們兩夫妻一直照顧他們家,又都上了年紀,所以也就交代他們直接名字稱唿就可以了。


    “公司忙完迴來又要照顧小少爺他們,然後又是處理文件,最後,他說,在這等你迴來。”


    莫茉望著沙發上沉睡的蕭子衿。


    他的睡容困倦得如同會永遠睡下去,再也不會醒來般。


    “好,我知道了,陳姨,你也先下去休息吧,辛苦你了。”莫茉微笑著轉向陳姨,讓她也下去休息。陳姨是個很美麗溫柔的女人,她的眼角也已經添了些許的魚尾紋,想到就是他們夫婦照顧了蕭子衿這麽久,莫茉的眼睛裏有感激的光芒,她點了點頭。


    “那我先下去了,有什麽事打我房間的電話。”陳姨將薄毯交到莫茉手上,然後輕手輕腳地朝門外走去。


    大門輕輕關上。


    客廳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莫茉望著他恬靜的睡顏,心底有柔意婉轉,輕輕地把薄毯蓋在他身上,生怕會吵醒他。靜靜地坐在他旁邊,手指輕輕地拂過他的頭發,她唇角溫柔地揚起。


    經曆了那麽多,也認識了那麽多人,聽了那麽故事,心裏無意識地更加戀家,掛念這個溫馨幸福的家,想要拚了命地去守護,也更加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溫馨時光。她想,蕭子衿應該也是有同感的吧,雖然他表麵上沒說,但是彼此心間的那種認定彼此的決心是堅定不會改變的。


    凝視他許久。


    不想打擾他的美夢,所有沒有把他叫醒,將視線移開,她拿出《逆轉時空》的劇本仔細看了起來。


    望著劇本裏麵的台詞對話,莫茉的思緒漸漸抽離……


    ……


    “好了,明天記得到劇組報道,我就不打擾你們家人團聚了,我先迴去了。”隨便坐了會兒的顧淩風突然站起對著莫茉說道。


    莫茉望著顧淩風點了點頭。


    “我送你出去。”蕭子衿主動上前說道。


    “好。”顧淩風看著他的臉,嘴角有抹奇異的笑。


    莫茉看著兩個離去的背影,總覺得他們兩個之間好像有事。


    “媽咪,渴不渴?我去給你拿飲料。”婷婷說著就要從沙發上下來給媽咪拿飲料。


    “謝謝寶貝兒,媽咪自己去拿就好了。”


    說著,莫茉自己起身去冰箱裏拿飲料,廚房是靠近大廳出口的一間,拿飲料的她正巧聽見蕭子衿、顧淩風兩人的對話:


    “陳隊已經將你的計劃上交了,大概過段時間中央警察局就會批下來了。”


    這聲音很明顯是顧淩風的。


    “好。”蕭子衿隻迴答了一個字。


    莫茉心驚,“陳隊”、“計劃”、“中央警察”,所以說,子衿現在是在跟警方合作,還是……他是警察臥底?


    還沒莫茉從驚怔反應過來,外麵又響起了兩人的對話。


    “不過,這個計劃這麽危險,你確定要這麽做嗎?萬一……”顧淩風頓了頓,說,“其實你為人民做得已經夠多了,大可不必去冒這個險。”


    “冒險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到時,你隻要替我照顧好莫茉跟君君他們就行了,隻要他們母子平安,計劃順利的話也就不枉我這十多年了。”蕭子衿的話說得很坦然。


    “這是我爸讓我轉交給你的他們內部部署資料,相信對你這次的計劃大有幫助。”


    “這真的是你父親的決定?”蕭子衿吃驚地反問。


    ……


    後麵的話莫茉沒有繼續聽下去,她拿著手中的牛奶逃跑似得快速逃離了廚房……


    ……


    望著蕭子衿英俊的臉龐,這幾天,她思考了很多。那天顧淩風送她迴來後兩人的對話被她無意中聽見,原來,是自己錯怪他了,看著他疲倦的黑眼圈,她心底隱隱悸痛,她有預感,他這次的冒險將會十分危險。


    手指握緊,放開,靜悄悄地附在他的臉上,她希望他能好好的,永遠永遠都是快樂幸福的一家人。


    突然,她發現蕭子衿在睡夢中低喃,額角有細密的汗珠,她側著腦袋靠近他,想要聽清他在說什麽。


    “我不要走……我要去找……爸爸媽媽……”


    莫茉一怔,她知道他是在做噩夢,她也知道小時候父母的離世是他的心結。


    “不要……我不走……”


    他的嘴唇蒼白,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子衿,那是夢,隻是做夢,你醒來就好了。”莫茉就像是在哄孩子般輕輕拍著他的背,輕聲說著。


    “不要……”


    “子衿,別怕……”


    她輕聲哄著他。


    蕭子衿的睫毛顫了顫。


    緩緩睜開睜開雙眼,眼角有隱約的淚水,他呆呆地望著坐在麵前的莫茉,仿佛還沒從夢魘中迴過神來。慢慢地,他伸出手指來撫上莫茉的臉。


    “醒了嗎?子衿。”莫茉微笑著凝視他。


    蕭子衿沒有說話,靜靜地凝視了她許久,指尖感受著來自她臉龐的溫度,暖暖的,咽了咽口水,他才開口對她說:


    “對不起,我睡著了,我本來是想等你迴來的……”


    “我知道,陳姨都告訴我了。”莫茉依舊溫柔地朝他笑,“要不要先去洗把臉?”歪著頭問他,她的聲音柔和。


    蕭子衿望著她笑靨如花的笑臉,眼底閃過一抹驚慌,伸手將她緊緊擁抱住。


    “茉兒,你要相信我……好嗎?”他的聲音低沉暗啞,“相信我,我一定能給你、給孩子們一個幸福的未來……”說完,摟著莫茉的雙手又更緊了幾分。


    莫茉看到了他剛剛眼底的驚慌,也感受到了他加大力度的擁抱,想到他跟顧淩風的那些對話,心裏陣陣悶疼,卻又找不出具體原因,她伸手迴抱住他,“好,我相信你,子衿。”


    她的話就像是蕭子衿的定心丸般,他慢慢地鬆開莫茉,然後起身去了洗手間。


    莫茉依舊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她聽到水龍頭放出水聲,聽到水花拍打在他臉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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