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望著床上靜躺,蒼白失神的莫茉,蕭子衿眼底滿是心疼。


    “我想知道……你害死寶寶的原因。”


    莫茉眼圈泛紅,聲音依舊沙啞。


    蕭子衿將自己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老頭子怕我會背叛他,讓我跟他義女結婚。”蕭子衿閉上眼睛,很平靜地說著,“茉兒……原諒我好不好?”鬆開她,凝視著她的臉。


    莫茉臉上勉強地擠出微笑來,“那接下來我要怎麽做?”


    既然選擇了相信他,那麽,她願意全力配合。


    “不……你什麽都不用做,有我在,我會保護你……”蕭子衿將她重新摟入了懷裏,比任何時候都要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時光,“再睡會兒……”輕撫著她的背。


    看著她安靜的睡顏,他的心才安定下來。


    還記得她出生的那一天。


    雖然當時的他隻有八歲,但是當看到繈褓裏的她時,他心裏一陣歡喜。皮膚嫩嫩的,眼睛還未睜開,時不時伸出粉紅色小舌頭來,很可愛,他好奇地伸出手指碰碰她的小臉,軟軟的。


    “子衿,是個小妹妹。”媽媽雙手扶著他的肩微笑著說。


    “我一定會保護好妹妹的!”


    小小的他睜著像葡萄一樣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臉堅定地說道。


    自從有了茉兒,他更加頻繁地往莫家跑。他喜歡給她唱兒歌,推著嬰兒車帶她出去曬太陽,他在一旁做功課,她就會轉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他。


    可是……


    自從那天,他被警察叔叔帶走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那個軟軟香香的她。


    他以為……


    這輩子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


    是宿命……


    他和她又再次相遇了……


    相愛了……


    晨光靜淌。


    聽著她均勻的唿吸聲。


    更加堅定了他心中的信念。


    **


    傍晚。


    蕭子衿與莫茉背靠背地坐在草地上。


    莫茉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望著天邊的晚霞發呆。


    “在想什麽?”蕭子衿合上筆記本電腦,側著頭問她。


    感受到她背脊的僵硬,蕭子衿知道,她是又突然感傷了吧,“茉兒,相信我,我們以後會更幸福的……”


    “嗯。”她淡淡地點頭。


    “小姐,您的朋友來了。”


    華叔在一旁通報。


    “好的,謝謝了。”莫茉微笑著起身。


    “子衿,我今天氣色會不會很差?”莫茉雙手捧著自己的臉,問道。


    蕭子衿深情地望著她,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子,水靈的眼睛,還有鮮豔的紅唇,看起來恢複得不錯,伸手捏著她的小鼻子說,“不會,我家茉兒還是那麽美豔動人。”


    莫茉笑嘻嘻地看著他。


    遠處,手裏提著禮物的顧淩風跟顧靈碟正往他們這邊看著。


    看到兩人如此親密的一幕,顧淩風的心底刺痛,他轉過頭,不再看向他們那邊。


    “哥哥……”顧靈碟伸手挽著顧淩風的手臂,仰頭給他打氣。


    “哥哥沒事。”顧淩風擠出微笑來朝她眨了眨眼睛。


    “淩風,靈碟,你們來啦!”


    遠處,莫茉笑容燦爛地朝他們這邊奔來。


    顧淩風笑容依舊陽光,卻在看到她藍色襯衫下平平的肚子後,笑容瞬間僵凍住。


    “茉兒……孩子……”顧淩風盯著她的臉,欲言又止。


    “這……”顧靈碟也是滿臉疑惑,上次哥哥來後迴家還跟她說茉兒姐姐的肚子有點微凸了,這麽久了,應該是更大了才對啊。


    蕭子衿落寞地站在莫茉身邊,沒有說話。


    莫茉牽起他的手,滿眼柔情地看著他,然後又滿臉笑容地看著顧淩風跟顧靈碟說,“怪我調皮,沒保住寶寶……上個月的事了……”


    顧淩風兩兄妹驚詫地凝望著她雲淡風輕的臉。


    蕭子衿也轉頭看著她。


    她的手指溫熱。


    傳遞到他手裏的滿滿的全是愛。


    “好啦,我們先進去吧。”她還是那麽美,眼睛亮亮的,招唿著大家往客廳裏走去。


    顧淩風轉頭看向蕭子衿,神色複雜。


    一個月前嗎?這麽大的事他們全然不知,她也一定很傷心吧,可是,為什麽呢?


    沉默地喝著手中的咖啡,顧淩風看著坐在蕭子衿旁邊的莫茉出神。


    “哥哥……”顧靈碟手肘撞了撞他。


    “嗯?”反應過來的顧淩風滿臉疑惑地看向她。


    “哥哥,茉兒姐姐跟你說話呢。”顧靈碟小聲提醒道。


    “哦,剛剛想事情去了,不好意思。”顧淩風尷尬地道歉,“茉兒,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即使是知道直接這麽問不合適,但顧淩風最終還是猶豫著開口問了。


    “就是我自己調皮,”莫茉先是愣怔著看他,然後又恢複了滿臉輕鬆的樣子,“剛開始是挺傷心的,不過看開了就好,我相信我跟子衿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的。”說完,她滿臉幸福地仰頭看著身側的蕭子衿,蕭子衿也滿臉寵溺地望著她。


    兩人眉目傳情,甜蜜似漆。


    顧淩風看得眼睛生疼,隻怕是這裏麵大有文章吧,可是……即使是這樣,她也還是不肯離開他嗎?


    “哦,原來是這樣。”顧淩風依然笑著。


    目光從莫茉身上轉移到了蕭子衿身上,朝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滿室和諧。


    氣氛卻那麽的詭異。


    “那也好,這些禮物可以留著給茉兒姐姐以後的孩子用。”顧靈碟想要打破這詭異的氣氛,笑著開口說道。


    三人的目光都直直地朝她看來。


    顧靈碟縮了縮脖子,然後又尷尬地笑著說道,“我……茉兒姐姐,不好意思,我不太會說話……”


    莫茉見她這副可愛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


    “茉兒姐姐知道,嗯……謝謝你們的禮物,我很喜歡。”


    蕭子衿很自然地伸手攬住她的腰,似是無聲的安慰。


    “陳姨,叫人準備午飯。”莫茉轉頭吩咐。


    之後,大家在一起聊了下近況,莫茉也是一臉放下的交代顧淩風告訴方紅他們說自己失去了寶寶的消息。


    顧淩風望著正在切水果的她,她的眼睛淡淡的,笑容也是淡淡的,眼裏似乎有著一種以前沒有的東西,是淡定,是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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