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何在?


    美人。


    在。


    隻是此女鬼別有不同,伴隨船主久矣,所以修為比平常的女鬼要超出很多。雖然身為鬼魅,戰鬥力沒有多少,可這變化隱藏之道,卻是很厲害的。


    此女鬼一直為船上其餘諸女鬼所嫉之,她亦知之,所以時常防備。一聽下麵諸女的話語,就知道要牽連自己,當下使了術法陣術,將自己隱藏起來。


    這鬼魅所擅長的術法,除了迷魂惑心,就是空間搬運。


    她現在以鬼打牆和五鬼搬運術結合的術法,將自己隱藏在小空間的夾層。


    縱是水神大君一時也找不到。


    畢竟,這位水神大君不學無術,空有一些神力,是調運不靈,其力量也不強大。


    可水神大君到底是神,終究還是知道確有其人,隻是用術法隱藏自己。


    它找不到人,急得抓耳撓腮。


    這時,一個女鬼悄聲諫言。


    “大神勿怒,我有一計,我等盡皆全為鬼身,看起來有所神通,但萬變不離根本,不管怎麽變啊,這真身所在才最為重要,我等之真身,皆在船底,大神在船底一行,必能找到王氏秀楚此女的金盅。”


    水神大君一聽就明白了。


    鬼嘛。


    和屍一樣。


    看起來強大,其實這種強大都有代價。


    僵屍的強大根本在養屍地。


    而鬼類的根本在屍骨金盅。


    隻要捏住了金盅,就能把握住鬼魅的根本,那才是要其生者生,令其亡者亡。


    水神大君當即到了船底。


    這裏擺放著很多壓艙物。


    那便是一隻隻漆黑的骨壇金盅。


    每一隻骨壇上,都貼了人名標簽。


    其中有一隻,就是王氏秀楚的金盅了。


    隻是……這位水神大君不大識別今時之字了。


    文化低真是……神啊,擁有神力想學習比凡人來說太容易了。可水神大君哪裏會主動學習凡人文化呢?這就抓瞎了。


    麵對船底到處擺的金盅手足無措。


    好在有內鬼,很快就有鬼魅給水神大君指明方向了。


    水神大君一看,不由哈哈大笑。


    它伸出魔爪,抓住了那隻金盅。


    但下一刻,一個白色的人影就出現在它的麵前了。


    這是此船主人。


    方才站在錦天身邊的神秘人。


    母老虎精——李曉麗。


    也許。


    這個名字,普普通通。


    但她的戰鬥力卻是超綱的。


    一巴掌直接扣下。


    鬼指扣魂。


    五指尖尖,一下子在水神大君肩膀上抓出五個血洞。


    水神大君一眼看透她的真身。


    “好厲害的母老虎!等等,好漂亮的美人兒!”


    這一下子,手上到手的金盅也不香了。


    因為麵前此女——母老虎李曉麗。


    雖然顏色其實並非絕美。


    但那種雍容大氣的華麗氣質,卻太打動人心了。普通的嬌豔賤貨,在水神大君眼裏不過是玩玩而已的玩物罷了。


    就算剛剛到手的,還沒見真容,但再怎麽美麗,畢竟也隻是個女鬼,收藏起來玩可以,別的就不要說了。


    反是這個母老虎,擁有實際真身,是一個活的。


    水神大君一下覺得自己這應該是遇到了真愛。


    身為古神,娶一個妖怪,倒不是不可以接受。


    畢竟古神嘛,在它活躍的那個年代,當時妖族還是比較強大的。反而人族莫名其妙就暴發起來,像個暴發戶。


    妖族才是天地的貴族。


    早先人族不過是妖族的肉菜。


    “你——不錯。”


    水神大君不必說完。


    母老虎已經知道這位想說的是什麽了。


    好家夥,你一猴子,想稱王?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老娘還在呢,你一野猴子竟然敢屑想?


    沒錯。


    在母老虎的眼裏,這什麽的水神大君就是一廢物。


    一猴子。


    你一個區區的死猴子竟然敢對著老娘進行屑想?


    豈有此理。


    一股極其精純的魔氣放了出來。


    在魔氣影響下,水神大君的心神開始亂了。


    “不識好歹!”


    水神大君耐不住性子,出手了。


    它的拳,重重轟出。


    不是一拳。


    而是一二三四五……瞬間就是一百多拳打出去。此拳之後,另隻手出擊,又是一百多拳轟出。雙手掄動,數百多拳雨點般的打出去了。


    這一攻擊,樓船立刻被打出一個洞來。


    母老虎大怒,此船是她施以術法,辛辛苦苦從河底撈取上好沉船木造而成,結果卻被獠打到破損,這怎麽能夠甘心。


    天道不公。


    她往岸上走,稍一深入就被那蘇文圖給盯上了,不許她再入半步,但是呢,卻放縱這怪物到她的船上放肆!


    於是,她一連動用了兩個大招。


    鬼離之術!


    這是基於五鬼搬運術法上開發出來的一個法術。也是她創造出來的一個特殊遁法。


    此術一用,她立刻帶著水神大君從船上消失,到了大船上空。不然讓它在船上繼續搞破壞麽。


    這個術,隻把母老虎自己帶走容易,難得的把水神大君一發兒帶走,這才難了。


    此術一成,猶不罷休,她又用了第二個術法。


    陰陽兩界大術。


    此乃小陰間術法。


    是臨時製造一個獨立空間,既不在生,亦不在死,獨立於陰陽兩界之間。


    水神大君一下子就被困在其中。


    不如此,她把此獠帶到天下,此獠又轉頭下來,迴到船上,怎麽辦?


    現在好了,這妖物被困住了,且好要生的鬥一場。不然,她縱是贏了,可她的船也要毀得七七八八,那時找誰說理去?


    ……


    另一邊。


    水波大起,水色發渾,一看就知道這是水底下有什麽東西要出來了,連水底的泥汙都帶上來了。


    劉一夫他們正小心著呢。


    下一瞬間,他們就飛上天了。


    烏黑的巨怪從水底而出,二話不說,隻將那身子一拱,竹排就給掀到天上了。


    隻因此怪的體型太大了,不需要怎麽攻擊,就借助上遊浮力,將身子一撞,就把能載動三人的竹排子給掀飛到天上。


    好在此三人都有些身手。


    劉一夫又有張小乙在旁邊照拂。


    所以三人牢牢抓住竹排,不過飛一下,倒也沒什麽。


    摔到水中後,三人中,輕功最好的反是楊雪雁,第一個迴到竹排上,又拉上了張小乙和劉一夫。三人迴到竹排上,才看清眼前是什麽。


    仿佛,一下子,麵前就多了一座小島。


    水下這怪物自然就是甲魚精了。


    這頭大王七加一,它往昔撞沉的船也不知有多少,整個淯水河上麵。都給它逼得隻能漂鬼船的地步了。可它從來沒有撞過,這麽個竹排子。


    竹排子輕便。


    縱是飛上天,落下來它還是個竹排子。


    不像船,要不是散架了,要不就是漏底了。


    倒是在竹排下綁的小船,損壞完了。


    小船嘛,哪裏經得住甲魚精的撞擊。


    這甲魚精,眼睛死死盯著竹排。


    毫無疑問。


    它感到自己被冒犯了。


    這些螻蟻一樣的小東西,竟然敢冒犯於它?當自己是那頭母老虎嗎?就算是那頭母老虎又如何,能奈何得了自己嗎?


    區區螻蟻,就敢到這水麵上挑釁自己。


    簡直是豈有此理。


    殺!不!吃了吧!


    它巨大的烏頭一伸,像電一樣射在竹排上。


    一下就把竹排打爛了。


    然後,它倚在竹排邊上,張嘴。


    巨大的它,張開了巨大的嘴,這麽一張巨大的嘴,裏麵細密的小齒像齒輪一般,咬口緊湊細密,不管什麽,到了這嘴裏,都能給你嚼巴碎了。


    一股吸力油然而生。


    這時,劉一夫站了起來。


    他之所以能夠沒事,是張小乙一直在保護他。讓他仍然能夠在最後一片竹排上,沒有落在水中。此刻,關鍵之時,他不得不站出來了。


    心中計算多處,但到了最後,也隻能如此做了。


    劉一夫從水中摸起一根竹篙。


    “走你。”


    他挑中了正往甲魚精大口中漂去的張小乙,張小乙也伸手拉住了楊雪雁。


    兩個人被劉一夫一支竹篙推離險地。


    而劉一夫自己,整個人沒入了巨怪的口中。大口一合,竹篙碎折,人已無蹤。


    一切,結束了嗎?


    不。


    這仍在劉一夫的算計之中,隻是這是啊下策。但有時,真的是除了最下策,是別無餘策。麵對這縮在水裏的甲魚精,能怎麽辦呢?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個辦法了。


    果然。


    甲魚精不知曉厲害,仗著神通把劉一夫給吞了,這是好事嗎?顯然不是。


    打從劉一夫被吞,他就動了起來。


    先是一把祭出了玉虎劍。


    這是短劍,哪怕天克血肉之軀,也很難奈何得了這甲魚精。


    畢竟它皮堅肉厚的,體型更是巨大,這麽大,你就一把小劍,連牙簽都不如,能怎麽樣啊。


    但是。


    外麵不行。


    從裏麵不就可以了?


    隻是,想要在裏麵攻擊甲魚精,需要近距離操控。因為遠了會被隔開。肚內肚外,兩重空間嘛。


    隻是,想進這甲魚精肚子,也不容易。縱然是進去了,是不是能活著,這又是一個問題。生物腹內有股玄氣,可以消融肌血,要人性命,不是誰都可以像某隻猴子那樣到別人肚子裏跳舞的。


    好在劉一夫有準備。


    先一劍紮出去。


    發動玉虎劍的威能。


    再激發地龍藤的防禦力,把自己整個兒給包圍起來,密不透風。


    而他人呢,進入內唿吸,身體修煉起了共字服氣訣,精神卻一躍於空,動用了公字瞰神術。


    以超然狀態,繼續控製玉虎劍發威。


    否則,被甲魚精血肉擠壓夾住,說不得能吐出去。


    不要說殺這甲魚精了,連此寶都有可能丟失。


    但現在麽,受苦的可就是甲魚精了。


    雖然開始不顯。


    隻是胃腹一點難受。


    但漸漸的,這股難受勁就越來越大。


    想拉拉不出,想吐吐不出,亙在胸腹,腫痛難消。


    它,甲魚精,正在感受到,一種久違的感覺。


    虛弱。


    它發出了悲鳴,開始折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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