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


    一代大俠趙長安被人追殺。


    這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


    倘若說給懂行的人聽,他們一定不敢相信,傳說中神仙人物一樣的大俠趙長安竟然會被一個人追殺。


    是什麽人在追殺趙長安?


    沒人知道。


    即便有心人追查,也隻能聽說,是一個動作很快的人,快得隻能看到他的一抹影子。


    當然,也唯有這樣的速度,大約才能追殺像神仙一樣的趙長安。


    趙長安被追殺,沒考慮找官方的人求救。


    一是丟不起這個人。


    江湖事江湖了。


    什麽時候一個武林人和另一個武林人的事要官府插手其中呢?


    趙長安怎麽說也是一代大俠,他丟不起這個臉。


    二來找也沒用。


    趙長安自己就是神仙一樣的人物。


    他當年就視官府如米田共,根本不把其放在眼裏,他行,那個追殺他的人自然更行。


    倘若他求助於官府,結果不過是讓那個人多殺一些人,最後結果還是一樣的。


    他趙長安一代大俠,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呢?


    既救不了自己,反而多害人命。


    不取也。


    還有第三。


    他知道追殺他的人是誰。


    這是一個十分恐怖的秘密。


    他不能說。


    一是說了沒人信,二是說了還是要死人,死更多的人。


    最後,他隻能選擇,逃。


    他知道,這個人其實是可以殺了他的。


    一直沒殺,就是想要通過他,找一個人。


    而他絕對不能讓這個人找到那個人。


    思來想去,他隻能去一個地方。


    他不知道是不是能逃掉。


    但如果是那個地方,這個追殺他的人,是不敢去的。


    唯一問題是,自己去了,怕也就死了。


    這也是正好。


    反正自打石小鳳死了,他也委實是不想活了。


    但石小鳳死前讓他發誓,無論如何不許死,要好好活著。


    每當趙長安想到了死,就又想到了妻子臨終時說的話。


    一念於此,他就不想死了。


    現在卻是正好。


    不是他自己尋死,是不得不死。


    這一件事,原本沒有什麽人能跟上看到。


    但是有個叫巴甫洛夫的普羅斯人通過痕跡發現了這點。


    這個叫巴甫洛夫的普羅斯人是被趙長安征服的仆人。


    他跟隨自己的主人,找到了大雪山。


    之後,他就無能為力了。


    因為大雪山的大雪,把什麽痕跡都掩埋了。


    正是通過於此事,五靈門才轟然出動。


    因為巴甫洛夫和他們說了。


    趙長安一身的武功,是得到了劉一夫之子,劉子義的武道傳承。


    有一個人想要找到劉子義,就盯上了趙長安。


    但是。


    趙長安知道,那個人是要對劉子義不利,所以選擇進了劉一夫的墓中。


    那是死地,也是絕地。


    自古以來,進去的沒人能出來。


    巴甫洛夫不想趙長安死,想要救他,所以選擇找上了五靈門。


    那要說了,為什麽不找地靈門?


    找了。


    地靈門沒理會。


    他們不敢動劉一夫的墓。


    也是因此,激發了五靈門的動力,他們想要盜取劉一夫的大墓,大賺一筆。


    自然,在這個過程中,有可能,就搜救一下趙長安。


    既然知道此事,金奎就把事情。調查了清楚,也就想到了請馬金蓮出手幫忙。


    他料定。


    別的事,馬金蓮自然是可以不管。


    但如果此事涉及到了趙長安,她就非得動一動了。


    在雪山之下。


    有一家小酒館。


    昏暗的燈光。


    拙劣的酒精。


    巴甫洛夫覺得他小日子過得還不錯。


    雖然趙長安失蹤了,他有努力在尋求幫助想要救人,但這段時間,他過的真不錯。


    除了女人,他要什麽有什麽。


    而女人之於他,根本不重要。


    他是普羅斯的苦修士。


    雖然給趙長安當仆人,但並未改變自己的信仰。


    他仍然十分虔誠。


    唯一讓他割舍不下的,隻有一個,酒。


    能天天隨便喝酒,多好。


    但是,他知道,這樣的日子,快要結束了。


    都說那個地方危險,難道真要去嗎?


    不過有那麽多人和我一起去,也未必危險到哪兒吧。


    巴甫洛夫這樣想,不由有一些醉意了。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一個人已經不聲不響的來到了他的身後。


    襲擊。


    不存在。


    也許。


    但這個人隻是靠近了巴甫洛夫,就立刻倒地上,死了。


    巴甫洛夫迴頭,迷迷糊糊的以為是什麽人醉了,碰到了他,也沒有多想,繼續喝著。


    那個人被酒館中的人抬到了一邊。


    店主上前,撕開那人的鬥篷,是一個老人。


    這是一個老得幹巴巴,像柴禾一樣的老人,看樣子就知道,他就算現在不死,大約也要死掉了。


    店主瞧了一眼,不由道:“晦氣。”


    隨即叮囑店員。


    “以後注意點了,像這樣一看就要死的就不要放進店裏來了。”


    這還好,是偏遠地區,一個人死了,也就死了,丟遠點就是了。


    要是在中土繁華之所,什麽牛鬼蛇神都會冒出來。


    而在這,沒有那麽多巡捕。


    簡單來說,沒人鬧事,就沒有事。


    這個老人,都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


    隻要沒有人替他出頭,那就不是事。


    巴甫洛夫倒是有些懵,但他醉著呢。


    什麽事也沒當真,沒有注意,直接就走了。


    他走之後,店主來到櫃台。


    “怎麽迴事,幸好那混蛋醉了,沒注意到什麽,不然讓他警覺了,我們可能會壞了大事。”


    店員有些激動。


    “我什麽也沒做,好端端的,那個人就到了他後麵,然後一下子就倒地上了,接著就死掉了,我能怎麽辦?”


    店主搖了搖頭,道:“繼續在這兒好好看著。”


    他說著,搖晃身子到了酒館後麵。


    這裏有一個地下室。


    店主拉開了地板,從木梯上扶著,一步步下去。


    下麵一片黑暗。


    店主打開了手電,給一盞氣死風燈點上。


    接著他熄了手電,提起氣死風燈往裏麵走。


    在這下麵。


    擺了很多酒桶。


    但不過是裝樣子的。


    桶裏的確有酒,不過店主從來不會下來在此取酒。


    酒館的酒水都存在另一個房間。


    隻是為了讓人相信這地下是放酒的才擺了這些的酒。


    其實,這裏是一個人養傷的所在。


    往裏走。


    一張床。


    店主晃動他不便的身體,蹲了下來,從地下拖出來一隻舊木箱子。


    他從自己胸口衣襟掏出掛脖的鑰匙,有些手抖的把木盒打開。


    然後。


    他伸手。


    敢又不敢地從裏麵捧出來了一顆頭。


    一顆人頭。


    若再細說,就是一顆美麗的女人頭。


    金色的頭發,帶著自然卷的波浪,盤在脖子上。


    她是那麽的美。


    剛把這人頭在床上放好,女人就睜開了眼睛。


    她看了一眼店主。


    先遲疑,然後才是確定。


    “彼德羅維其,是你啊,老了這麽多,我睡了很久嗎?”


    店主。


    不。


    應該說,這個叫彼德羅維其的男人,他整個人離開了床,往後退了兩步,才站穩,心情才恢複一些平靜,說道:“抱歉打擾了您的休息,但我有些擔心,不得不決定早一些將您喚醒。”


    可以看出,彼德羅維其對這個女人十分虔誠的尊敬。


    如果這個女人擁有完整的身體,他一定早早就跪下,用自己的唇,去觸碰她的鞋尖。


    沒人知道,彼德羅維其對這個女人——或者說女主人的迷戀究竟有多深。


    他甚至願意去舔這女人走過每一步留下的腳印。


    這也許不是愛,而該說,是信仰了。


    不過這一切女人絲毫都不在意。


    “那——說說你的理由吧,為什麽要喚醒我?”


    她眼中有一絲不悅。


    “您還記得我們原先的計劃嗎?”


    彼德羅維其小心翼翼的反問一下。


    “當然。”


    女人毫不猶豫的迴複了。


    “那就好。”


    彼德羅維其鬆了一口氣。


    這女人睡太久了。


    他真怕她忘了自己從前說過的話,吩咐的事。


    要是那樣,自己的努力又算什麽呢?


    好在,這個女人顯然都是記得的。


    “我交給你執行的,你叫醒我,就是因為事情有變化了?”


    “是的,”彼德羅維其道:“五十年前,您讓我盯著巴甫洛夫,我做到了,那個巴甫洛夫被您派到了趙長安的身邊,趙長安十分狡猾,一直沒有動靜,但後來有一個神秘人攻擊了趙長安,他逃入到了一個地方,我不知那是不是您要去的地方,但我始終盯著巴甫洛夫,他找了一個叫五靈門的團體,想要進入那個地方,不過,過去一直沒動靜,所以倒也不必打擾您的休息,可這一次,看樣子,他們是要去的。我就是擔心於此,才叫醒您的。還有,剛才有一個人死了,但我總覺得有一些不對,這個人是走到巴甫洛夫身後死掉的。看起來沒事,也許是我多心了,但無論如何還是提早讓您知道一下比較好。”


    不得不說。


    彼德羅維其,十分忠誠。


    這個女人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的笑意。


    她還記得。


    當年。


    五十年前。


    這個叫彼德羅維其的男人,還是一個嫩娃子,粉嫩的十歲不到的小孩子。


    但即便是如此。


    那一年。


    那一眼。


    這男孩就被女人給深深迷住了。


    倒也不稀奇。


    仆人的兒子愛上了自己的女主人,這再正常不過了。


    很多女主人為了自己仆人的忠心,也會若有若無的給仆人一些暗示,玩一些的小曖昧。


    別的不說。


    就說大羅普斯的女帝。


    這位在位時就被整個大普羅斯稱之為大帝,認可其功績的女人,為了穩固她的君位,不也私相授受了十幾個麵首。


    哦,你以為人家在玩男人呢。


    人家在玩政治。


    靠著這一手,前赴後繼不知有多少男人死心塌地的為她獻上忠誠。


    男人為了女人所爆發的戰鬥力是難以想象的,所以大普羅斯在這個女帝手上得到了飛速發展。


    不說這個女帝了。


    女人也是如此。


    她原本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但,一個偶然的機會,她遇到了一個惡魔。


    這個惡魔率領大軍,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甚至傳說,他擁有不死之身。


    但無畏的大普羅斯人不信。


    有一個勇士去刺殺他。


    失敗了。


    這個男人死了。


    但他死時創造了機會。


    而大普羅斯又是被稱之為戰鬥民族的。


    即便是女人,也有勇於拔劍的勇氣。


    她們敢於對男人說我不給你擦靴子。


    意思是我不要嫁給你,你個小垃圾。


    自然也敢於拔劍。


    這個女人就是。


    她拔出了劍,一劍斬下了那個男人的頭。


    頭沒了。


    但那個男人給了這個女人一個詛咒。


    由此,女人接受了這個男人的力量。


    如果她不想成為那個男人的載體,就需要完成一種儀式。


    每七年。


    殺十二個人用來獻祭。


    唯有如此,她才能守住自己的身子。


    原本,她可以一直這樣生活。


    隻要她每隔七年殺十二個人。


    那理論上她就可以長生不死。


    但既然是殺人,又怎麽可能一直平安無事呢。


    總有給人找到發現的機會。


    那時,她就成殺人犯了。


    問題來了。


    有一個叫拉斯普斯的男人來了。


    他是大普羅斯官方請來調查七年死十二個人的案子的。


    其實死十二個人算什麽。


    但每隔七年就要死十二個人,那就有問題了。


    如此規律的殺人。


    總是會給有心人發現的。


    被識破的女人能怎麽辦?


    她隻有選擇了死。


    但這怎麽可能。


    別忘了,她有不死之身。


    但她。沒算到的是,她假死之後,身體卻是給燒了。


    原因就是,有人舍不得她曝屍荒野。


    那個人就是彼德羅維其。


    他不敢給女人收全屍。


    至少先把腦袋保存下來。


    但這讓官方起了疑惑,就把女人的身體部分給燒掉了。


    這便讓女人醒來後,發現沒了屍體。


    正常人沒了身體,當然是要死的。


    但女人受到了那個擁有魔鬼名號的男人的詛咒。


    她知道有一個不死的方法。


    於是她就讓這個叫彼德羅維其的男人帶她來到了中土。


    之所以盯上了巴甫洛夫,是因為他為趙長安折服,當了趙長安的走狗。


    對於當時的趙長安來說,在明麵上有一個巴甫洛夫幫他,的確是要省下不少麻煩。


    而這個趙長安,是女人要對付的對象。


    別人不知道。


    她知道。


    她知道趙長安是一個叫劉子義的人的弟子。


    劉子義歸隱。


    但在機緣之下,趙長安得到了劉子義的傳承。


    奈何。


    劉子義千好萬好,有一個不靠譜的爹。


    也就是劉一夫。


    當年。


    劉一夫與他的朋友兄弟,一起滅了西極魔教。


    王座殺,聖女敗,龍蠶死。


    教中精英也是死得差不多了。


    能在這場洗劫中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偌大的聖教,也就此完蛋了。


    但曾經煊赫一時的西極聖教,真的就死得一個人也不剩了?


    一個人也沒有?


    顯然不是的。


    有一個人,一直隱藏著。


    想要報仇。


    但當時,劉一夫已經消失不見。


    能選擇報仇的也就隻剩下一個人。


    劉子義。


    哪知道劉子義武功也太高了。


    惹不起。


    隻好等著。


    在此之後。


    大羅朝廷先是不行了。


    整個中土都爛了。


    為了避開戰亂,男人選擇去了大普羅斯。


    在那裏,他肆無忌憚,修煉魔功,結果把自己修煉成了一個妖怪。


    每每需要用處子之血來修煉武功。


    這就引出了女人的父親,一個人追來了。


    二人戰鬥。


    區區一個土著當然不是男人的對手。


    但要知道一件事。


    他修煉的是魔功。


    沒事時自然是所向披靡的無敵戰神,擁有不死之身。


    可和那個男人戰鬥,引發了他的心病,導致他在關鍵時刻走火入魔。


    於是讓女人輕輕鬆鬆抓住機會砍掉了他的腦袋。


    不過,男人沒有白死。


    他死了,但卻把無私的功力和自己畢生的記憶給了這個女人。


    所以,這女人才知道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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