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晚間,聚集在德陽殿的達官顯貴、宗室公卿比早朝時還要多,足足有三百多人…


    加上服飾的宮女、宦官,整個此間怕是有超過千人。


    雖說,德陽殿極其雄擴,能裝填下上萬人…


    可真要按照「尊卑貴賤」依次擺開席位,空間上難免有些緊張。


    比如…


    位於龍階下的荀彧、劉備…他們與天子的席位相隔甚遠,大殿中間的歌舞…也僅僅隻能看到一個側麵。


    不過…


    劉宏似乎頗為喜歡這樣的氛圍,天子、三公、九卿…連帶著最重要的朝臣在龍階上,交談起來,也不用大聲喊,很是舒服。


    一首歌舞剛剛跳罷…


    天子劉宏望向柳羽,「朕聽聞,柳大鴻臚在北伐烏桓之前,就已經胸有成竹,可有此事!」


    「不敢…」柳羽表現出了難得的謙虛,「臣所做的事,不過是將大漢的力量連接在一起,形成合力,烏桓再強,也隻有遼東一隅,如何會是大漢的對手?」


    這一番話算是比較官方了…


    「哈哈…」劉宏笑了笑,儼然,他想了解更多有關「一戰定烏桓」的事。


    「今日滿朝公卿慶大鴻臚一戰定烏桓,朕先舉杯敬大鴻臚一樽!」說著話,劉宏舉起了酒樽,柳羽也連忙舉起…


    三公九卿齊聲高唿,「陛下萬歲,大鴻臚神武!」


    說著話,也紛紛舉起酒樽來。


    酒樽落下,宮女們為酒樽中添上酒,劉宏則笑吟吟的再問,「三年前,朕躊躇滿足,傾大漢朝廷之力,集結了十萬兵勇…可北伐鮮卑,卻因為夏育、田嬰的疏忽,十萬漢勇魂葬雁門,可今日,朕不曾給予大鴻臚一兵一卒,乃至於糧草、軍餉也是大鴻臚自行籌備,可結果卻與三年前截然不同?這是為何?」


    這個…


    柳羽如何看不出來,天子劉宏這是在捧他呀,拿他與三年前的自己相比…


    一踩一捧,這才更顯得這份功勳的難得與彌足珍貴。


    「陛下繆讚,臣真的是愧不敢當。」柳羽保持著一如既往的謙虛。


    他不過是一個道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他還是懂得,如何能當得起陛下的這份捧呢?


    說好聽點兒是「捧」…


    一著不慎,這就是「捧殺」呀!


    「柳大鴻臚就莫要藏著掖著了,陛下想知道,咱們這些公卿百官也想知道啊…」橋玄笑著感慨道。


    這些話,龍階上聽得清楚,可龍階下也能聽到一些…


    台階下的一些朝臣竊竊私語。


    「陛下對柳大鴻臚有些過於推崇了吧?」


    「是啊,陛下不惜拿他三年前的敗績相比…這…」


    「這柳大鴻臚也委實是神了,漢庭北軍一個未動,卻能一戰定烏桓…神了,神了!」


    柳羽聽不到台下的竊竊私語…


    橋玄這麽說…他也不好意思再搪塞過去,隻得拱手稟報道:「《孫子兵法》中提及了取勝的五個維度「道」、「天」、「地」、「將」、「法」…而之於此次定烏桓,這五個維度均是站在大漢的一邊,比如道…是烏桓撕毀「贖買」協議率先向我朝出擊,是為不道不義之舉,臣替陛下行王道之師,安有不勝之理?」


    「所謂「天」,則是蛾賊四起前,唐周泄密、馬元義歸降朝廷…陛下當機立斷,派皇甫大將軍征討賊首,巨鹿大捷,張角伏誅…使得洶湧的賊兵叛亂迅速的被鎮壓下來,使得大漢內亂先定,可以安心抵禦外患,此為老天助陛下一臂之力!」


    「至於「地」,雖然我軍征伐遼東…看似是在敵人的疆土上作戰,然…在出征之前,已經有數不盡的輿


    圖傳送而來,究其原因,在於「貪婪」,太多漢人覬覦遼東的礦脈,而要獲得礦脈,就必須戰勝烏桓,為了戰勝烏桓,他們可以鋌而走險,可以深入險地,繪製遼東輿圖,記錄每一處敵軍的埋伏,到最後…山川險道,立於大漢,而非烏桓!」


    「最後是「將」、「法」,此次出征烏桓的漢軍將領乃是遼東人公孫瓚、涿郡人劉備、張飛、河東人關羽、徐晃,他們的家鄉距離邊境不遠,熟悉胡人的戰法…因地製宜,因敵製宜,論及勇武…這些人更非烏桓將領可比!再加上,臣輔助以「馬鐙」、「戰車」、「連弩」…彌補了漢軍騎術的不足,讓步兵形成合力…故而才達成此一戰定烏桓的功績!」


    柳羽侃侃而談…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他就是要用這麽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讓滿朝公卿意識到,胡人不過爾爾。


    隻要有心,隻要想…


    擊潰胡虜,輕而易舉。


    ——「好!」


    天子劉宏下意識的拍手叫好…


    他霍然起身,儼然頗受鼓舞,他望著柳羽,「烏桓之後便是鮮卑,朕有生之年,可否看到大鴻臚…將大漢王旗再度插到狼居胥山?朕有生之年,能否看到你提著鮮卑王檀石槐的首級,迴來站在朝堂之中替朕向列祖列宗報喜?」


    劉宏太激動了…


    有那麽一瞬間,他生出一種莫大的感覺…


    漢武帝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冠軍侯那「封狼居胥」,這一朝…如何就不能上演?


    「臣努力,不負陛下期待!」


    柳羽拱手…


    卻在這時,張讓端著新酒到劉宏的身前,他側著身子,眼眸則不斷的望向楊賜,眼睛則眨了又眨。


    楊賜本想閃躲,他感覺氣氛有點不對…


    可架不住張讓眼睛的眨動,楊賜硬著頭皮,拱手道:「陛下…柳大鴻臚一戰定烏桓,若是沒有封賞,豈不是寒了眾邊關將士之心,臣請陛下,敕封柳大鴻臚為司空,在洛陽城開府!」


    講到這兒,楊賜頓了一下,「陛下…司空為三公之一,掌管,掌水土事。凡營城起邑、浚溝洫、修墳防止事,則議其利,建其功…如今,這水土事正是我大漢疲敝之處,需要柳大鴻臚這樣的能人!」


    唔…司空?


    三公之一的司空?


    掌水土事的司空?


    柳羽眼珠子一眨…他當即明白楊賜的意思了。


    這是…明升暗降,目的是要奪去大鴻臚執掌「諸侯事」…所賦予的兵權。


    偏偏…這麽個奪兵權的手段,司徒楊賜說的這麽動聽,甚至不惜用「三公」之一的司空為掩護…


    煞費苦心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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