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雛兒踮著腳尖,屏住唿吸貼住牆壁,悄悄地,一步一步地試圖從麵前的怒視之中挪開身子,最好能夠不知不覺,當然了,如果能夠與身後的牆壁合而為一,那她就不必擔心隨時都會被眼前的盛怒男子揪起來痛罵一頓。


    “咕咚……”她很用力地吞了口唾液,偷偷摸了牆壁一把,希望老天忽然降臨奇跡,教她可以“絕地”逢生。


    可惜,“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她終於知道這句話是在告訴世人,上帝通常不會幫助一個自己把事情搞砸的人。


    “請問一下,傅小姐,這次又是為什麽呢?”站在她麵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厲悠司雙手插在長褲的口袋裏,眯著眼,冷冷地問道。


    又是“傅小姐”!她再度咕咚地吞了口唾液,打從背脊根部起了寒顫,他通常隻會在這種生氣到了極點的時候,如此喚她,還記得他第一次叫她“傅小姐”時,是在一年前,她第三度逃婚的時候,那時她到底為何逃跑呢?唔……抱歉,她記不得了。


    “我……”哈!她竟然還找得到聲音?如果不是眼前的情況一觸即發,傅雛兒會覺得很高興。


    “你?你別無選擇,隻能迴答我的問題。”兩人之間的距離隨著他的逼近,縮短成為五公分不到。


    傅雛兒瑟縮的雙肩再度往後貼得更緊,幾乎可以感覺一種名為憤怒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幅射而出,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她大概已經死掉千百次了!


    “我昨天晚上沒睡覺……”


    “你每次婚禮前一天晚上都沒睡。”他冷淡地指出了一個事實;他必須冷淡,否則,他會忍不住想掐斷她可愛的小脖子,接著後悔到死。


    “我在想……”她還是不死心地想解釋。


    “你曾經答應過我,婚禮的前一天晚上,什麽都不許想。”老天!他努力過了,但實在是忍不住想吼她。


    “我憋不住……”被他一吼,她的神情顯得無辜又委屈。


    “好!”厲悠司無奈地歎了口氣,“那請你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又想什麽?又拿到了一份錯誤的健康報告?告訴我,我會宰了那個庸醫;還是嫌自己哪裏長得不夠好看?放心吧!你從頭發到腳尖都令我愛不釋手,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有問題;又或者是咱們喜歡的球隊不一樣?說吧!我會花重金投資白雲龍,叫他試著把咱們兩個喜歡的球隊合並成一個,這一點都不困難,隻要你說,我、就、負、責、辦、到!”


    說到了最後幾個字,他簡直就是失去了理智咆哮,傅雛兒捂住了雪白的耳朵,小聲地迴答道:“我……會踢被子。”


    “這個我八百年前就已經知道了。”他從鼻腔冷嗤了一聲。


    “可是我不知道……”她悶悶地說,還以為這是自己的新發現,卻不料已經是別人的舊新聞了。


    “那是因為我每天晚上都會替你把被子蓋好。”順便抱進懷裏,牢牢地,不準她再把被子踢開,厲悠司在心底喃念道。


    “可是,我發現我不隻會踢被子。”難怪,自從與他同睡一張床之後,她就很少感冒了。


    “對,你還會踢我的臉、我的肚子、我的手、我的腳,還有一次,我的命根子差點遭殃,很險是吧?”他冷笑道。


    “什麽?!”一時之間,她的五官忽然因為驚訝而放大了好幾倍,不過,她隨即黯然地低下小臉,“果然,我決定逃婚是正確的。”


    “傅雛兒,你不要跟我說,這就是你逃婚的理由!”他壓沉的嗓音有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濃鬱氣息。


    “人家是為你著想——”她不服氣地吼道。


    “沒有人會因為會踢被而逃婚!”他也毫不客氣地吼迴去。


    “可是我會把你踢下床——”吼就吼嘛!誰怕誰!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的體型足足有你的兩倍大!”不行,他簡直快被她給氣炸了!


    “根據重力加速度的原理,這樣會摔得更重——”


    “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我的物理比你好!”


    “人家的物理沒有很爛!”她不服氣地抗議,接著才說道:“而且,我的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常常摔下床對身體一定不好,你會得內傷——”


    “我摔下床不是因為你!”他氣急敗壞地吼迴去,對於這個答案斬釘截鐵,不過,詳細的原因他懶得解釋,厲悠司對於這個問題似乎有些難言之隱,迴答之時不自覺地避開她的注視。


    不過,她似乎沒有發現他異常的地方,隻是自顧著低下頭,又委屈、又難過地說道:“你不要替我辯解了,我不要你受傷,我不要把你踢下床,哪天睡到半夜,起床看見你被我踢到床下去……這樣不好,這樣我會心疼……”


    聞言,厲悠司一時忘了迴應,愣愣地盯著她委屈可憐的模樣,內心深處有一種名為憐惜的情愫正在逐漸滋生。


    “雛兒。”他溫柔地喚著,一雙大手捧起了她美麗的小臉,仔細地巡視著她小臉上每一寸細致的線條。


    “司哥哥,你要幹什麽……”


    “我想抱你。”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挑逗。


    “不要,你罵我……我明明就是替你著想……”她不依,硬是推開了他,走到魚缸前,假裝整副心思都放在缸裏悠遊的魚兒身上。


    厲悠司不將她的拒絕放在心上,同時也走到了她的身後,一雙長臂圈住了她纖柔的腰身,俯首輕吻她雪白滑膩的後頸。


    一陣酥癢從頸際泛開,傅雛兒躲避似地瑟縮了起來,在他的懷裏微微地扭動,就像是一隻被老虎舔舐的小貓,別扭地低叫著。


    “司哥哥,不要,住手……”她還是試圖假裝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擺在五顏六色的魚兒身上,不過,事實上,她被他騷擾得無法辨別清楚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麽東西,


    “偏不。”


    他輕哼了聲,一顆顆解開她胸前的鈕扣,大掌探進了開啟的衣縫中,肆無忌憚地滑入了她純白色的胸衣之下,撚住了一顆小巧的嫩蕊兒。


    “唔……”


    她冷不防地襲上一陣輕顫,心裏依舊有些抗拒掙紮,然而,他熟練地挑起了她內心深處的欲 - 望,在不知不覺之間,他一件件地解下了她身上的衣物,讓她逐漸地變得赤裸,彷佛剛出生的嬰孩般,白嫩的肌膚隨著藍色的水色而泛起幽幽的粼光。


    ……


    一瞬間,快 感徹底地解放,彷佛炸彈般在她的體內爆炸開來,在眨眼間,就將她化成了碎片,強大的威力繼續影響著她,教她感到無助,忍不住低泣出聲,就在這時,她竟又奇異地清醒,看見了那一雙雙遊走的眼睛,


    是的!在魚兒一雙雙近乎單純無辜的眼睛注視之下,她緊緊地抱住了他強健的頸項,任由一陣陣歡愉的高潮痙攣全身,她試圖抗拒,卻又無力抗拒,明明不想這樣的,然而,她卻在極端的罪惡感之下,在一雙雙眼睛的窺伺之中,在他強壯的懷抱裏達到了更強烈的高潮……


    不敢睡。


    半夜兩點,傅雛兒憑著自己的意誌睜開了雙眼,然後就不敢再入睡了,就算曆經了白天的激情之後,身子酸軟得像快要鬆散掉一樣,她也絕對不能墮落,輕易地就放棄了最後的防線。


    因為,她不能把司給踢下床去;傅雛兒睜著迷蒙的美眸,轉頭看著身畔沉睡的男人,心裏忍不住泛出甜味,就像是沾著蜜糖似的,妙不可言的感覺,無論曆經了多少時間,隻怕都不會消褪——


    咚!


    忽然好大的一聲巨響,然後,咦……他掉到床底下去了!


    “司哥哥……”傅雛兒驚訝地坐起身,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看躺在床下依舊熟睡的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腳位置,咦……至少離他還有十萬八千裏,那……為什麽他睡著、睡著就掉下去了呢?


    她想了半天,結論隻得出了一個。


    原來,他自己的睡相也不太好。


    難怪他說跌下床去並不是她的錯,哈!她還以為是自己把他給踢下床的,其實,他根本就會睡到一半,自動滾下床去,這麽說來,他好像也沒有像平常看起來那麽厲害,外人似乎都把他神化了,其實,無論他再厲害精明,也不過是一個十足十的人類,性別——男。


    傅雛兒一顆原本懸掛在半空中的心,忽然就像落了地般踏實,她笑著拍鬆了枕頭,快快樂樂地墜入夢鄉裏。


    或許,她真的什麽問題都不應該想,先嫁給他當老婆才是正確的,還記得哪個姑姑嬸嬸曾經說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可是,偶爾也會念到甜蜜的片段,不是所有的句子都是傷心痛苦的。


    所以下次,她絕對不再逃了,如果再逃跑呢?嗯……她發誓,逃跑的那個人是小狗,她才不會當小狗……唿嚕……她在夢裏看見了……看見了他們兩人終於成功地舉行了婚禮,而她說了“我願意”……


    “又要結婚了?!”


    一男一女,同樣都是老邁卻洪亮的嗓音,在偌大的客廳之中久久迴響不絕,也難怪他們的反應會很激動,因為,他們就是厲德銘與孟康心貞,是兩個心髒已經快要承受不住刺激的可憐老人。


    難道,在曆經了那麽多次的逃婚事件後,他們的孫子還學不會教訓嗎?!怎麽可能——厲悠司可是他們生平最得意的傑出作品,如果他們兩人的兒子與女兒從來沒有任何優點教他們賞識的話,那麽,他們共同製造出來的孫子就是生平唯一的欣慰。


    可是,他卻笨得老是往同一個陷阱裏跳,教人不禁懷疑那個傅雛兒是不是給他下了蠱,才會讓他遍體鱗傷,卻仍舊無怨無悔!


    不成!他們要救他!絕對不能任他一錯再錯!


    然而,眼前最無辜的就是長年跟隨在厲悠司身旁的第一秘書,他懷著戒慎恐懼的心,照實地將主人的話統統轉達,“嗯,少主親口說——”


    “不成!不成!咱們厲家不能再丟這個臉了!這個婚不能結,絕對、絕對不能結!”厲德銘用力地搖頭,神情激動。


    “我們孟家也一樣,這兩年來,他們結婚、逃婚的次數已經算不清楚了,孟家從來沒有那麽丟臉過,我的答覆也一樣,這個婚不結了!”無論如何,她老太婆豁出去了。


    “對!不能由得阿司亂來,來人,去把少主給找來!”


    “可是——”


    “一定要把他找來!我……”說到一半,兩個老人發現自己竟然與對方異口同聲,麵麵相覷了一眼以後,幹脆改口說道:“不對,是我們有話要對他說!立刻、馬上、現在、去,找、他!”


    “司哥哥,你在想事情嗎?”傅雛兒輕聲打擾了厲悠司的沉思,她在他的眼前揮了揮小手,試探著他的注意力。


    “不,我沒有,你為什麽會這樣想呢?”他被她的動作逗笑,揚起眸不解地問道。


    “因為,你又輸給我一盤棋了!”


    “什麽?”厲悠司愕然地低頭看著棋盤,難掩一臉訝異的神情。


    “你一定在想事情,對不?要不然,憑你高超的棋藝,怎麽可能會輸給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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