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隻是稍加挑撥。


    這呂大就直接當場反水了!


    “你胡說八道!”楊如恩臉色劇變,他慌張抬腳,想要甩開呂大,可是他怎麽可能撼動得了一個強壯如牛的捕頭。不僅沒把這個人踹走,反而被呂大貼得更緊了。


    還聽呂大嚎哭:“我沒有胡說,明明是楊大人命令我做的,我可沒有撒謊!”


    楊如恩眼神都可以殺人了,他一個勁地大罵:“把他拖下去!”他也知道其他捕頭拿捏不住呂大,於是便衝著齊成發道:“齊捕頭,你倒是動手呀!”


    雖然齊成發隱隱覺得一些不對,可是現在畢竟是在楊如恩的手下做事,也隻好點頭領命。


    但就在齊成發剛要動作時,就聽到“啊呀!”一聲。


    顧文君身子一軟,折倒在齊成發手臂上,她故意呻|吟:“我的腿好痛,我站不起來了。”


    齊成發把顧文君當成半個大人,哪裏敢在這時候撒手不顧,連忙忽略了楊如恩的話,一個勁地圍著顧文君問:“怎麽了顧公子?是如何個痛法?”


    她演得太像了,真把齊成發嚇住,連秦宸都擔心地看過來。


    直到顧文君暗暗使了個眼色,齊成發才恍然大悟,然後配合地僵持在原地,動也不動。


    “這陰險的臭小子!”楊如恩看得分明。


    他隻能破口大叫:“你們都是吃幹飯的嗎?這麽多捕頭,連一個人都弄不動?!他掙紮抵抗,你們就動刀子啊!”


    上司發了話,眾捕頭隻能重新振作,這次拿了武器,兇神惡煞地圍攏過來。


    恨恨間,呂大卻突然甩出一個讓楊如恩麵色鐵青的殺手鐧,“楊大人,我可是你的妹婿啊!我怎麽會亂說你的事情呢!你吩咐的事情,我全都做了,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把我甩在一邊啊!”


    呂大一個勁的哭喊,讓楊如恩再也維持不了冷靜,他額頭上冒出冷汗。


    “什麽?妹婿!”


    眾人全都驚疑不定:“楊大人的妹妹聽說年紀不小了啊,而且是個早年喪夫的寡婦!”


    “呂大什麽時候成的婚?一點風聲也沒有!”


    聞言,顧文君心念一轉,將所有的細節線索一一聯係起來,她上下打量了呂大那體格,嘴角勾起一個微諷的冷笑:“看來,楊大人新官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下屬裏,替自己的妹妹,收了一個裙下之臣啊!”


    她這話辛辣直白。


    意思卻很簡單,分明就是在說,呂大為了榮華富貴,勾搭上了楊如恩喪夫的妹妹。


    而楊如恩也趁勢收了呂大做親信。


    所有人不由地漏出鄙夷神色,尤其是齊成發,更是臉色發黑。


    “楊大人的妹妹?那不是都已經四十了嗎,聽說體重有兩百斤有餘……”


    “這樣的,呂大竟然也吃得下去?”


    “四十,正是如狼似虎……”


    “難怪楊大人總是對呂大青睞有加,原來是呂大給楊家‘賣身’換來的!”


    事情演變成這樣,越來越荒唐。


    簡直把楊如恩這三把火的新晉衙令撕了臉皮,當著全京城衙門下屬的麵,暴露在青天白日下恥笑。


    看著覺得好笑,但是對楊如恩來說卻無疑驚悚至極。他和呂大的關係一旦暴露,許多事情就不好脫罪解釋了。


    楊如恩的臉拉得老長,皮上的褶皺裏全是冷汗,眼中卻閃著殺意,“你個混不吝的痞子,滾開!我不知道你和舍妹有什麽關係,你成親了還是有婚書?竟敢無憑無證地說是本官的妹婿,和本官攀扯親戚關係,誣陷舍妹名聲!”


    呂大豁出去:“我對楊大人的妹妹,情比金堅,不然!我房裏還有楊大人親妹的貼身之物,我可以——”


    “混賬!”


    眼見一眾手下的神情眼色越來越不對,甚至帶上了一絲嬉笑鄙夷,楊如恩忍無可忍,他眼底閃過一道陰狠的冷光,腳被呂大抱著,踹不動,他幹脆俯身,用手掐住呂大的脖子,用力攥緊,錮得呂大雙眼大瞪,大張嘴巴喘氣。


    不得不鬆了手。


    “放肆!本官是現任的京城衙門,豈容你在這裏大放厥詞!”


    楊如恩死死地掐著呂大,扼住了咽喉,就是一頭壯熊也要翻起白眼,看到楊如恩突然變臉,所有的議論和笑聲,全都息了。


    氣氛僵住,眾人突然起了一絲懼意。


    楊如恩幹脆把好話壞話都說圓了,“聽著呂大,本官不知道你和舍妹到底怎麽了,若是你信口雌黃,你罪當該誅,就是真有什麽,也不是你仗著本官的名義,胡作非為的理由!你還是該死!”


    他狡詐如斯,顧文君一時都抓不到把柄。


    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


    就算顧文君挑唆呂大招出了真相,可是找到了能證明呂大和楊如恩關係匪淺的證據,最多也隻能治楊如恩一個公私不分的輕判,而像誣陷下屬,唆使嫁禍這些更嚴重的罪名,就無法落到楊如恩的頭上。


    因為無法證明是楊如恩在幕後主使。


    當真可氣!


    要是隻能弄倒呂大,其實這樁事根本不算完。這背後的主人不死,打死一條惡犬,楊如恩還是能再養一條新的。


    想到此處,顧文君隻覺得膝蓋處的傷口,痛得更厲害了。她算計失利,心裏生出了一股憤然不平。可她也知道,現在牽連著秦家的前途命運,她不能胡亂主張。


    她貝齒輕抿,咬住了下唇。


    “哈……哈!”


    呂大拚命地喘著粗氣,壯大的脖子上都暴出根根青筋,眼睛都快要翻白,著實嚇人。楊如恩本來是趁他一時不備,這才掐住了他要命的地方。


    現在呂大拚命掙紮起來,其他那些待命的捕頭卻也一塊圍擁上來,按照楊如恩的命令摁住了他,動彈不得,隻能任由楊如恩拿捏。


    楊衙令也不會真的當場把呂大掐死,等人一被製住,他便鬆了手任由呂大一臉慘白地被摁倒在地,他臉色難看,居高臨下地冷哼出聲:“把呂大身上那件捕頭製服給扒了!他不配做京城衙門的捕頭!”


    “啪嗒”一聲。


    那原本捆住秦捕頭的枷鎖,兜兜轉轉,鬧了好大一陣風波,竟然落到了囂張的呂大身上。


    這事情的走向簡直是奇了怪了!


    整個衙門裏,又有誰能料到。


    昔日的衙門惡虎竟然倉皇地夾著尾巴,龜縮在地,奄奄一息。


    即便這樣,呂大還是想求一個迴旋之地:“楊……大人,不要!不要,我錯了!”


    “呂大,你也別怪本官執法森嚴,手段酷厲。一切是你自己仗著京城衙門的勢力胡亂作案,完全咎由自取,之後的審判,本官也絕不會法外留情,容不得你攀扯關係。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了人吧!”


    這話,雖然是對著呂大說的。


    可是顧文君聽著總覺得,楊如恩這是在威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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