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工廠在郊外,車子前往時需要經過一段土路。


    江舟一腳刹車,車子停了下來。


    溫苒看過去,“怎麽了?”


    江舟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唿吸急促,“我辦不到,真的辦不到!溫苒,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送死!”


    溫苒鼻息處發出一聲輕歎,“江舟,拿我以一換二,值得。”


    江舟痛哭出聲,“為什麽我要變成你的累贅?對不起溫苒,對不起!”


    溫苒搖頭,“你不是累贅,江舟,這事兒其實是我連累了你們。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江舟搖頭,“溫苒,你不要自責。


    林晚秋抓走我媽是因為我知道她過去的事情。


    她擔心我說出來,所以以我媽為人質要挾我。


    她之所以讓我綁架你,是想著把我拖下水,和她成為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其實她根本就不是紀晏禮的救命恩人。


    當年她聽說紀氏集團總裁來到了婺城談項目,就精心策劃了一出救人的戲碼。


    那十幾個打手都是練家子,縱使紀晏禮身手夠好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們還手持著武器。林晚秋本想來設計手臂或者不重要的位置受傷,沒想到她倒黴,那一刀刺在了她的腎髒上。


    興許這就是她的報應吧!


    我之所以知道這事,是偶然間聽到這群人之一打電話說的。


    這幾年,林晚秋借助紀晏禮的權利和財力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沒想到她變本加厲還要破壞別人的婚姻生活。


    她求過我,我心軟沒有說出來,想說的時候卻被她威脅。


    要是紀晏禮早就知道林晚秋的真麵目,也就不會有這麽多事的發生。


    是我的錯啊!”


    溫苒很是震撼,原來紀晏禮一直護著的救命恩人其實是算計他的人。


    不知道紀晏禮知道這事兒後,會有什麽樣的感想。


    溫苒平靜地看著他,“江舟,你相信因果報應嗎?”


    江舟點頭,“我信。”


    溫苒說,“林晚秋會得到她應有的報應的。我也曾欺騙過別人,今天也許是我的報應。”


    江舟不解,因為溫苒的態度就像是放棄求生一樣。


    還有她說死是一種解脫。


    溫苒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才會讓她有了放棄生命這樣的念頭?


    他想要問什麽卻被溫苒打斷,“我們走吧。”


    江舟搖頭,“我不能這麽做!”


    溫苒嚴肅道,“江舟!”


    江舟重新啟動車子掉頭迴去,溫苒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


    那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她劃開,裏麵傳來紀老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你們殺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男聲傳來,“聽到了嗎?你要是敢不來,我就弄死這個老不死的。”


    溫苒急忙道,“你不要傷害她!我會過去的!”


    她看向江舟,“快點!我不能讓奶奶出事!”


    江舟緊咬著牙關,額角都滲出密集的汗,他緊握方向盤掉頭朝著廢棄工廠的方向駛去。


    車子抵達的時候,那輛麵包車已經不見了。


    工廠黑漆漆的,江舟下車時拿了把手電筒。


    他幫溫苒打開副駕駛室門,扶著她下了車。


    手電筒的光照進空曠的工廠,顯得格外的微弱,可視距離不過五米。


    江舟摟著溫苒的肩朝前走去,憑借記憶找到了那個房間。


    隻是房內空空的,隻地上有一截繩子。


    “伯母之前在這裏?”


    江舟嗯了聲,他心裏很是緊張。


    溫苒的電話再次振動起來,她看了眼是又一串陌生號碼。


    她忙地接起,“我已經到了,你把江舟母親藏到哪裏了?”


    男人說,“等會兒我會告訴他,他母親的下落。現在你自己出來,我帶你去見紀老夫人。”


    溫苒知道對方是要讓她孤立無援,她對江舟說,“我們分開來找,找到了就打電話。”


    “不行!”江舟不同意,“不安全。”


    溫苒說,“那我就在這裏等你,沒有人的。你帶著我不方便尋找。”


    江舟最終點頭,“那你在這裏等我。”


    “好。”


    江舟出門尋找江母,溫苒則是照亮手機電筒走出了工廠,一個穿著嚴實的男人站在車旁。


    “上車!”男人嗓音嘶啞,很難聽,“帶你去看那個瘋婆子!”


    溫苒知道紀老夫人是在另一個地方,她問,“那江舟母親呢?”


    男人嗤笑,“自身難保還管別人的死活?”


    溫苒向後退一步,拿出一把匕首抵在脖頸處,“割破頸動脈,兩分鍾就死了,你想要給林晚秋換腎,還是要新鮮的比較好。”


    “你!”男人被威脅到,他打給江舟,“那個老不死的就在廠房西側的草地裏!”


    江舟跑出來的時候,看到了男人和溫苒,他想要上前,卻被男人製止道,“站在原地,把手機摔碎掉。”


    江舟隻得照做。


    同時,男人向溫苒伸手,“手機給我。”


    溫苒遞過去,男人重重地摔碎又狠跺了幾腳。


    他惡狠狠地說,“上車!”


    溫苒抵著脖頸坐在副駕駛室位置上,她看一眼廠房的方向,心裏很安慰,江母可以獲救了。


    她不知道的是,當江舟找到江母的時候,江母已經奄奄一息了。


    並且在他身後,一個男人握住尖刀走向江舟……


    溫苒一直保持著警惕,經過一段顛簸的路段時,男人突然一把奪走了她手中的匕首。


    溫苒一手打著石膏,另一手發力較輕,所以不堪男人的爭搶。


    “想要那個死老太太不挨打,你就配合著點!”男人罵道。


    車子最終停在一幢別墅前。


    男人粗魯地將溫苒扯下車,拽著她朝裏走。


    溫苒手臂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她擰眉緊咬著牙關。


    客廳裏,林晚秋坐在沙發上塗著指甲油。


    當她看到溫苒的時候,眼睛都泛著精光。


    男人將溫苒帶到她麵前,將其按跪在地。


    林晚秋倏地站起身,笑得猙獰,“溫苒,你這個賤人,終於落到我手裏了!”


    溫苒仰眸,怒視著她,“奶奶呢?”


    林晚秋嗤笑道,“那個老不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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