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烏黑的刀光一閃而逝!

    “啊呀,我的手!”

    梁浦凡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被老李頭提著衣領倒吊了迴來。

    再看梁浦凡的雙手,兩邊整整齊齊的劃開了一道口子,深可見骨,鮮血淋漓。就這兩個唿吸的時間,地上已經滴落了滿地的鮮血。

    也幸好是老李頭的手快,再慢一點,王鐵柱就把梁浦凡的雙手齊根砍掉了。

    老李頭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雖然血流如注,但是梁浦凡這種異能者生命力頑強,還不算致命。他叫過來早田亞索,吩咐他扶起梁浦凡,再對小臉嚇得煞白的劉子龍說:“你們兩個,扶他到後麵去止血,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子龍忙不迭的點頭,二話不說,和早田亞索一左一右架起梁浦凡就往屋子裏麵去了。

    現場就剩下王鐵柱、老李頭,和梁浦凡...留下的一灘血跡...

    老李頭看著王鐵柱手上的烏黑發亮,殺氣凜然的牛角刀,說:“你的刀,應該沾了不少人的血了吧?”

    王鐵柱表情虔誠,如在朝聖一般地輕輕撫去刀上的血跡,點頭說:“是的,在我看來,練刀就是殺人,殺人就是練刀。”

    老李頭哦了一聲,來了興趣,笑著問:“這是個什麽說法?”

    王鐵柱認真的解釋說:“當我的刀殺的人越多,我的刀就會更鋒利,我出刀就會更快!”

    老李頭咂咂嘴,似有所悟,說:“好大殺性的一把妖刀啊!你拿至親的人祭過刀了,是嗎?”

    王鐵柱眼也不眨一下的點點頭,絲毫不為老李頭問的話裏麵包含了多少毛骨悚然的內容。老李頭明白了,眼前的這個人,是一個入了魔的,絕情絕性的刀客。

    還在很多年之前,那是一個動蕩的年代,那個時候的王鐵柱還很年輕,不僅有個老婆,還有個兒子。

    在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在那個人人自危的山村裏,王鐵柱這種孤僻怪異的性格注定是不會受歡迎的,也是注定了會被別人排擠的。基本上,有什麽壞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王鐵柱。

    那是一個和平常很不一樣的早晨,整個山村籠罩在一個灰蒙蒙且壓抑的大霧裏。王鐵柱一家被一聲巨響驚醒了,那是一群情緒激昂且洶湧的人們撞開了王鐵柱家的門。

    王鐵柱一家被他們粗暴的拉到了院子裏,指著王鐵柱說他是???,要他的妻子指正他的罪行。這群人不管王鐵柱妻子的哭嚎,一邊罵著他妻子,一邊用碎石頭砸她。

    這群人聚在一起,似是有了依仗,打著正義的旗幟瘋了一樣往王鐵柱他們身上潑髒水。要是在往常,這群村民看到王鐵柱,就像是老鼠看到了貓,唯恐避之不及!

    王鐵柱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瘋子一樣的打罵妻子,然後低頭問躲在自己懷裏的兒子:“兒子,你怕不怕?”

    兒子眼裏噙著淚水,卻依舊倔強的說:“爹,我不怕!”

    王鐵柱欣慰的點點頭,兒子也跟著笑。

    下一刻,王鐵柱閃電般拔出了自己的刀。

    就一刀!

    好快的一刀!

    王鐵柱就用一刀,幹脆利落的削掉了自己兒子的頭!

    兒子還掛著笑的頭顱掉下地,鮮血衝天而起。

    漫天血雨中,映照著站著對麵一群呆若木雞的村民,還有滿臉難以置信的王鐵柱的妻子。

    一個村婦發出淒厲的尖叫,指著王鐵柱嘶喊:“啊!!!殺人啦!!!”

    王鐵柱看著一群被恐懼支配的一幅幅驚恐麵容,露出了暢快而憨厚的笑。

    這一日,整個小村莊,幾十口人,都被屠了個幹幹淨淨!

    妻子死了,兒子也死了,王鐵柱自己親手種下的血緣親情,又自己用刀親手斬斷!

    自此,他再無牽掛,再無羈絆,他心境清淨琉璃,絕情絕性。

    他可以無所顧忌的練刀,揮刀,殺人!

    自那以後,每殺一個人,自己的刀就更快一分!

    隻要是能自己的刀更快,無論麵前站著的誰,他都敢揮刀砍下對方的頭顱。

    就好像現在,他要向一個比自己強了無數倍的人揮舞手中的刀。

    不對,這個不是人,到底是什麽,自己也不知道,姑且,就算是一個人吧。

    如果自己的刀能砍傷他,自己的刀,或許就會變成“道”。

    王鐵柱抿著嘴唇,繃著臉,沉默地,閃電般向老李頭揮了一刀。

    又是一刀烏黑的刀光。

    老李頭的微微向後仰,輕描淡寫的避過了這一刀,連根刀發絲都沒割斷。

    老李頭似是鬆了一口氣地笑著說:“好險啊,差一點點就傷到了我。”

    說著,大拇指和食指微微捏著,意思說就差這麽一丟丟!

    王鐵柱一言不發,手臂揮動,唰唰唰,又是三刀。

    老李頭的身形似幻影般閃了閃,王鐵柱的三刀又是一刀不中。

    不過這三刀雖然沒砍刀老李頭,但是迸發的刀光卻劈翻了店裏麵好幾張桌子凳子。

    老李頭看著心疼得眼角抽了抽,本想著裝個逼,卻沒想到裝砸了。

    這得賣多少碗雲吞麵才能換這幾張桌子啊。

    這樣想著,老李頭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王鐵柱揮往老李頭脖子的又一刀。

    王鐵柱用力,紋絲不動,他臉色變了變,額頭開始冒汗。

    以往削鐵如泥無往不利的牛角刀,居然隻單靠兩根手指,就擋住了。

    看老李頭依舊輕鬆的表情,擋下這把妖刀,毫不費力。

    老李頭輕笑著說:“殺性這麽大的刀,還是不要留在世間的好。”

    說完,手指微微用力一扳。

    哢嚓一聲。

    隱約之間,正躲在店後麵止血的梁浦凡等人似是聽到了一聲銳利的尖嚎。

    隻是一聲,之後再也沒有出現,仿若是幻覺。

    斷裂的牛角刀掉在地上,隻是一個眨眼的時間,整個刀身便爬滿了鐵鏽,再也沒有了先前那種烏黑發亮般的鋒利。

    “不!!!”

    王鐵柱睜大著血紅的眼珠子,發出一聲如喪考妣的哭嚎,全身沒了力氣,爛泥一般跪在了地上。

    老李頭歎了口氣,說:“唉,何必再糾纏,就此解脫吧。”

    說著,老李頭右手遞出,輕輕在王鐵柱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噗的一聲輕響,王鐵柱的額頭穿了一個洞。

    詭異的是,這個洞沒有血往外流,是往上飄著散發著有些許臭味的黑色煙氣。

    王鐵柱淚流滿臉,呆呆的看著老李頭,喃喃的問:“先生,我的刀,快嗎?”

    老李頭點頭,說:“嗯,很快。”

    王鐵柱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頭一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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