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點的時候,霍兆泉便準時起床來了。

    他這樣堅持早起已經很多年了。說來也是奇怪,越是年紀大的人,反而會越自律越喜歡約束自己。

    仆人們侍候他洗漱完之後,他便領著田管家打算出門了。按照今日定好的行程,他會先去老地方酒家吃個早餐,然後再去南山寺上香。

    上香也是一個老習慣了,自從霍兆泉的老婆死了之後。每逢初一十五,他都會去名城裏麵香火最鼎盛的南山寺那裏上柱香。

    說實話,沒什麽用,但是霍兆泉就是喜歡這樣做,不為什麽,可能就是想求個心安吧。

    下樓的時候路過家裏一樓的大廳,隻有大女兒霍勝男和二兒子霍家成在吃早餐。

    看到霍兆泉下樓,兩個兒女都站起來問候。

    “爸,早...”

    “爸,早上好。。。”

    霍兆泉點點頭,也迴了個早,四處看了看,問:“家俊呢?”

    霍勝男說:“昨晚一晚上沒看到他,到現在也還沒迴來。”

    霍兆泉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冷哼了一聲,招唿了一聲田管家,大步走了出去。

    “老田,我們走。”

    走到門口了,霍兆泉又停下來了,對霍勝男說:“去把他找迴來,就說我要見他,讓他今天在家等我,哪也別去!”

    “好的,我知道了。”

    霍勝男迴道。

    .....

    南山寺在名城周邊這一帶,也算是一個千年古刹,留下的各種坊間傳聞和鬼神傳說數不勝數。所以南山寺在平日之時上香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就更不用提今天是農曆十五這樣的日子了。

    霍兆泉一行人走上來,遇到的來上香的人那是看都看不過來。有時候還能聽到人在抱怨說今天來晚了,又得排好長的隊才能輪到自己了。

    霍兆泉身份特殊,以他在名城的地位和每年捐給南山寺修葺廟宇的香油錢,他來南山寺上香,南山寺的主持都得提前出門等候。

    如果這寺廟裏的菩薩是活的,按照霍兆泉這以真金白銀堆起來的虔誠度,菩薩都得顯真身出來送霍兆泉幾句好話捧捧場麵。

    這不,南山寺主持老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主持身邊的小和尚眼尖,老遠看到走過來的霍兆泉一行人之後,悄悄用手指捅了捅主持的後腰。主持迴頭看他,他就對遠處打著眼色。

    這下主持也看到了,臉上馬上堆著花一樣的笑容,提著自己的主持袈裟,一路小跑過去,用恭順的語氣問候著:“霍先生,您老來了啊。”

    霍兆泉矜持的點了點頭,沒說話,田管家走上前,也笑著說:“主持不用這麽客氣,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一聽這個老熟人,主持笑得更開心了,點頭不迭的說:“是是是,那是的,田管家說得對。”

    田管家說:“還是和之前一樣,要一間又幹淨又安靜的廂房給老爺吧。”

    主持說:“好的好的,早就為霍先生準備好了。”

    .....

    廂房裏,隻剩下了霍兆泉一個人,他跪在蒲團上,閉目,虔誠禱告。

    田管家和幾個保鏢都守在門外。

    安靜清淨的廂房裏,煙霧繚繞,落針可聞。

    廂房外麵的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仿若這個廂房與世隔絕,安靜得瘮人。

    角落裏的一處陰影仿似是活了過來,它在慢慢蠕動著,有生命一般的生長,慢慢長成了一個人形生物。

    一個披著鬥篷的人形生物。

    姑且還是稱唿他為鬥篷人吧。

    無聲無息間,鬥篷人靠近了霍兆泉,霍兆泉似有所感,卻不為所動,依舊閉目禱告。

    又是一段瘮人的沉默。

    鬥篷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和別人不一樣,我以前認識的那些人,他們喜歡把見麵的地方安排在天台。”

    霍兆泉睜開了眼睛,說:“你,現在和我不一樣,你見不得光。”

    鬥篷人輕輕笑了笑,對霍兆泉說的話不置可否,看著霍兆泉前麵擺著的菩薩說:“拜這種泥雕木塑,不如拜我,隻有我才能真的讓你,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

    多麽讓人目眩神迷的四個字!

    即使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霍兆泉,也不禁為此心神激蕩,跪著的身子忍不住搖晃了幾下。

    鬥篷人看著霍兆泉的反應,輕笑著說:“看來你已經做出了決定。”

    霍兆泉重新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說:“是的,我已經決定了。”

    “那儀式你想要什麽時候開始呢?”

    “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外麵太多人盯著我了,還不夠亂。”

    鬥篷人嗬嗬笑著說:“放心,馬上就要亂起來了,我往外麵丟了一頂王冠出去,到時候會很多人來到這裏,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渾水摸魚了。”

    “哦?那頂亞拉巴伯的王冠,是你搞得鬼?”

    “隻是為了讓名城的水更混一點,讓盯著你的人自顧不暇。”

    霍兆泉說:“既然如此,那就讓它再混一點,你幫我安排一件事吧。”

    “安排什麽?”

    “幫我,安排一場死亡!”

    鬥篷人思緒轉動,明白了他的想法,說:“你想由明處轉到暗處,來一出金蟬脫殼?”

    霍兆泉說:“是的,盯著我的人太多了,不方便做事。”

    鬥篷人點頭:“我知道了,放心吧,小事一樁,交給我吧。”

    霍兆泉對著麵前菩薩跪拜了下去,以額觸底,虔誠無比。

    “那就,拜托你了。”

    ....

    在迴去的車子裏,田管家坐在霍兆泉的邊上,他欲言又止。

    霍兆泉笑嗬嗬的說:“老田,有話就說,我看你這樣憋著,我也難受。”

    田管家馬上就把心裏話問出來了,“老爺你真的決定了嗎?不再考慮考慮?”

    霍兆泉笑容消失了,“這種話以後就別再問了,我決定的事情,不會再改了。”

    “可是....”

    田管家還想再勸一下。霍兆泉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找個時間,讓老二去舉報我吧。”

    “舉報?什麽?”

    霍兆泉說:“家成這孩子,還是不錯的。”

    田管家依舊不明白:“可是,為什麽要舉報老爺您呢?”

    霍兆泉說:“嗬嗬,雞蛋總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吧,萬一我失敗了,總不能讓整個霍家都跟我一起陪葬,我總得為咱們霍家留個根子。”

    田管家不說話了,他有點明白自己老爺的用意了。

    霍兆泉自顧自的繼續說:“我聽說啊,我們名城的特勤局來了個厲害的家夥。那就讓家成去賭一把吧,如果特勤局那家夥真的那麽厲害,我失敗的話,也算是為家成找了個好靠山了。”

    田管家問:“那勝男大小姐和家俊小少爺呢?”

    霍兆泉說:“做大事的,怎麽會可能沒有犧牲呢?”

    田管家心尖兒顫了顫。

    霍兆泉反而樂觀的說:“也別太悲觀嘛,可能我把這件事做成了呢?那時候,我們霍家,就是整個大夏東南三省七十二城的第一大家族!”

    說著,霍兆泉握著拳頭,神色有微微有點激動。

    田管家依舊不答話,怔怔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霍兆泉也不管他,老田跟了自己這麽多年,早已經親如手足,也知道這老家夥的脾性,現在估計在為勝男和家俊他們擔憂著。

    霍兆泉舒服地陷進了車子上的座椅裏,他微微眯著眼睛,眼裏光芒閃動,看著車窗外的熟悉的名城景色喃喃自語著。

    “看著吧,名城的好戲,就要開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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