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盡的黑暗,現在的趙垚仿佛置身於宇宙之中一般,上下左右全部被黑暗所籠罩,而他自己就那麽漂浮在這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時間,在這一刻,仿佛時間與空間全部都消失不見了一般,不單如此,有那麽幾個瞬間,趙垚都無法感應到自己的存在。


    在這裏沒有孤獨,也沒有寂寞,趙垚就那麽渾渾噩噩的漂浮著,腦海之中一片空白,不知道過了過久,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耳中。


    “白醫生,病人的心髒出現了間停現象,是不是需要打強心針。”


    “不用了,看來奇跡不可能出現了,唿吸機撤下來吧,我去請示一下邢主任”


    隨著這個聲音的落下,趙垚的耳邊再次歸於了平靜,可他那雙一直緊閉的雙眼卻是猛然間睜開了


    “這裏是哪裏?我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仿佛是在迴答他的問題一般,他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一股信息猶如泄閘的洪水的一般一股腦的湧入了趙垚的腦海之中,從他購買到那顆珠子到學習無極寶典上的內容,從靈植決到打傷李壞被送進監獄,再到監獄裏麵的點點滴滴全都猶如過電影般的在趙垚的眼前閃過,直到最後與冷春秋打鬥最後被冷春秋踹飛,而作為迴禮他也給了冷春秋一下。


    “嘛的,那個家夥下手可真夠狠的,這明顯是在要我的命啊,看來我那一下還是下手輕了,要是我那一下再往上挪動三存,那小子現在肯定已經是個死人了!哎,不提了,下次見到他,一定弄死他,可這裏是什麽地方啊,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


    想起了一切的趙垚一邊伸手想要拍打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一邊扭頭朝著四周看了過去,想要看看自己現在到底處於什麽地方,但是讓趙垚有些震驚的卻是,他雖然能夠感受到自己雙手的存在,可他卻不能看到,更不能摸到,如果站在第三視角觀察到現在的趙垚的話,就會發現,現在的趙垚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光團狀態,沒有手腳,也沒有大腦與軀幹,整個人就是一個光團,跟小米粒差不多大小的一個光團。


    就在趙垚震驚於雙手不見了的同時,一道綠色的絲線從黑暗的深處延伸了出來,速度看起來十分的緩慢,可事實上卻是快如閃電,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這道絲線就來到了趙垚的身前,緊接著不給趙垚觀察他的時間,直接在趙垚的腰間環繞了一圈。


    “啊!”


    絲線纏繞住趙垚的身體之後,一股巨大的拉扯力猛然從絲線上爆發而出,拉著趙垚朝著黑暗的伸出閃電般的疾馳而去,在趙垚感覺就好像是將自己從懸崖上推下來一般,心口一陣驚悸,緊接著周圍一切的聲音都傳入了趙垚的耳中,不單單如此,在趙垚的意識從新迴到身體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痛苦猛然衝擊著趙垚的大腦,這巨大的疼痛直接讓剛剛清醒過來的趙垚再次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滴……”


    剛剛撤下唿吸機不到五秒鍾的時間,探測著趙垚心跳的機器猛然發出了一陣長長的‘滴’聲,聽到這個聲音,那位負責撤下唿吸機的女護士趕忙朝著心髒探測器看了一眼,緊接著在她的眼中就留下了一行淚水。


    “白醫生,病人去世了。”


    女護士匆忙擦了一把眼淚,迴頭衝著剛剛走進門的白偉說了一聲,白偉快步來到趙垚的床前,拿出手電筒看了看趙垚的眼睛,又摸了摸趙垚的脈門,無奈的歎息一聲,對著護士說道


    “記錄,病人趙垚,年齡十八歲,因車禍傷勢過重,於2007年10月13號中午十二點十七分病逝,主刀醫生邢天華、白偉……”


    做完例行的記錄之後,白偉衝著趙垚的遺體喃喃的說道


    “小兄弟,對不起,我沒能幫到你,如果真的有來生的話,我希望你不要托生在這樣一個腐化的社會,希望你能往生極樂世界吧”


    省立醫院重症監護室裏,冷春勇正一臉恭敬的看著麵前這位頭發有些花白的老年人,老人名叫索青雲,今年已經七十有六,出身於冷家旁係,是冷家現在僅存的三位化境長老之一,更是瀘縣監獄裏索慶義的爺爺,他現在正在用自己的內力幫助冷春秋修複受損的經脈,這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老人的額頭上也漸漸的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監護室的門被人從外麵輕輕的推了開來,冷春剛輕挪著腳步走了進來,似乎生怕打攪了屋子裏的這位老人一般,他走到冷春勇的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大哥,趙垚那小子,死了,現在正在拉往瀘縣的火葬場的路上”


    冷春勇聽了冷春剛的話後,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仿佛這一切都是很平常也很正常的事情一般,絲毫都沒有意識到,趙垚之所以死亡,是因為冷春秋,仿佛趙垚的死活他們根本就不在意一般,事實上,趙垚的生死在他們看來,還真不是事,在他們看來,死了一個趙垚就跟宰了一條狗、踩死一隻螞蟻一樣,他們真正在意的,隻有現在躺在病床上依舊沒有醒過來的冷春秋。


    在去往瀘縣火葬場的公路上,一輛瀘縣人民醫院的殯葬車正快速的行駛著,在這兩殯葬車的前後各有一輛警車護送,此刻車內,一個木製鑲著玻璃的棺材正靜靜的躺在車廂內,趙垚的遺體就那麽安靜的躺在裏麵,整個車廂內一個人都沒有,除了司機之外,這兩車裏沒有第二個人。


    早在趙垚被抬上這輛車的那一刻,趙垚就已經幽幽的醒轉了過來,隻不過由於傷勢太重,根本就無力說話,整個身體由於心髒受損而導致供血不足,他的外表看上去跟死人沒有什麽區別,所以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個被他們判了死刑的犯人,此刻還活著。


    靈田空間內,趙垚化作的光團就那麽漂浮著,現在的趙垚對於自己的處境可是十分清楚的,在抬他上車的時候,兩位男護士的對話他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這是要拉著自己去火葬啊,如果在火葬之前他不能讓自己的重新獲得對身體的掌控,讓別人知道他還活著,那麽一旦他的肉身被毀,就算他有再逆天的手段,也逃不了魂飛魄散的下場,好在瀘縣人民醫院距離瀘縣火葬場有五十多公裏,開車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到了那邊再耽誤一些時間,兩個小時左右趙垚的肉身就要跟他說再見了,加上靈田空間十倍的時間差,留給趙垚的時間差不多是一天。


    “現在我的肉身被那個家夥破壞的很嚴重,其他的都好說,心肺遭到了重創,要怎麽樣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好起來呢?我滴個神啊,給點提示唄。”


    現在的趙垚可以說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完全亂了章法,在死亡麵前,如果你不知道,那麽你還會坦然麵對,可一旦告訴你死亡日期,那等待死亡將是無比恐懼的煎熬。


    “靈植決,對,靈植決,我現在唯一能夠指望的就隻有靈植決了,隻是我現在不過是煉氣三層,要想施展出靈植決還必須要有法印與內力的牽引才可以,可我現在沒有手,哪裏來的手印,不能掌控肉身,又哪裏來的內力,除非我的靈植決升級到二層,修為達到煉氣七層,神識得到最大限度的凝實,那樣就能以神識為載體,虛空畫符溝通天地靈氣施展靈植決了,可現在我的神識不過剛剛凝練出來,要想凝練出實體,何其困難,天呢,難道是天要亡我嘛!不行,有一線希望,我也要嚐試一下,我不能就這麽死了,我還有我的爺爺等著我,我不能死!”


    接下來的時間裏,趙垚像是發瘋了一般,在靈田空間內不斷的施展著靈植決,可是這些都是無用的,現在的趙垚連最基本的集中精神都無法做到,除了一遍又一遍的失敗之外,趙垚根本就無法聚合周圍的天地靈氣


    。


    “嘛的,難道今天我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嗎?”


    小半天的時間過去了,趙垚一臉無奈、絕望的停留在那裏,腦海中全是他這十多年的人生經曆,雖然不是十分的富足,可過的還算是充實,俗話說得好,農村出來的孩子,吃過苦受過累,比較容易滿足。


    “哎,算啦,不想那麽多了,爺爺,孫兒不孝,不能給您老養老送終了,您別怪罪,”


    現在趙垚多麽想跪在地上朝著東邊家鄉的方向磕幾個頭,可他做不到,他除了想想,其他的什麽都做不到,沮喪的趙垚看著不遠處那一株長的依舊完好的葫蘆嫩芽,心中不由的就是一陣無名火起。


    若不是自己買了那個狗屁的珠子,要不是那個****祖魔讓自己許願,要不是自己貪心要了這個葫蘆,要不是要了這個葫蘆之後祖魔買一贈一的無極寶典,現在的趙垚說不定還在老家跟爺爺相依為命、靠著家裏三畝薄田過苦日子呢,雖然日子苦一些,但勝在有命在,不用自己的爺爺白發人送黑發人吧,現在好了,老子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連轉世輪迴的機會都沒有,可你卻還好端端的活著,憑什麽,憑什麽!


    越想越是生氣,趙垚化作的光團突然一陣前衝,眨眼就來到了那一株嫩芽跟前,也不管現在的自己有沒有嘴巴,本能的張開嘴就要將這一株嫩芽給連根咬斷,吞進自己的肚子裏,仿佛隻有這麽做,趙垚才能坦然的麵對自己的死亡一般。


    但隨著趙垚這一個咬的動作做出,整個光團猛然擴散開來,將整株本就不大的嫩芽全部籠罩了起來,當光團將嫩芽全部籠罩的那一刻,嫩芽之上猛然爆發出一陣綠油油的霧氣,這些霧氣仿佛有靈性一般,直接跟趙垚所化的光團融為一體,但融合的過程卻是十分痛苦與緩慢的。


    “啊!!!”


    在綠霧跟趙垚接觸到的那一刻,一股深入靈魂的疼痛差點讓趙垚的光團潰散掉,在趙垚想來,肯定是這個葫蘆嫩芽不想跟自己一起死,在跟自己做殊死搏鬥呢,這反而激發了趙垚的鬥誌,讓趙垚找到了一個情緒的宣泄口,現在的趙垚就好像一頭受傷的狼一般,對於接近他的一切生物都會露出嗜血的獠牙。


    一個小時過去了,十分之一的綠色霧氣被趙垚的光團徹底融合,現在的趙垚已經慢慢適應了這種痛苦,潰散的光團也漸漸的止住了潰散的趨勢,五個小時過去了,七層的綠色霧氣被趙垚吸收融合,現在的趙垚已經能夠隱約感覺到小嫩芽所散發出來的情緒了,那是一種歡快、愉悅的感情,並不是趙垚想象中的那種掙紮於絕望,九個小時剛過,小嫩芽所散發出來的霧氣全部跟趙垚融合成為了一體,這一刻,趙垚的腦海中清晰的感應到了一個微弱的情緒波動,就好像是有一個生命再跟他友好而又親昵的打著招唿。


    “難道,是你?我,我”


    感受到那股情緒波動,趙垚下意識的看向了被自己包裹起來的葫蘆嫩芽,可這一看不要緊,真真的將趙垚嚇了一跳,隻見原本還生長在靈田土地上的葫蘆嫩芽竟然連根拔起,一根根柔嫩的根須直接紮根在了自己的光團之上,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整株嫩芽竟然跟自己徹底的融合在了一起,當融合完成的那一刻,葫蘆嫩芽上爆發出一陣極為愉悅歡快的情緒,小小的根須猶如章魚的觸須一般往下輕輕一用力,就好像章魚遊泳時一般,可就是這一個輕輕的動作,趙垚所化的光團竟然猶如出膛的子彈一般躥了出去。


    光團包裹著小嫩芽沿著丹田氣海、神闕、中脘、中庭、玉堂、天突等穴位一路往上,一路上小嫩芽的根須就不曾停止過動作,隨著小嫩芽的動作,一道道綠色霧氣從小嫩芽上散發而出,將趙垚一路上受傷的經脈修補完善,當小嫩芽來到趙垚印堂的位置時,前衝的勢頭才停了下來,也就是在這一刻,趙垚才明顯的感覺到,他再次做到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而且他還感覺到,自己現在的神識,又有了一次長足的進步。


    可不等趙垚的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微笑,一陣劇痛再次襲來,不過這種疼痛對於剛才融合綠色霧氣的那種疼痛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趙垚知道,這些疼痛,都是體內那些受傷的髒腑處傳來的,收斂心神,神識放出,體內的狀況完全的出現在了趙垚的腦海之中。


    看著體內現在的狀況,趙垚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我艸,這還是我的身體嗎,我記得我並沒有受這麽嚴重的傷吧,難道他們趁我昏迷,又給我打了一頓甚至給我來了一個解剖?也不對啊,要是解剖了,我身上應該有刀疤啊,哎,先不管了,現在怎麽活下去才是我唯一應該想的事情,其他的,等老子好起來再找他們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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