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平常人家十幾貫就夠過一年了,一二百萬貫,可以養活兩三萬人了。還是很闊綽的活著。如果隻維持生計,花費的更少。


    這些年在煉鋼爐上的投入也有幾十萬貫,說是一二百萬貫也還是不夠,要不得張曜宗也有點舍不得。


    “大哥,能拆的都拆走吧,能省一點是一點。”張曜宗決定不看了,省的心疼。這裏都交給大哥了,隻是到時候官兵攻山時,自己再跟孫老頭聯係一下,做個樣子,需要投誠就投誠,需要反水就反水。這裏也不用留太多人,把不放心的人都留在這裏就行了。


    栓柱知道有了新的落腳點,也不是很抗拒張曜宗了,沒看現在的熱情就非常高了。“來來來,四少爺,嚐嚐我們這裏的山珍,保證你沒吃過。”


    “鬆茸?”張曜宗還真的是沒吃過。後世雖然自己家是開酒樓的,但是一直以中餐為主。鬆茸在西餐裏比較多,加上中國的環境保護,野生的鬆茸基本上根本沒有,在市麵上流通的基本上都是加拿大和日本的。不過做酒樓的就算沒吃過也得會分辨食材。沒想到還能吃到這等山珍。


    鬆茸可以直接火烤沾鹽吃,也可素炒,清燉,與瘦肉混炒,煲湯,可以說怎麽做都好吃。張曜宗品嚐著鬆茸的香甜,也是吃的不亦樂乎。


    “四少爺真是見多識廣,咱們可不知道它叫什麽,反正老輩子人都喜歡用這東西配菜。咱也喜歡吃,就是太少見了。咱這山裏一年也采不了多少斤。”


    張曜宗當然知道鬆茸的珍貴了,除了味道鮮美外,更是抗癌抗腫瘤,提高免疫力,抗衰老美容,治療糖尿病,治療心血管疾病,促進腸胃功能,保護肝髒,抗輻射抗突變。簡直可以說是大自然的瑰寶。每年的產量比冬蟲夏草都少。


    黃堅本來還想往望北樓弄點,一聽這產量也不用想了,先多夾幾筷子才是真的。


    “栓柱叔啊,對不起,這件事情我沒有跟你和大哥商量,就自己先做了決定。是我的不對。”張曜宗語氣很誠懇,這片基業畢竟是拴住叔打下來的,自己就這樣引狼入室的要把這片基業消滅,怎麽都說不過去。


    “四少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費這份心也是想為張爺做點什麽。但是沒想到甚至有可能成為張家的絆腳石。我不應該把大少爺拉進來的。”栓柱聽了張敵萬的解釋才知道私自建軍的罪名有多大,而且現在張家的希望都在張曜宗身上,如果真的連累了張曜宗,那才真的是沒有顏麵下去見張憲將軍了。


    見栓柱想通了,張曜宗也不再往這個話題上說了。幾個人就在飯桌上研究起怎麽開發流求。


    “拴住叔,大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怎麽在掩人耳目的情況下,把這裏的物資人員向外轉移,大概還有一個多月梅雨季節就會結束,到時候官軍就會攻山。不知道你們有把握沒有?”張曜宗現在也有點後悔這麽快讓官軍攻山了。但是想想外有官軍,內有大寨主掣肘,這樣躲躲藏藏的也不是常事。還不如借此機會一了百了。“隻是拴住叔你下定好決心怎麽對待大寨主了沒有?”張曜宗問栓柱。


    栓柱一揮手,“他收留我也非全是好心,當這個三寨主也不過是利用我的資曆幫他帶兵而已。他的為人處事真的不能讓人恭維,如果不是念在他當初收留我的情份上,這些年我早就跟他翻臉了,光是山下的大姑娘小媳婦不知道被他們糟蹋了多少,這次就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吧,如果他能逃了這一難,就是他的命數。如果不能就是他為他的罪孽贖罪。我也沒什麽過意不去的。”栓柱說的很坦然,張曜宗這次才是真的放心。放心栓柱對於秦望山真的沒有特別眷戀。


    “先期主要任務就是開墾荒地,港口。開荒是為了自己可以自給自足,建設港口是為了可以接受內地援助。其他的都可以緩一緩。開荒可以從流民中招募有經驗的老農。港口可以從原住民中雇用一部分,剩下就還得從流民中選擇健壯之人。建港口是苦力活,自古以來,凡這種苦力集中之地都是禍端集中之地。咱們去的人就是監工了,雖然不用出苦力,但是事前需要約法三章,不得作威作福。不得克扣這些苦力的口糧,工錢。如果是因為短了苦力的口糧和工錢生了事,別怪我不講情麵。這方麵需要大哥你嚴加監督,不能生了秦望山的就親近一點,招募的流民就生分一點,更不能有瞧不起當地土人的行為。須知道兵法也雲,攻心為上。昔諸葛孔明也是七擒七縱孟獲,才能收服土人之心。何況當地土人也都是三國,大隋時從我中華內地遷過去的同胞,說不定五百年前就是一家呢。”張曜宗把頭前需要注意說了一遍。


    張敵萬暗暗心驚,如果不是張曜宗提醒,張敵萬心中還真有瞧不起土人的念頭。


    張曜宗接著說:“這批鋼鐵這樣製作武器太浪費了。已經製好的就不說了,隻發給咱們信得過的人。剩下的留著等我有空了想想怎麽利用。大哥去了之後先以禮待人,如果土人良善,則多給他們點好處。如果存了不軌之意,則咱麽也可以不用客氣,隻需要不要深入深山就沒有大問題。咱們的先期目標也就是西北部的平原,等後期再考慮全島的事。沒個三年兩載也是不可能的事。等丁兄的人也到了流求,咱們再考慮怎麽形成製度,分配權力。”


    張敵萬也知道隻憑自己現在這點人是不可能完成張曜宗所說的目標的。但是如果按人頭分,豈不是將來要將很多權利分給丁健。心裏有點不甘。


    張曜宗毫不在意,沒有自己的支持,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成事。將來的事將來自己自有辦法。


    張曜宗心中一直有一種擔憂,蒙古人的強勢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從來沒有一個民族可以席卷世界。但是蒙古人做到了,侵占了幾乎全部亞洲和大部歐洲,讓所有的古老民族都在蒙古鉄騎的馬蹄下瑟瑟發抖。如果自己可以成功,將蒙古人扼殺在繈褓中當然好,如果自己不能成功的話,張曜宗希望能在流求給中華民族留下最後的希望和火種。因此,張曜宗不希望在流求再造一個王出來,如果有機會的話,張曜宗想在流求留下一個民主的模式。


    丁健心中有了希望,精神也是振作了很多。“兩位張公子,黃公子。丁某不能保證什麽?但是小張公子給我指了一條明路,給我們一萬多老少爺們留了一條活路,我一定盡我最大的努力,讓師傅們同意張公子的意見。到了流求不爭權奪利。”


    張曜宗微微一笑,根本不相信丁健說的話,人心都是不滿足的,在特定的環境下肯定會滋生貪婪,如果在流求發現巨大的利益。除了張敵萬,張曜宗不相信任何人會不動心。隻不過張曜宗有把握在開始的階段,誰也甩不開自己,如果在開局階段,自己還不能建立權威,那麽被人奪了基業也不虧。


    第二天,丁健一早告辭眾人,跟張敵萬約好了聯絡方式,迴返山東。張曜宗和張敵萬,黃堅往泉州趕去。栓柱留在山寨準備撤離。


    泉州,南宋第二大城市。兩宋三百年,泉州入政事堂者如過江之卿,光是宰相就有曾公亮、蔡雀、蘇頌、梁克家、留正數人,參知政事如呂惠卿之流更是數不勝數。


    北宋沿襲唐製,宗室由宗正司管轄,隨著宗室繁盛,後又置南外宗正司,西外宗正司。靖康之難後,宗正司南遷,南外宗正司移井口,再移明州,最後於建炎三年遷置泉州。隨著宗室在泉州的定居,帶來了中原先進的經濟和文化,是泉州迎來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大好局麵。在社會各方的努力下,泉州的潛能被挖掘和調動起來,推動著泉州社會的迅猛發展,繁榮昌盛。隨著人口,經濟的發展,泉州升為望州。在泉州有三大州司級衙門,州衙,宗正司衙和市舶司衙。


    在唐朝中後期,絲綢之路就因為阿拉伯阿拔斯王朝的崛起和自身的戰亂失去對中亞的控製已經中斷。宋室南遷後,隨著北方的淪陷,財源減少很多,在高宗趙構的開源思路下,大力發展海上絲綢之路,泉州成為了起點。


    泉州的造船,絲綢,茶葉,陶瓷都冠絕全宋。


    這期間,海外胡商紛紛湧入泉州,一時間,在泉州你能看見白皮膚藍眼睛的孔雀王朝的人,也能看見大胡子的阿拉伯人,藍帽子的錫樂業人。還有小矮人一般的東瀛人。各大總將,伊斯蘭教,景教,天主教,印度教,基督教,摩尼教,日本教,拜物教,猶太教紛紛湧入,具有大海一般寬廣情懷的泉州,包容而熱情的泉州人,敞開大門歡迎。也迎進了一匹餓狼,蒲壽庚,阿拉伯色目商人的後裔。曆任泉州市舶司三十年,在蒙古元軍攻占臨安後,南宋孤忠臣陸秀夫,文天祥和張世傑連續擁立了兩個小皇帝,逃往泉州。蒲壽庚曆受皇恩,競依然與元軍私通。更是盡殺南宗正司宗室子弟數萬人,更聯絡胡人掀起了滅漢狂潮,一時間方圓百裏再無漢人。


    不過現在蒲壽庚還沒有出生呢,張曜宗看著眼前的蒲開宗,很有點想先把此人殺了的衝動。因為蒲開宗就是未來蒲壽庚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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