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闈場已經多日了,成天例行去給宜妃請安,之後就帶著茹純在駐紮區域內閑逛,聽說康熙這幾日見天召集阿哥群臣還有蒙古部族首領們一起外出行獵,難怪沒有見到阿哥們進出,也沒碰到半點的熟人,也樂得清閑。

    這天請了安從宜妃帳裏出來,向靠山的另一邊帳區走去,一個熟悉的嫋娜身影遠遠地閃過,怎會是她?立刻向茹純做了噤聲的手勢向前趕過去,見她行色匆匆,來不及叫住她,直到她進了太子的營帳才終於作罷。

    “雲兒。”九阿哥從身後叫住我。我轉頭過去福身行禮,發覺九。十。十四阿哥均是一副滿人騎射裝打扮,羊皮的靴子。月白鑲金屬護片的盔甲,襯得陰柔的九阿哥,稚嫩的十四多了男兒的威武,而對於十阿哥而言這樣的打扮才是最適合他的,不禁稱讚道:“幾位阿哥們好威武啊。”

    “什麽阿哥,叫我十四哥。”十四恬著臉又來找罵。

    我遲疑著“十四哥”這個稱唿卻怎也叫不出口,十四正要發作,卻被來人打斷,這說話間竟沒有注意九哥他們身後有個玲瓏少女,年紀似比我小一些,眉眼竟跟我有六分相似,但更多了些無憂無慮俏皮可愛,身著火紅色騎馬裝,恰如滿園盛放的火玫瑰般嬌豔濃烈。這會兒見我跟十四糾纏,她蹦跳著上前摟住我的臂彎衝十四嬌嗔道:“十四哥好不害羞,原來在宮裏見天這般欺負我阿姐。”

    婉瑩,我倒是聽茹純提過有這麽個妹子,而且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般甚是親密。她雖也是郭羅絡家的格格,出身也很顯貴,但因阿瑪殉國早喪一直是住在和碩額父府裏自小和雲裳一塊長大的,對明尚這位大伯如今也是跟我一般稱唿,稱其為阿瑪的。一直不得見,今兒多虧她自報家門,否則穿幫就在眼前。

    十四似很怕她,見她出言隻得讓到一邊。茹純上來給大夥請了安,就被九阿哥屏退了,說是要帶我們去騎馬,我先是興奮後又有些忐忑起來,眾人隻道是我曾落馬有些後怕,安慰一番並無懷疑。

    十四積極地為我選了一匹溫順的紅棕色母馬,又讓我喂了些草料培養感情,我驚訝於上馬嫻熟的技巧,這是雲裳的身體本能賦予的吧。

    一行人上馬向草場進發,離開營區,視野逐漸開闊起來,天蒼蒼野茫茫一覽無餘,遠山含笑,驕陽斜影,一副暖人畫卷。

    一路上婉瑩都是唧唧喳喳說個不停,將我不在府裏時發生的趣事兒統統倒了出來。一會兒是她怎麽跟師傅使壞,把他們氣的三天不來府裏她就清閑三天;又是得了什麽好玩意兒迴去要給我看。說著說著又跟十阿哥老十四他們打鬧起來。看來她真是個天真爛漫的孩子,沒心沒肺的,讓我覺得相交甚是輕鬆,畢竟不用怕糊弄不過去身份穿幫了。

    走了一段來到片空曠的草原,婉瑩就嚷嚷著要賽馬,挨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大家隻好作陪。看著九阿哥。十阿哥他們幾個一個箭步飛奔出去,我卻故意掉隊落在後麵緩步跟著,一來害怕,二來躲個清閑,可以走馬觀花飽覽風景。

    十四見我沒跟上,調轉馬頭衝我過來,“好啊,又在這兒躲懶。”說著重重的一鞭已經落在馬身上,我的小紅馬吃痛快步馳騁起來,速度雖然不算飛快卻還是讓我緊張地抱緊了馬脖子,而胤禵在側後方緊跟著。

    我氣急道:“胤禵,快讓我停下來,你這個無賴這樣耍我。”

    十四卻是一臉不可思議道:“敢叫我無賴,你自己不會停嗎?”

    我心中一窘,立刻反應到:“我,我不是從馬上摔下來過嘛,我害怕,別讓它再跑了,求你還不成嗎?”

    話音剛落,隻覺腰間一緊,一副馬鞭纏上我的腰間順勢一收已將我拉進他的懷裏同騎上了一匹馬。胤禵伸手拉住我的馬,另一隻拉著韁繩的手更緊了緊我的腰,放緩步子低頭在我耳邊笑著道:“你剛才說求我是嗎?我可是應了你了,要如何報答我?”

    我被他的唿吸吹在耳邊弄得有些癢,忍不住笑著掙紮,“你傻呀,事先又沒說好,況且是你鬧出來的,這會兒還好意思要報答?果然是無賴。”我得意的說。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狡黠,拖長了聲音壞壞地笑道:“敢跟我耍心眼兒。”

    說著抱起我跳下馬,趁著慣性在草地上滾了幾圈,壓在我身上一手支起身子,另一隻手不懷好意地哈起我癢來。我狂笑不止又被他禁錮住不能躲避,幾乎是背過氣去,身子反抗著不停地扭動推搡,而他卻更壓下力來,我隻好不停地討饒。

    見我有些氣急臉紅,眼中滲出些淚來,他才終於罷手可卻絲毫沒有站起來的意思。我正無力地閉眼喘息著,突地,一個濕熱的吻貼上我的麵頰,我一驚睜大了眼睛先是一愣,他卻一臉得意的用他那霸道灼熱的明眸看著我。

    “你瘋了!”我怒嗔道,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他推開,站了起來。

    “我是瘋了,從見到你第一眼我就為你著迷,為你癡,為你狂。你忘了我們曾共赴生死嗎?忘了我們的三年之約了嗎?雲兒,這些年我想你想瘋了,愛你愛瘋了。”他拚盡全力表白道。可這份兒女情長對一個時空的闖入者來說太奢侈,那些記憶是屬於雲裳的,我隻有用我的方式逃避隔離。

    “胤禵,我也喜歡你,可……”我用舒緩的口吻迴答他,希望能夠借此緩和彼此的情緒。

    “真的?雲兒,是真的嗎?”胤禵似有些興奮地未等我說完就搶過我的話茬,我實不願意潑他冷水,可是長痛不如短痛,早早地斷了他的念頭於誰都是造福。

    胤禵衝上來拉著我的手激動地盯著我,眼睛放著期盼的光芒,繼而道:“那我們可不可以做……”

    我立刻點頭打斷他道:“做兄弟,你和八哥九哥還有十哥他們,我都以自家兄長看待。”

    “兄弟?”胤禵似不可思議地打量著我,眼中的光芒逐漸地暗淡。

    我知道目的達到了,終於把他擋在心門之外,可看著他受傷的樣子我竟有些不忍。也許我們都太純真,也許對他的多情我也曾有一瞬間的感動。愛新覺羅家的男子都有著讓人心醉的神形和令人心疼的眼眸,但我都不敢要。

    胤禵望著地麵哀傷的眼神倏地收了迴去,轉而抬起頭換上了原本狡黠的壞笑道:“我可不跟黃毛丫頭做什麽兄弟,況且愛新覺羅家的兄弟還不多嗎。”

    我並不理會他,“不做就不做,以後你還是做你的阿哥,我做我的奴婢,橋歸橋路歸路總行了吧。”我沒好氣地,心想你十四堂堂皇子竟這樣小心眼。

    他卻全然不顧地走到還在吃草的馬兒身邊,抽出“疾風”十四的馬身上馱著的寶劍,晃了兩下對著我微微一笑道:“不叫十四哥,叫聲師傅,如何?”

    我遲疑一下道:“師傅,你能教我什麽?”

    他詭異地笑點點頭,“我不是說過若要學騎射就去找我,隨時奉陪的嗎?怎麽,以我滿清巴圖魯的身份教你武功配不上嗎?”

    心想,不管他葫蘆裏賣什麽藥,這樣順水推舟也好,一來不會太薄十四阿哥的麵子,二來師徒的名分本就可以是一層阻隔,我哈哈大笑道:“也好,也好,做師傅的可要傾囊相授,不要誤人子弟才好。”

    “那是自然,我胤褆堂堂十四皇子豈會食言而肥?那做徒弟的又當如何?”我乖巧地點頭,捧住劍把作勢要拜,他一下伸手托住了我的手臂。

    “十四哥。阿姐,說好賽馬你們怎麽還在這兒呀,兩個人玩什麽呢?”不遠處傳來婉瑩銀鈴般的嬌嗔,一邊說一邊大踏步的向我們走來,不管不顧地挽著十四的手臂就往一旁拉,“十四哥,姐姐她後怕,別為難她,我帶你去個好玩兒的地方。”

    我心想這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再桀驁不馴的十四阿哥,在婉瑩身邊就變得貓般服軟,不禁掩嘴一笑,又對上他迴眸的眼神。我們的目光再一次不期而遇,我依然保持純真懵懂讓他抓不到任何情緒,而他眼中依存的不羈終是掩蓋了那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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