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死亡令劉宏心痛不已,每一個消逝的生命都仿佛是在他的心尖上狠狠割了一刀。然而,人死不能複生,劉宏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與這些人的死亡已然牽扯上了難以斬斷的因果。既然既定的事實已無法更改,那麽劉宏索性也就徹底放開了。他毫不猶豫地直接將自己那準法寶級別的千魂旗丟了出來,同時驅使著一大團灰色蟲子緊緊包裹著千魂旗飛向剛才發生爆炸的地方。在這綿延十多公裏、一片狼藉的戰場上,千魂旗開始大肆收攝所有人死去後的靈魂,讓旗中的陰魂鬼物盡情吞噬。而在這些靈魂當中,有極個別天資縱橫的靈魂,展現出了非凡的力量,它們非但沒有被其他陰魂鬼物吞噬,反而反噬其他陰魂鬼物,將其他陰魂鬼物一一吞噬,進而成長為更為厲害的陰鬼。


    就這短短一瞬,劉宏準法寶級別的千魂旗中的陰魂鬼物得到了極大的滋養和成長。大批處於煉氣期的陰魂鬼物,紛紛突破瓶頸,進階到了築基期,並且一路高歌猛進,直接成長到了築基期後期。隻待劉宏自身的實力實現突破,重新煉製千魂旗,將其從準法寶級別的千魂旗升級煉製成法寶級別的萬魂旗,屆時,這些陰魂便有機會突破至金丹期。


    劉宏的這一係列隱秘動作,沒有被任何人察覺。即便有人偶然瞥見,也隻能看到一團灰色的蟲子包裹著一柄小小的旗子從天空中疾速飛過。畢竟,在這暗影禁域之中,根本不存在靈氣。沒有靈氣的滋養,就無法開啟修真之路。而沒有踏上修真之途的人,又如何能夠看到那些無形無質的陰魂呢?


    做完這一切之後,劉宏隨著馬匹的奔跑上下起伏著,望著自己緊握韁繩的雙手,心中對自己產生了些許陌生之感。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時變得如此鐵石心腸,如此冷酷無情。或許,正如那句古老的諺語所說,每個人在生活的洪流中都是會成長的,而成長的過程必然伴隨著改變。隻是,他不知道這樣的改變究竟是好是壞,是對是錯。未來的路還很長,他不知道自己還會在這充滿未知和變數的旅途中變成什麽模樣。但此刻,他隻能堅定地走下去,哪怕前方是無盡的黑暗,他也必須繼續前進,崔岩和孟晗還在等著他帶著彼岸花迴去救他們,哪有時間傷春悲秋呢?!


    在劉宏的密切觀察之中,可以十分清晰且明顯地看到,楊烈軍營中的大將軍在好不容易穩定住自己的身形之後,全然不顧自己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勢,心急火燎地找到了傳令兵。一條條果斷堅毅的命令從他口中迅速下達。大將軍深知,必須要用最短的時間竭盡全力穩定住軍營中的混亂形勢。盡管人員損失極為慘重,但手中所掌握的有生力量依然不在少數。無論接下來將要麵臨怎樣艱難險峻的情形,他堅信,憑借著這些力量,還是具備一戰之力的。因此,他刻不容緩地著手進行安排部署。


    那猛然被大將軍捉到的傳令兵,原本被軍營西邊那驚天動地的大爆炸所深深震懾,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慌和茫然之中。然而,在看到大將軍那堅定而威嚴的身影之後,他的內心瞬間安定了下來。當他的目光觸及到大將軍身上那令人揪心的傷痕時,這名傳令兵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五味雜陳。但當他聽到大將軍那鏗鏘有力、不容置疑的命令時,立刻將所有的情緒都拋諸腦後,嚴格地按照大將軍的指示去傳遞命令。並且,在沿途奔跑傳令的過程中,他還將大將軍的位置明確告知了袍澤們,讓他們迅速將大將軍所在的位置傳遞出去,使得各級將領和其他傳令兵能夠清楚知曉大將軍現在所處的位置。如此一來,便能更好地確保大將軍的命令得以準確、高效地傳達。


    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都被西邊那恐怖的大爆炸和南邊滾滾而起的煙塵所吸引。等到東邊火光衝天而起的時候,大將軍才接到相關的消息,驚覺東邊竟然也有敵人展開了偷襲。與此同時,大將軍也已然得知,北邊的海軍同樣被敵人死死拖住,無法前來支援。至此,大將軍徹底明白,自己現在已然陷入了十麵埋伏的絕境之中。擺在麵前的道路似乎隻有一條,那便是突圍,唯有拚死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在對受傷士兵的緊急救援行動完成之後,大將軍毫不猶豫,迅速下達命令。他指揮著所有的有生力量全部集合在了一起,經過有序的整合,分成了十餘個整齊劃一的方陣。騎兵們被安排在前方開路,同時負責在周圍遊走護衛,確保步兵的安全,整個隊伍做好了突圍的準備。


    根據周圍士兵們傳遞迴來的情報進行分析,可以得知當前的情況是圍三缺一。能夠突圍的方向,隻有正東方向。北邊是海,西邊是北方大河,南邊雖隻有四萬人,但是影流城還在不斷增兵,西邊和東南邊的敵人能夠迅速策應南邊。而這正東方向所呈現出的缺口,大將軍心中跟明鏡似的,他深知這正是敵人故意為之。敵人妄圖以這樣的方式誘導他們朝著既定的方向行進,從而陷入更深的陷阱之中。然而,即便明知這是敵人的陰謀,大將軍也別無選擇,隻能帶領著將士們勇往直前,在這看似絕路的困境中,尋求那一絲縹緲的生機。


    時間如同無聲的沙漏,一點點地流逝著。東邊那熊熊燃燒的大火,漸漸失去了先前的兇猛勢頭。當所有的可燃物都被燒盡之後,火勢在防火帶的頑強阻擋下,終於偃旗息鼓,自然熄滅。而此刻,便是展開突圍的關鍵時刻。大將軍目光堅定,毫不猶豫地一聲令下,所有的軍隊猶如訓練有素的群蜂,整齊有序地開拔,朝著正東方堅定地前進。


    就在楊烈軍營中的士兵開始邁出突圍步伐的時候,軍營南邊的木頭城牆,也早已在影流城士兵猛烈的攻擊下完全淪陷。東西兩邊的火勢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熄滅的。西邊影流城的軍隊,在火熄滅之後,毫不猶豫地步步緊逼了上來。自此,西邊和南邊的軍隊緊密相連,形成了一條連貫的戰線,仿佛一個巨大的口袋,將楊烈的軍隊嚴嚴實實地包裹在其中。


    楊烈手下的大將軍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當機立斷,立刻命令騎兵衝鋒在前,步兵緊緊跟隨在騎兵之後,開始向東全力突圍。西邊和南邊的方陣則嚴陣以待,緊密防守,不給影流城的軍隊任何可乘之機。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影流城的軍隊此時竟然並不急於發動攻擊,他們的行動更像是驅趕兔子的獵犬,隻是不緊不慢地進行包圍和驅趕,而不主動發起強攻。


    雖然現在整個楊烈的軍營已然殘破不堪,滿目瘡痍。狹窄的空間內,堆積著廢墟和灰燼,根本無法讓騎兵大規模地展開作戰。騎兵無法充分展開,無法盡情奔跑起來,就難以形成強大有效的戰鬥力。所以,楊烈手下的這位大將軍深知,必須讓軍隊盡快離開軍營這個束縛手腳的地方。因為隻有到了軍營之外那開闊的地帶,騎兵才能充分發揮其速度和衝擊力的優勢。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楊烈的騎兵剛剛踏出軍營,便遭遇了沈策率領的五千騎兵的迎頭痛擊。沈策所率領的這五千騎兵,展現出了極高的機動性。他們無論是人身上還是馬匹身上,都沒有沉重的盔甲束縛。每個人身上隻是鼓鼓囊囊地背著許多的箭矢,還有背上背著的一把弓而已。正是這樣輕便簡單的配置,讓他們的馬匹能夠毫無負擔地將速度發揮到極致,從而在戰場上如閃電般迅速穿梭,給楊烈的騎兵造成了巨大的威脅。


    楊烈這方的騎兵剛剛露頭,還未來得及展開陣型,便隻見天空中瞬間對他們傾瀉下了密集的箭雨。這些騎兵皆為重裝騎兵,無論是騎士身上,還是馬匹身上,都被厚重堅實的盔甲嚴密地包裹著。無論是楊烈、秦鋒,還是許權,亦或是他們手下的將領,無一不是在典型的農耕文明的文化氛圍中成長起來的。他們的軍事理念和作戰經驗,都深深紮根於傳統的農耕作戰模式,從來沒有人真正麵對過遊牧民族的戰術,自然也不曾有人想到過使用輕騎兵,而且還是不帶任何防護裝備的輕騎兵來進行作戰。


    當楊烈手下的重騎兵看到沈策率領的竟然都是輕騎兵時,這些重裝騎兵們都不由自主地嗤笑出聲。隻聽得一陣密集的叮當聲響,天空中落下的箭雨擊打在他們身上和馬匹的鎧甲上,紛紛被堅硬的鎧甲崩飛了出去。除了極個別倒黴的家夥,在盔甲的細小縫隙中被僥幸插入的箭矢所傷之外,絕大部分重騎兵都安然無恙,並未有人遭受實質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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