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不對呢?


    雷達研究所是保密單位,訪客想進辦公區需要好幾道審批手續。


    家屬院這邊也不是菜市場那樣,想進就能進的。


    葉舟早上到家屬院的時候,也是被門口的門衛盤問了一番,看過她的介紹信和證件,再結合韓蓉之前在門衛這邊的備案,葉舟才被允許放行。


    在門衛處接受問詢的時候,葉舟還看到門衛室牆上的值班表,夜裏家屬院都是有人巡邏的。


    所以,韓蓉姐的事情,隻能是熟人作案。


    剛才迴憶那天晚上的事情時,韓蓉姐非常肯定地說,她是迴到家裏,關上門,往房間裏走的時候才感覺到酒精發作。


    第二天感覺自己出事的時候,韓蓉也去查看過門口和窗戶,完好無損。


    事後,韓蓉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除了私底下把她覺得惡心的東西燒掉處理掉之外,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她也想過,如果那歹人再來,她會怎麽做。


    現在她床頭櫃的抽屜裏,放著一把匕首。


    前兩天,突然意識到例假已經推遲一周多之後,韓蓉心裏也很慌。


    那種情況下懷下的孩子,不能算是上天的恩賜,而是懲罰。


    她該怎麽辦?


    韓蓉知道最好是趁月份小,趕緊處理掉。


    給葉舟打電話前,韓蓉去了醫院,沒有掛號,隻是去婦產科走了一圈。


    結果就是她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堅強,她也希望身邊能有人陪。


    想來想去,她覺得隻有葉舟會理解她。


    事實也確實如此,現在把壓在心口喘不過的噩夢跟葉舟說完之後,韓蓉沒有從她眼神裏看到一丁點鄙視。


    相反,隻有憐愛。


    “葉舟,別擔心我,跟你說完、哭完之後,我的心情好多了。騎車也沒事,要真那麽容易這樣就流掉,還省得我去醫院了。”韓蓉擦了一把臉,擠出來一絲笑容。


    葉舟滿臉嚴肅地說:“不要瞎說!這樣流掉還是要去醫院處理,對你的身體損傷更大。


    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的身體。


    韓蓉姐,我想問一下,你出事那天的晚上,王琦不在嗎?”


    韓蓉剛剛調整好的表情,又出現了龜裂,眼神裏滿是難以掩飾的痛苦,過了好一會才說:“不在,那天他在郊區的試驗基地……”


    “之後也沒有迴來過?你沒有向他尋求過幫助?”


    “他……他負責的項目處於實驗的關鍵階段,,平時很少迴來。這一個月,我們就見了兩次。一次是出事之後的第二天……還有就是前天……跟他見了一麵之後,我就去了醫院。”


    磕磕巴巴地把這些話說完,韓蓉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痛苦。


    葉舟知道韓蓉內心的痛苦,但是有些話還是要問清楚。


    “出事之後的第二天,王琦怎麽會突然迴來?”


    韓蓉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當時心裏很亂,沒仔細問。


    但是……他應該是聞到了我燒東西的味道,以為我這裏出什麽事了,所以來敲門。


    當時……我當時就是覺得出了這檔子事兒,我跟他以後也不會再有可能,所以對他冷著臉。


    即便他心裏對我表現出來的冷淡也很不舒服,發現我把那床處理的時候,他還幫我把床劈了……


    葉舟,我心裏真的好難受,那個混蛋為什麽要毀掉我的幸福!”


    葉舟腦子裏已經有了基本的方向,等韓蓉情緒平複過來之後,就帶她從景區迴去了。


    迴去,葉舟是斷不敢再讓韓蓉騎自行車的。


    正好在景區門口遇到一輛送老外來的出租車,葉舟就跟司機商量,把兩輛自行車放在後備箱裏,她們倆坐車迴去。


    迴去後,葉舟就讓韓蓉坐下,不要亂動,她自己騎車去了菜市場。


    這一次,葉舟沒有買熟食,她買了一條鯽魚,燒鯽魚豆腐湯,此外還有另外的幾個菜。


    韓蓉看到葉舟提著的這些菜,知道她是要做給她吃,可是她家的廚房基本是一個擺設,做菜應該有的調料其實並不齊全,以前她如果不去食堂吃的話,是跟王琦搭夥的,飯也是在王琦家裏做的。


    “小舟,你要做飯嗎?那我再去買一些調料迴來。”


    葉舟說:“不用,韓蓉姐,你把王琦家的鑰匙給我就行。”


    “這……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再怎麽說,他也算是你帶出來的徒弟,師傅用徒弟的廚房,有何不可?”


    韓蓉在心裏說服自己——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次了,不要講究這些。


    紅燒排骨、鯽魚豆腐湯、炒青菜、西紅柿雞蛋湯。


    這比一些人家過年吃得還豐盛。


    韓蓉看著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她以為葉舟是怕她身體不好,經受不住流產手術。


    其實她的身體挺好的,父母去世之後,她一直都有堅持鍛煉身體。


    韓蓉吃完飯才意識到自己吃的比平時多了很多,這難道是懷孕之後的身體反應嗎?她怎麽會為一個不應該來的孩子吃了那麽多!


    韓蓉心裏有些不太舒服的時候,就聽到葉舟說:“韓蓉姐,謝謝你給我麵子,居然把我做的飯全都給吃光了。”


    嗯,她才不是為了這個注定要被流掉的孩子多吃。


    她是因為葉舟的飯做得好吃。


    吃完,葉舟就讓韓蓉迴她隔壁的家。


    韓蓉以為葉舟是怕她待在王琦的房子裏難受,才讓她迴去。事實上,她也確實難受。


    韓蓉走後,葉舟把桌子上的碗筷碟子全放在廚房裏洗涮用的盆裏,她才不打算洗呢。


    處理完這些,葉舟離開去了家屬院門口。


    門衛已經認得她,自然也就允許她進來坐。


    葉舟跟門衛說:“請問你們知道王琦王工在試驗場的電話嗎?我有急事找他。”


    九點半,韓蓉就睡著了,眼皮打架前,她跟葉舟說,大概是今天出去玩累的。


    葉舟卻覺得她是孕婦有的反應。


    這孩子,倒是不鬧人,讓媽媽能吃能喝能睡。


    葉舟躺下後,就仔細地聽隔壁的動靜。


    半個小時之後,葉舟聽到了門口有人輕輕踱步的聲音,她立刻翻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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