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國慶還沒來得及迴答,翠姨就開始滔滔不絕。


    “國慶啊,你翠姨我活了這麽些年,也算是見多識廣。


    李雪那姑娘,絕對適合你。


    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她會比任何人都珍惜當下的幸福日子。


    別人給她五分真心,她都能迴報十分。


    雖然離過婚,但是人家年齡跟你差不多。


    而且人也很能幹,心態又好。


    外麵那些國企職工,還瞧不起人家幹個體戶的。


    可是人家李雪不在乎這個,笑眯眯的同時,把這些國企職工口袋裏的錢都給賺了。


    你以後也是要做大買賣的,李雪完全可以當你的左膀右臂。


    就像當年宋老夫人和宋老先生那樣,相互成就,多好呀。”


    陶國慶連連求饒,“翠姨,我當然知道李雪是個好姑娘。


    但我不是個好男人。


    李雪都已經經曆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剛從坑裏爬上來,怎麽還能讓她再跳到我這個坑裏。”


    翠姨把陶國慶準備要去夾的油條端到他夠不著的地方,“我看你就是不想結婚。”


    陶國慶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旁邊的唐教授。


    唐教授笑著說:“婚姻這事兒吧,講究緣分。


    孽緣,婚姻隻會帶來不幸。


    就算兩個很好的人,如果套在一段不合適的婚姻裏,也不會幸福。”


    陶國慶連連點頭:“翠姨,聽到了吧?唐教授都這樣說了,她也是見多識廣呀。”


    翠姨歎了一口氣,說:“我這不是覺得你周圍現在最合適的就是李雪嗎?


    而且前段時間我去李雪店裏,發現想要給媒說媒的人還不少。


    就怕等你想明白的時候,早就被別人捷足先登。”


    陶國慶說:“會被搶走的都不是合適的。翠姨,您就別操我的心了。


    要我說呀,您應該操周哥和葉老師的心。


    你趕緊催著他們生孩子吧。


    聽說現在開始計劃生育了,每家隻能生一個孩子。


    您要不要趁著政策還沒有徹底貫徹下來,讓他們抓緊時間多生幾個?”


    翠姨白了一眼陶國慶,說:“我一個孩子都沒生,我幹嘛要去催舟舟生孩子?


    再說了,孩子生得多又不是什麽好事。


    而且生孩子對女人的身體還有損傷,現在這個年代也不講究什麽傳宗接代,生那麽多幹什麽?”


    不僅陶國慶驚呆了,唐教授也有些詫異地看著翠姨,然後深表同意地說:“孩子確實不是越多越好,我生了四個,就相當於為這個社會貢獻了四個白眼狼。”


    翠姨說:“所以,孩子的事情,外人就不要摻和了。”


    陶國慶:……


    又過了好一會兒,周朗和葉舟才來到餐廳。


    陶國慶打量著周朗,有些不太服氣地說:“周哥,你在火車上折騰了幾天,又是半夜到的,怎麽第二天精神頭還能這麽好。”


    葉舟瞥了一眼周朗,心裏暗暗地說:空曠了那麽久,得償所願,采陰補陽,能不好嗎?


    再轉過臉,看到翠姨和唐教授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長的樣子,葉舟頓時有些臉紅。


    葉舟立刻轉移話題,問唐教授說:“唐教授,您的傷怎麽樣了?”


    唐教授說:“本來就是小傷,沒多大的事兒。對了,周朗你怎麽來了?是出差還是休假?”


    周朗說,他是出差。


    葉舟眼珠子一轉,問:“難道是那個排雷設備的事?”


    雖然這段時間沒能跟周朗通話,但是柳城大學發生的事情,葉舟盡數掌握。


    周朗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點頭說:“是的。”


    但是細節的事情,因為涉及到保密原則,周朗不能多說。


    他這次來京,就是要跟京城的軍工方麵的研究所接洽。


    當然了,來的不僅是他一個人。


    一會吃完早飯,他就得馬上走,工作得馬上開展起來。


    放下筷子之後,周朗就跟葉舟說:“劉家東交民巷的四合院,也不是他們家的。”


    葉舟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周朗又跟陶國慶說:“你把劉家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媳婦,特別是要好好調查一下,劉通這幾年賺到了多少錢。”


    “好的好的!”陶國慶的語氣歡快又興奮。


    把周朗送出門後,陶國慶就迫不及待地說:“葉老師,咱們是不是要再搞一套四合院?”


    翠姨差點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你想啥呢?不是自己家的東西能隨便拿嗎?周朗的意思是,劉家貪得無厭,不屬於他們的東西,也應該吐出來。咱們是行俠仗義!”


    接著,都不用陶國慶開口,翠姨就把那套四合院的來曆說得明明白白。


    算起來,那套四合院原來的主人,和宋家有很深的交情。


    宋詩錦和那家的女兒是首帕之交。


    不過那個阿姨的命比宋詩錦好,她嫁了一個比較有擔當的男人。


    那場運動也讓他們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不過男人不離不棄,帶著她去了南方安家落戶。


    兩人是以國企工程師的身份支援三線,現在人也還在外地,暫時沒有調迴來的可能性。


    翠姨說,那家的女兒去年,因為身體方麵的原因,迴京做了個手術。


    休養期間,她想迴自己家看一看,都沒能靠近,就被劉家人給趕走。


    唐教授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家原來住的人是不是盛家?周朗母親的手帕之交叫盛華?”


    葉舟、翠姨、陶國慶都好奇地看著唐教授,異口同聲地問:“您怎麽知道?”


    唐教授說,她去年也迴過京城。


    當年一個對她有過幫助的長者病逝,她迴來送對方最後一程。


    在醫院裏遇到了這位盛華女士。


    劉家不僅僅不讓她進門,居然還跑到醫院來,對她盛氣淩人。


    “那是你的家嗎?你的意思是你們家住過,那就永遠是你的家咯?”


    “清朝皇帝還住在故宮呢,你怎麽不去號召他們的子子孫孫,迴故宮裏住呀?”


    “你現在躺著的這張病床,還死過人呢。你怎麽不覺得自己霸占了死人的地方,死人跟你要東西你給不給?”


    因為他們說得太難聽,唐教授都有些聽不下去了,本來在隔壁病房的唐教授,出來勸架,順便告知他們:“據我所知,現在上麵也有文件,符合條件的會歸還個人家產。你們來這裏吵鬧,該不會是因為符合條件,你們不想搬走,故意來鬧的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起了作用,反正劉家人沒有繼續罵下去。


    葉舟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所謂的高門大戶的素質,怎麽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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