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以為自己這一趟出門和以前一樣,神不知鬼不覺,須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裏。


    當天晚上,周朗就接到京城打來的電話。


    在電話裏,陶國慶有些興奮地說:“周哥,傳說中的周二爺,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周輝!


    我按照你說,跟蹤周老頭,一直跟到了青縣,然後看到他進了那套大房子。


    周老頭從那房子出來之後,兜了好幾圈,才去跟他的司機匯合,還提著一包野味山珍,大概是用來做障眼法。


    迴到城裏之後,周老頭就去了郵局,但是他很快就從郵局裏出來了。”


    下班後,周朗跟葉舟提起這事。


    周朗說:“我猜測,他應該進郵局之後,又覺得太快給我們匯款,會讓我們覺得他的錢很好拿,所以就改變主意。就是不知道他把錢拿迴家,能不能藏得住。”


    葉舟一臉的不可思議:“周家這是賊窩啊!”


    陶國慶還說,周老頭出門的時候,周辰和範晶晶跟了好長一段,隻不過被周老頭給甩開了。


    出門沒有盯成功,迴來還能不繼續盯著?


    京城。


    周老爺子迴到家,司機就把那一袋子的東西提進來。


    周家所有人都關切地圍上來。


    “老頭子,你今天去哪了?”


    “爸,你怎麽一大早出去,也沒跟家裏說一聲。中午吃飯到處找人,找不到,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


    “爺爺,您下次出門,還是跟家裏人說一聲吧。現在是非常時期,誰知道周朗他們夫妻還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


    範晶晶把注意力放在那個蛇皮袋上,“爺爺,您出去這麽大半天,帶了什麽東西迴來呀?”


    保姆把袋子打開後,所有人都看到了,臘好的野雞野鴨,還有曬幹的蘑菇之類的幹菜。


    以前,周老爺子幾乎每隔幾個月,就會出門一趟,然後帶迴來這些東西。


    物資匱乏的那幾年,這些東西確實讓人眼饞。


    可現在,他們家又不缺。


    周老爺子沒有搭理他們,直接迴了樓上的房間。


    許秀麗思忖著跟婆婆說:“媽,咱爸真的是去老戰友那裏了嗎?”


    周老太太心裏也憋著一口氣,她哪裏知道?她沒好氣地說:“你管那麽多幹嘛?”


    吃過晚飯後,周老太太終於有機會跟自家老頭子獨處,她問:“老頭子,你今天到底去哪裏了?咱們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你不要找借口來糊弄我,我知道你肯定是為了那八萬塊錢去的。錢呢?你真的弄到了?”


    周老爺子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問那麽多幹什麽?你能幫忙嗎?”


    周老太太一噎,然後聲音有些哽咽地說:“你現在嫌棄我不能幫你了?當年……”


    周老爺子有些不耐煩地打斷:“行了行了!別扯那麽破事,家裏的事情,早點平息,安安穩穩過日子,不好嗎?”


    周老爺子當然沒把錢帶迴家裏,他反其道而行之,把錢放在周辰和範晶晶的婚房裏。


    自從發生保險櫃失竊的事情之後,範家也沒想在繼續履行之前的承諾,給新房做家具。


    周家也不打算出這筆錢,兩家人就這麽僵著。


    範晶晶似乎娘家也待不下去了,自己就收拾東西住進了周家。


    那房子就這麽空著。


    周老爺子把其中一個房間的木地板撬開,在裏邊挖了一個小坑,把錢放進去。


    表麵上看起來毫無破綻,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裏邊放了錢,任誰都看不出來有異樣。


    但是,那麽大一筆錢放在那裏,周老爺子也做不到徹底放心,畢竟之前丟過保險箱。


    所以,第二天,周老爺子又找了個借口,消失在周家人的眼皮底下。


    周辰上班的時候,就接到他媽的電話:“你爺爺又出門了,肯定是去籌錢給周朗!你這個長孫,在你爺爺心目中,竟然還不如周朗。”


    下班後,周辰剛出門不就看到了範晶晶。


    如果是之前,周辰看到範晶晶來接他一起下班,心裏多多少少會有些高興,但是聽了葉舟在電話裏說的那些,周辰總感覺心裏有些不對勁兒。


    這兩天,周辰一直想找機會去打聽範晶晶在她父母調來京城之前的情況,但是卻一直沒機會,除了上班時間,範晶晶幾乎都跟他黏在一起。


    範晶晶一眼就看出周辰見到她後,眼神裏的不悅,她很聰明地轉移周辰的注意力,她說:“周辰,咱媽打電話來說,爺爺今天又莫名其妙地從家裏消失了,你說,爺爺是不是為了那八萬塊出門的?”


    周辰蹙眉:“我哪知道!”


    範晶晶歎氣說:“如果這錢是借的,以後爺爺不會讓我們還吧?”


    周辰怒氣衝衝:“憑什麽?”


    範晶晶歎氣:“也可能是爺爺自己攢下來的私房錢,幾十年前,他不是做過地下工作,以藥材商人的身份,跟人接觸過嘛?我聽說,那時候流行用金條交易,爺爺私底下留一些金條,沒準也不會被發現……”


    周辰眼前一亮,思索著這種可能性。


    兩人邊走邊說,突然遇到一個熟人。


    這大媽以前是周家的鄰居,隻不過幾年前她的男人出事,沒了往日的風光,也被迫搬出了大院。


    “喲,這不是周辰嗎?這是你對象啊?聽說你們不準備辦了婚宴了?”


    周辰沉著臉,沒說話。


    “是不是缺錢呀?我聽說,周朗要跟你們家討迴她母親和外祖父留下的東西。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些年,你們家可沒少花他們的錢。


    軟飯硬吃,好像都吃習慣了。


    哦,對了,剛才我還看到你爺爺在南口胡同那邊。


    你之前是不是在那裏買了套房子做婚房?你媽沒少得瑟。


    現在,你爺爺應該是打算把那房子給賣了吧?”


    聽到這話,周辰和範晶晶臉上齊齊變色,騎上自行車就往南口胡同去。


    過了幾個路口,坐在後座上的範晶晶突然靈機一動,說:“周辰,我覺得你爺爺不是想賣那套房子。


    那套房子才幾千塊錢啊!


    我懷疑,爺爺是在那裏藏錢。


    那八萬塊,爺爺昨天出門的時候肯定就帶迴來了,他知道我們不肯讓他把錢給周朗,他把錢藏在我們的房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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